第1305章 名門奪愛

  她以為自己可以一點情緒也沒有。


  這不算什麽,年紀小的那些大學生流掉孩子的人很多。


  沒什麽的,這不過是個血塊。


  可是一說完,她想要咬緊的牙,卻怎麽也咬不起來了,哭得泣聲不斷。


  沒有想過擁有,失去的也會心痛。


  雲曄看著那頭飛奔而來的人,像是看到一點希望,“不重要的,現在是你,你才是重要的。”


  “對不起”辛甜趴在男人的肩頭,不停的重複,對不起,對不起。


  她知道他想要一個。


  小豌豆也想要一個。


  她卻錯信所謂的安全期,大意自己的腹痛。


  很冷,即便現在的日光刺得人眼睛疼,但她還是冷,全身都在冒冷汗,把雲曄的背都凍住了。


  雲曄往前跑,氣息從身體裏吐出來,都感覺不到是自己的,他不敢有一點點哽咽之聲,生怕她又說她沒事,她不痛。


  “阿甜,我隻要你,你現在好好的,什麽也別想。”


  人就在手術室裏,雲曄站在手術室外,手腳都冰涼。


  大出血差點就有生命危險。


  差一點。


  誰差得起這一點。


  他差不起。


  他隻是想,還好,還好沒有差這一點。


  還好他馬上給南心打了電話,南心掛了電話就親自讓顧展唯找這邊的醫院調了最近的救護車。


  如果在這裏不是有熟人,如果他半天不知道哪裏打電話,如果打去的醫院正好有一點遠。


  後果不堪設想。


  那一點點的時間差,救了辛甜一條命。


  也許他可以給當地的政府和他聯係的人打電話,可誰知道翻譯那一下的時間要耽誤多少。


  雲曄雙手扣著臉,臉上的濕汗全是冷的,和他的手心一樣冰涼。


  宮外孕!

  大出血!


  輸卵管切除!

  雲曄讓南心和顧展唯離開,他會英語,可以交流。


  南心是被顧展唯帶走的,顧展唯對南心說,雲曄是想一個人呆一會,別打擾他。


  雲曄是想一個人呆一會。


  因為他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讓他呼一口氣。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等辛甜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他該如何和她解釋。


  其實他不需要解釋,因為辛甜那時候沒有完全昏迷,她聽懂了。


  她睜開眼睛,求他不要簽字,她說她不要切除輸卵管。


  醫生說有生命危險,太凶險,來不及了,囊塊完全撐破了輸卵管。


  他簽字的時候,她在哭,估計是後來打了麻藥,她的哭聲才慢慢停了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他不適合再孕,國外都鼓勵順產,生小王子和小豌豆的時候,她是順了一半順不下來,才剖的。


  那時候子宮就受了損。


  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次出問題的是輸卵管。


  心房裏那些粘著的血管像是都黏到一起去了似的,他煩得很,伸手想去扯開,恢複原樣。


  可是越扯,越疼。


  以前是想,辛甜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生育。


  可能跟現實是不一樣的。


  其實偶爾還是會個念頭,如果辛甜哪天改變主意,想要再生一個孩子,他們可以多找幾家醫院,用最穩妥的方式,孕育一個生命。


  偶爾會有這樣一瞬的念頭,但絕不強求,如果她的身體不允許,他絕不去冒一點的險。


  這一次,他不但讓她犯了險,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看著那塊門板,與她隔絕的門板。


  心裏在想著,她等會出來的時候,他怎麽跟她展個笑,如何在咧嘴的時候露出牙齒,如何跟她說,阿甜,沒事了。


  可是他卻哭了出來,一點聲音也沒有,隻是張開嘴,偶爾上齒咬切一下下唇,沉而重的呼吸出來的時候,他壓著聲音“嘶~~”了一聲。


  那一聲出來,像是他剛剛死裏逃生,卻不幸中了一箭,他躲在到處都有敵人的角落,從自己的肩頭拔了一支箭,那箭矢還留著骨縫之間。


  他隻有咬著牙,不敢出聲,拿著燒紅的尖刀刺進肉裏,將那個箭矢挑挖出來。


  他隻能一聲聲的“嘶!”


  眼睛已經瞠出了血絲,卻不能大聲喊叫!

  痛疼是鑽心的,想用毅力戰勝它,卻發現自己越來越虛弱。


  第一次她懷孕,生孩子,他沒有陪她受過苦,沒有在半夜給她削過一個蘋果,煮過一次宵夜,沒有替她翻過一次身。


  這一次,卻因為他貪圖享樂,她宮外孕,差點陰陽兩隔。


  有護士出來,雲曄用英文問,這個手術還要多久?

  護士說,大概兩個小時。


  雲曄點了點頭,他找了靠椅的椅子,耷著肩,坐下。


  靜靜的等。


  沒有辦法不自責,從第一次她說著想要嫁給他時,他就開始自責。


  辛甜所有的苦難,都是他帶給她的。


  每一次都是。


  他沒有讓她過過好日子。


  這幾個月的舒心日子,不是他給的,是南心給的。


  大概最快樂的日子,就是這幾個月,快樂的時間卻是如此的短暫,是被他終結的。


  他是恨自己的,恨得很。


  手術特別漫長,如此的等待本應該讓他抓狂,他卻愈來愈冷靜。


  辛甜醒了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給了一微笑。


  她的眼睛不太大,一笑,就像個月牙兒,彎彎的,媚得很。


  而且她的眼睛瞳仁很亮,特別是裏麵有點淚光的時候,更是如此。


  她笑著,來拉他的手,“曄哥哥,就是個小手術,你別難受。”


  她的眼角都濕了,還在跟他笑。


  她還在跟他撒嬌。


  因為她很少這樣喊他,總是張口閉口的喊雲曄,弄得小豌豆當著外人的麵喊他也是喊雲曄。


  他說她好多次,讓她喊他阿曄,這樣小豌豆不會學壞。


  她總不開口,說她就喜歡這樣,感覺自己被*壞了才會這麽無法無天,沒大沒小。


  他順著她。


  愛怎麽喊就怎麽喊吧。


  求他辦事的時候,她的嘴特別甜,曄哥哥,曄哥哥,叫得人骨頭都發酥。


  他想,這時候她是在求他辦事了。


  求他不要傷心,不要難過。


  其實她比他還要難過


  她的眼角都潮了,眼睛都紅了,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還跟他說,“曄哥哥,想喝碗粥,然後回國,別的什麽也不想。”


  辛甜休養了一周,就回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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