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1章 名門奪愛
秦允錚手中的筆,停了一瞬,抬眸凝向床上的女孩,看著她似乎睜開了眼睛,朝著他眨了眨,撒嬌的喊他,“允錚哥哥,我想吃糖拌西紅杮。”
秦允錚看著雙睫緊閉的女孩,嘴角彎了起來。
地獄是黑色,你是純淨的白。
我在用我偏執的黑,勾勒你無暇的白,你可知道?
思思輕輕“嗯”了一聲,再沒有說話,她沒有流淚,因為她隻是敗給了這世間最純粹的愛情,她不該難過。
思思離開時,沒有說再見,因為再也不用見。
秦允錚沒有挽留,低下頭,繼續畫畫。
他給他畫中的新娘換了一身衣裳。
秦家不像別的大家族,結婚的時候,一定要穿複古式的新娘新郎服。
對襟的盤扣,迤地的秀禾新娘裝,火紅的蓋頭,等著新郎拿喜稱來挑起。
“晨晨,這套衣裳,一定要上色,因為紅色吉利。我等你醒了,我們一起上色,大紅色,我們秦家,沒有穿過唐裝,沒有蓋過蓋頭,就算不得真正的婚禮,這道儀式,我們是一定要走的”
沒人理會他,他又繼續作畫,畫到他和初晨相對站在主宅大堂前。
高位坐的是太爺爺和莫家爺爺,相鄰位置分別是雙方父母。
阿生爺爺扯著嗓子喊著什麽,秦允錚從他的頭頂畫了一團空雲的會話框,裏麵寫著,“夫妻對拜!”
他似乎看到了滿宅子的人都穿著喜慶的唐裝。
家裏每處房簷下都掛著火紅的燈籠,帖滿了紅彤彤的雙喜字。
高位上坐著的老人還有父母們都準備了禮物,打算在他們敬茶後送給他們。
秦允錚仰起頭,瞠大眼看著天花板,蒸騰眼中氤氳起的水汽。
用力的呼吸幾聲,呼吸聲喘沉澀痛。
每每有這種疼痛感的時候,他都自我催眠,沒事,再等等,再等等。
靜待花開。
秦允錚低下頭,翻了一頁,接著畫畫,畫麵中的男女,依舊穿著古式的唐裝,他們手裏牽著紮著大花的綢帶,著秀木新娘裝的女人蓋著瓔珞流蘇的蓋頭,和穿著男式唐裝的男人一起彎腰,對拜。
滿堂的親人朋友紛紛鼓掌,麵露喜色。
堂外拂來的微風,吹動了女人蓋頭邊角綴著的瓔珞流蘇,流蘇搖曳,清風掀起蓋頭半角,露出新娘一隅容顏。
新娘的含羞帶嬌盡在那處淺淺輕勾的嘴角上顯出醉人風華。
新郎並未瞧見蓋頭底下那抹風景,隻是眸中沉溺著的,是萬般憐惜和*愛
電話鈴響,手中的筆停頓下來。
秦允錚接到莫凱的電話,國家已經通過了血液病的專項投入提義。國家會投入專項資金和培養專業人才,針對血液病的治療。
秦允錚放下電話後,拿著筆,低頭繼續畫畫,自言自語,“如果普通家庭有一個人得了這種病,怕是傾家蕩產也救不活。找舅舅談這個慈善項目,希望再也不會有你這種病的人。
我做了這麽多,會有好報的,晨晨,我相信,會有好報的,太爺爺說,一切都有因果。”
又一年花開。
G大從女生樓通往教堂樓那條道上的樹,都抽了淡淡的綠。
清新脫塵的氣息布滿了整個校園。
陽光明亮而溫暖,烤在皮膚上,並不灼熱。
中袖,短袖,裙子,已經在二十度出頭的春天熱鬧了起來。
女孩齊肩的發,有些蓬鬆,是天然的微卷。
一雙眼睛微微凹陷卻明亮動人。
T恤,牛仔,平板鞋,像一個大一的新生一樣走在這條路上。
秦允錚拉著初晨的手,修長的指定向不遠處的樹椏。指給她看,“那棵樹枝是冬天鋸的,因為長得太長,壓了電線,如果起風打雷,怕把電線給壓斷了,有人路過就糟糕了。”
“啊?”初晨瞅著那處鋸口,有些驚訝,“是不是有同學被電線打到過,所以才鋸的啊?”
“你”秦允錚差點脫口而出,你笨啊!但他停了一秒,“這叫防患於未然。”
初晨咧著嘴笑,“你不就是想說我笨嘛。”
“你又知道。”他拉著她繼續走,這段時間都沒有表現出過份親昵熱情,怕嚇著她了。
“當然,我知道。”她小仰下巴。
“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我是你心裏的蟲,所以你心裏想的,我都知道。”
他聽著她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在笑的浮音,心裏那條蟲子便遊來遊去,癢癢的,好不歡騰。
樹葉被陽光穿透,淡綠色融出來的顏色便透著一層金黃,整個校園,整條路都有著濃濃的生氣。
陽光一晃一晃的,樹葉也一晃一晃的。
他經常會來這條路,看著兩旁的樹,看著路邊的燈,一次又一次的想,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來追她,讓她一個人回女生樓,那麽這三年,她一定會陪著他在這條路上走,無數個來回。
一個人走在這條路上的感覺,每一步都是後悔,每一步都是更加堅定。
如今握在手裏的溫度,沒有一天肯鬆開,怕一鬆開那溫度就沒了。
怕是夢。
怕做夢。
他停下步子來,側過身,另一手拉過她空著的手,兩人雙手相牽相對。
看著她眼睛的時候,他眼裏明明酸澀,卻又漾起溫軟的浮光,語氣卻又些撒嬌,“你也知道你是我心裏的蟲,動不動咬我一口,有時候真是被你咬得疼死了。”
她的右手從他左手中溜出來,掌心撫在他的左胸的心口上,感受著他那顆鮮活心髒的跳動,那雙微凹的明亮眼眸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眼裏的水波蒸騰,氤氳起淡淡的水汽,但她的嘴角,彎彎上翹,“被我咬了,疼嗎?”
他此時空著的左手壓在她右手的手背上,眉心輕輕顫蹙,“疼。”
她的嘴片微抖,“那你哭了嗎?”
“沒有。”
眼框裏的水汽洇成水滴,鎖在框裏,“為什麽?”
“因為你咬的,我得忍著,受著,心甘情願的。”
她心尖亦是一疼,側臉靠進他的胸膛,水滴滾出眼框,“允錚,我以後好了嗎?”
“好了。”
“我還會再生病嗎?”
“不會。”
“允錚,如果我不會好,怎麽辦?”
“不可能。”
他的話,句句鏗鏘,如鐵釘被重錘敲進堅實的混凝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