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出門燒香(2)
「哦!原來是要做駙馬啊!」雲淺月恍然大悟,她的嫂嫂原來就是清婉公主,怪不得那日雲暮寒惱羞成怒呢!的確,一個公主金枝玉葉,張嘴有飯吃,伸手有衣穿,估計更不會掌家。她哼了一聲,「看著道貌岸然的,原來背地裡勾引人家公主。」
「小姐,噓……」彩蓮立即伸手捂住雲淺月嘴,慌張地向外看去,見外面無人她才鬆了手,立即小聲道:「小姐,您這話可萬萬不要讓世子聽到。世子聽到小姐這樣說估計會惱的。在奴婢看來世子不喜歡公主,反而是公子追著世子不放。奴婢想著肯定是皇上或者皇後下了旨意讓世子去接公主的,否則世子一定不會去接的。」
「人家公主喜歡他是他的福氣,他還不知足。」雲淺月評點。
彩蓮看著自家小姐有些無語,想著世子這半個月來真是給小姐得罪透了。忍不住為雲暮寒打抱不平,「小姐,您忘了嗎?那清婉公主和榮王府二小姐容鈴蘭以及孝親王府小郡主冷疏離一起欺負您。她若是真要嫁給了世子的話,那以後都在這王府里生活,她豈不是在小姐面前更要囂張了?而且公主怎麼了?我們世子可是文武雙全呢,她就是有公主的身份而已,在奴婢看來她還沒小姐您好呢!世子不一定因為她是公主就非要喜歡她啊!」
「行啊!小丫頭看不出還挺沒有階級觀念。」雲淺月忽然笑了,偏頭看彩蓮。
彩蓮小臉一紅,聲音低了下來,「奴婢也不喜歡那個公主嘛!欺負小姐的人奴婢都不喜歡。若是她真嫁給世子的話,小姐哪裡還有好日子過?奴婢說的是事實。」
「嗯,是事實。她不嫁來我也沒好日子過。」雲淺月笑笑。她現在可不是原來的雲淺月了,誰欺負她試試,她八倍還回去。就像鳳側妃和雲香荷一樣。想到那二人她問道:「鳳側妃和雲香荷呢?這幾個怎麼樣了?」
「小姐,鳳側妃從今以後再不是鳳側妃了,被王爺貶為侍妾了。頂多以後小姐叫一聲鳳姨娘就成了。而大小姐據說開始鬧著王爺要王爺放了鳳姨娘,王爺被煩得惱了,命令她好好養受手傷,未來三個月再不準出香荷院一步。前些日子據說在香荷院日日哭,打壞了不少家什,如今香荷院沒動靜了,估計大小姐也認清形勢了。」
雲淺月點點頭。想著雲香荷那個性子,認清形勢才怪。不過她也懶得理會。低頭見彩蓮還在她身上忙活,不由蹙眉,「這衣服真繁瑣,還是不穿了。」
「不繁瑣,不繁瑣,這就好了。」彩蓮一邊說著,一邊扣上最後一個紐扣,鬆了一口氣,用袖子抹抹額頭上的汗,直起身看著雲淺月讚歎地道:「小姐,您快照照鏡子,如今這件衣服一穿上身,您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在奴婢看來您這樣一出去比天聖第一美人丞相府的玉凝小姐還要美幾分。街上那些人還真是說對了,小姐真的很美。而且尤其是您的氣質,奴婢看起來清婉公主的高貴都不及您呢!」
「有什麼好照的,不過是一件衣服和一具皮囊而已。」雲淺月站起身,伸手理了理繁瑣的裙帶,這麼繁瑣都不好走路,皺了皺眉,抬步向清水盆走去。
「就小姐您不注重外貌和裝扮,這京城哪個大家閨秀不想自己比別人漂亮?」彩蓮嘟著嘴跟在雲淺月身後,拿過娟帕站在她身邊等著她洗臉,雖然嘴上如此說,但還是真心地道:「不過奴婢就喜歡小姐這樣不甚在意的,覺得自然比刻意更好。」
「好話都讓你說了!」雲淺月忍不住好笑,不用照鏡子就看到清水盆里倒映著她絕美的臉龐,雖然這張臉如今是她的,也看了數日,但還是不怎麼習慣。可能內心裡她還是糾纏著不想忘記過去的那個意氣風發的自己。嘆了口氣,掬了水輕輕試面。
彩蓮總覺得小姐似乎有心事,雖然她有時候笑著,但走神的時候居多。難道小姐只是表面上說和太子絕情了,其實心裡還是在意太子殿下的?這樣一想更覺得可能,畢竟小姐從小就喜歡太子殿下,一心認定太子殿下就是她的良人了。如今強迫自己絕情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她也跟著嘆了口氣。
「小小丫頭就日日嘆氣,小心老了。」雲淺月直起身,躲過彩蓮手裡的娟帕自己擦臉。如往日一般坐在鏡子前等彩蓮給梳頭。
「奴婢陪著小姐一起老。」彩蓮笑著拿起梳子,捋著雲淺月一頭青絲道:「奴婢今日就給小姐梳個孔雀同心髻吧!」
「不要。」雲淺月立即否決,「我才不要做一隻花孔雀。」
「小姐,不是讓您做花孔雀,而是一種很好看的頭髮式樣,時下女子大多不會這種式樣,奴婢的祖母曾經和前朝一位曾經在宮廷侍候的老嬤嬤偶然相識,那名嬤嬤傳了祖母這一手女子梳頭的髮髻,說祖母將來只要靠著這一手梳頭也能有個衣食無憂,可惜祖母不愛名利,偏偏喜歡種田,所以,只交給了奴婢一人。如今這種樣式都失傳了呢!」彩蓮聞言「撲哧」一樂,笑道。
「繁瑣不?」雲淺月來了些興趣。或者說她對新鮮的東西都很敢興趣。
「不繁瑣,奴婢很快就給小姐梳完。」彩蓮立即道。
「那成吧,你快些,也讓我見識見識。」雲淺月隨手拿起雲暮寒仍在桌子上的書看了起來,見是一本江湖雜文趣事的書,不由想著那個傢伙原來還愛看這個,果然是大家公子,都有那種不切實際的遊俠夢。她翻了一頁,想看看裡面都寫了些什麼。
彩蓮將雲淺月頭髮用手攏起,瞥見雲淺月在看世子的書,可是那書拿倒了小姐似乎也不知,而是在認真地看著,她等了半響不見她掉轉過來,不由出聲提醒,「小姐,您的書拿倒了。」
「哦,知道了。」雲淺月點點頭,但還是看著書,沒糾正過來。
彩蓮猶豫了一下又問,「小姐,既然拿倒了,您怎麼不掉轉過來?」
「不用掉轉,我覺得這樣看著才舒服。真不明白是誰創立的這些字,明明這樣看著才舒服嘛,為何偏偏要那樣倒著寫,哎,若是我啊,我才不這樣造字,我以後一定要造出一種好寫又舒服的字來。」雲淺月嘆息。對於她來說正著看和倒著看沒什麼區別,反正都能看懂。
「小姐,造字那是流傳千古的學士傳下來的。怎麼能隨便造呢!」彩蓮哭笑不得。
「那也不見得。這些字這麼繁瑣,就跟這衣服似的,以後的人都不會再用的。早晚要化繁為簡。」雲淺月道。
「奴婢說不過小姐。小姐您坐正了,奴婢這樣不好梳頭。」彩蓮這些日子已經見識了雲淺月偶爾的特殊思維,識趣地不再言語了。手下動作利索。
雲淺月再次露出一種無人了解的苦悶。只能坐正身子任彩蓮梳頭。
半個時辰后,彩蓮放下梳子,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知道雲淺月不喜歡金銀,於是在一堆首飾里給她選了碧玉簪和玉步搖,以及兩朵白玉打造的珠花。一切打點妥當才罷手,驚艷地看著鏡子中的雲淺月道:「小姐,那日給您打扮了一番奴婢就覺得您已經美極,沒想到今日此番裝扮更讓您更上一層樓。小姐這要是出去的話,怕是天下男子都會為小姐驚心不已。」
雲淺月嗤了一聲,天下男子與她何干?她又不需要靠美色賺錢。但還是抬起頭,當看到鏡子中的自己不由也被驚艷了。
只見鏡中女子云鬢高綰,碧玉簪和玉步搖兩相映襯,白玉珠花點點華光。一身紫色七重錦繡綾羅紗衣,衣領微窄,露出雪白纖細的脖頸,嬌顏白玉無瑕,猶如凝脂。羅衣刺繡著幾株半枝蓮,整個人從內到外都雅到極致。
這是她?雲淺月忽然用手遮住鏡子,回頭對驚艷不已的彩蓮吩咐,「將這頭拆了,再找一件衣服來,這件衣服也不要穿了。」
這樣子出去怎麼能見人?人都能變成狼將她活吞了!狼就更別說了!
「小姐,多好看啊,為什麼要拆?」彩蓮一驚。
「難看死了!」雲淺月自己動手去拆。
「小姐不要!真的好好看啊。奴婢一番辛苦呢,而且還是世子送您的衣服,不信您叫來趙媽媽和聽雨、聽雪問問,真的很好看,還是不要拆了。」彩蓮立即上前一步伸手捂住雲淺月的手。
「我說難看就難看,必須拆!你若是不聽我話今日就不必跟我去了。」雲淺月堅決地道。
彩蓮委屈地看著雲淺月,見她態度堅決慢慢地鬆了手。但還是不甘心嘟囔說好看。
雲淺月也不理她,伸手去拔珠花。
「淺月小姐,景世子的馬車已經來了,老王爺讓您趕緊快去,就不必去和他辭行了。」這時候玉鐲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腳步也是急匆匆。
「小姐,時間來不及了,您還是別換了,若不然肯定是要景世子久等的。老王爺若是知道您讓世子久等,定不會饒了您的。您忘了剛剛大總管來傳的話了?」彩蓮一喜,連忙又去捂住雲淺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