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披著羊皮的狼(3)
「施展輕功吧!」容景道。
「沒力氣!」雲淺月道。
「看來你以後不能再睡覺了!」容景伸手撫額,似乎輕嘆了一聲,回身走了兩步來到雲淺月面前,見她一臉菜色,笑了笑。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見他用力,雲淺月就被他帶了起來。身子凌空而起,輕若雲煙,飄向對面的山頭。
哇!雲淺月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她昨日見識了夜輕染的輕功,認為瀟洒無比。今日方才知道什麼叫做身輕如燕,如雲似煙。這個男人果然不是人!
雲淺月感嘆的空擋,容景已經帶著她飄身而落。
「這麼快?」雲淺月還沒感受夠,立即反拉住容景要鬆開的手,興奮地道:「再來一圈吧!你這麼好的輕功為何早不帶著我,非要我走,累死了。」
容景看著她興奮的小臉,和早先的一臉菜色判若兩人,甩開她,溫聲道:「下山自己施展輕功回去,不準中途換氣,你若是敢換氣,我就將你點了穴扔在這山上,等著狼來吃。」
「那有何難!」雲淺月哼了一聲,輕功好了不起啊!她以後一定不比他差。
「嗯!希望你能做到!」容景向一處峭壁的山石處走去,吩咐道:「你站在那別動,我稍後就回來!」
雲淺月看了一眼容景離去的方向,是懸崖峭壁,估計他是去取酒了。應了一聲,尋了個塊石頭坐下,脫了鞋子一邊揉腳心,一邊打量眼前景色。
只見這裡是香泉山最高的頂峰。幸好如今是初夏,山風拂來也不顯得冷。四周花香馥郁,陣陣幽蘭,正是廣玉蘭盛開。舉目望去,整個香泉山一覽無餘,靈台寺各個院落入目在望。有一處院落聚滿了人,大約有數千人之多,其中一黃袍鬚髮皆白的老僧坐在高台上雙掌合十,他身後有幾個年紀比他稍小一些的老僧與他一樣雙手合十而坐,台下數千人跪在蒲團上誠聆聽。不用想也知道那裡就是達摩祖師堂,那個高台上的老僧就是靈隱神棍。
掠過靈台寺,可見東西南北四山山巒,同樣一覽無餘。她居然能看到她和夜輕染烤魚的北山涼亭和瀑布。不知是她目力太好,還是此地地勢太好。
雲淺月不由讚歎,「果然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話適合於泰山,也適合於此處。」
「泰山在何處?」容景停住腳步,回頭問。平靜溫和的眸光破碎出一抹光芒。
「孤陋寡聞了吧!不告訴你!」雲淺月得意地挑眉。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嗯,的確如是。」容景評定了一句,也不糾纏詢問,繼續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忽然身子掠起,直直向崖下飛去。
「啊?」雲淺月是看著容景的,此時不由睜大眼睛,連忙站起身,連脫下的鞋子都顧不得穿直直向容景墜落的懸崖跑去。跑到崖邊看到崖下迷霧重重,一眼望不到底,不知深淺,但如此高的地勢大約幾千丈,可以想象這裡距離崖下怕也是高達數千丈。她不由睜大眼睛仔細尋找容景,找了半天連他半根頭髮絲也沒看到。她收回視線,想著那黑心的男人看著也不像是要尋死的啊!不過若真就這麼死了也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大喜事。她和夜輕染一定把酒夜談,舉杯歡祝。
雲淺月正想著,一道光影從迷霧中直直凌空飛起,頃刻間便落在了崖上。打破了她的美夢。她頓時撇撇嘴,就知道禍害遺千年!不過這丫的武功也太讓人嫉妒了!
容景看到雲淺月居然光著腳趴在懸崖邊,不由訝異地看了她一眼,微微挑眉,「怎麼?這麼擔心我?」
「鬼才擔心你!我是怕你死了喝不到蘭花釀!」雲淺月趴著的身子撤回來。
「過來吧!這就給你開壇!」容景淺淺一笑。向剛剛雲淺月坐著的大石走去。
雲淺月走了幾步才發現沒穿鞋襪,這一雙腳看起來沒有受到冤屈被纏足,但也顯得嬌小玲瓏,瑩白如蔥。她嘖嘖了兩聲,也不在意,踩著石子走到了容景面前,盯著他手中的酒罈,懷疑地道:「這就是你和靈隱神棍埋藏了十年的酒?怎麼一點兒香味都聞不到?」
「靈隱神棍?」容景不解地看著雲淺月。
「咳咳,就是半仙,半仙對於我來說有一個別號就叫做神棍!」雲淺月解釋。
「呵呵,有意思!半仙我倒是知道,還不知道有神棍這一說法。」容景笑著搖搖頭,解答雲淺月剛剛的問話,「能聞到味道就會將酒香都揮散了,如何還能有醇香之感?」
「那你快開壇吧!」雲淺月舔舔嘴,走了這麼遠的路,都渴了,正好拿它解渴。
「你先將鞋襪穿上。如今雖然初夏,但山頂還是有涼氣的。」容景瞥了她光著的腳一眼,面色溫潤,聲音依然一如既往溫和。
「真是管家婆!」雲淺月嘟囔了一句,穿上鞋襪。
「去那邊石縫流下的泉水洗手。」容景又道。
雲淺月皺眉,在容景的平視下無奈起身,走到石縫就著流下的清水將手洗了才走回來,一屁股坐在容景面前,「好了,該開啟你尊貴的酒了吧!」
「嗯!」容景輕輕一按,只聽「砰」的一聲,活塞蹦出,頓時酒香四溢。
「哇,極品白蘭地嗎?」雲淺月頓時驚呼一聲,只感覺她周身都被濃郁的酒香包裹了。整個南山山頂全都覆蓋了酒香,連飄過的清風都沾染了酒的香氣。她頓時感覺山花爛漫,因為這一壇酒而世界無比美好。
「白蘭地?」容景再次疑惑不解。
「就是極品酒的意思!」雲淺月隨意丟出口一個解釋。盯著容景手中的酒罈,只見那壇里酒水澄清,淡淡微藍,藍中帶有微紅色的光暈,如美人胭脂顏色,令人移不開眼睛。她伸手去拿。
容景躲開,「一邊喝酒一邊下棋如何?」
「有酒喝還下什麼棋?不下!」雲淺月立即搖頭。
「不下沒酒喝!」容景道。
「好吧!下就下,你有棋嗎?」雲淺月無奈,她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喝酒。
容景從懷中取出棋盤,交給雲淺月。
雲淺月伸手接過,刷刷幾下就將棋盤利落地擺好,對著容景催促,「快點兒!」
容景又從懷中取出兩個杯子,在雲淺月和他面前一人放了一個,對上她眼饞的神色道:「先講規矩。三個落子為一局,誰贏了誰喝酒,輸的那個人……沒酒喝!」
「你是天聖第一奇才好不好?這不是擺明了不給我就喝嗎?」雲淺月瞪眼,「不行!我不同意。你答應給我半壇酒喝的。不講信用。」
「我是答應給你半壇酒喝,但不曾說讓你現在就喝!」容景挑眉,不等雲淺月拍石而起,他又溫聲道:「我們擺一局玲瓏棋局。這玲瓏棋局是幾百年前一位奇人所創。從來無人解開。我也是偶然得到,不曾想玲瓏棋局一個人下不來,只能兩個人下。此棋局不管會不會下棋都是可以下,全憑本心走棋。不被任何外物干擾。包括內力、文采、以及智謀,都對玲瓏棋局無用。一入內部便是乾坤斗轉。可以隨意動子,沒有任何條件。以難住對方為基準。所以,你明白的,我們誰輸誰贏還未可知。」
雲淺月聞言頓時來了興趣,「這麼神奇?」
「嗯!」容景點頭。
「那好!你會擺嗎?」雲淺月問。
「這裡有圖紙,我們一起擺。」容景拿出一張圖紙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伸手接過,一眼所見只是平淡無奇的一局棋局,但再一看卻是又不盡然,再多看一眼則是令她忍不住讚歎。果然是處處玄機,如九連環一般,環環相扣。可見開創此棋局的人定是有經天緯地之才。果然心思玲瓏。稱之為玲瓏棋局果然不為過。
「怎樣?」容景一直看著雲淺月,見她表情細微變化,不由淺淺一笑。
「好!不就是擺著玩嗎?三個落子為一局,誰贏了誰喝酒,輸的那個人沒酒喝!反正我別的沒有,就有一顆七竅玲瓏心,定是贏定你了。」雲淺月將圖紙扔回給容景。這樣的棋局她第一次見,不能把握贏了容景,但以她多年侵淫棋術,怎麼也能喝上半壇酒吧!否則她自掛東南枝去。
「好!」容景執著酒罈給二人滿上酒。
雲淺月看著她面前的酒杯斟滿酒,低頭用鼻子嗅了嗅,嘖嘖道:「這才是好酒。十年一品,立即死了也值了。」
「為了一口蘭花釀就去死?那我若是告訴你我在九環山山頂埋了一壇雪蓮香,在天雪山埋了一壇靈芝醉,你豈不是死十回都不夠?」容景挑眉。
「啥?」雲淺月眼睛一亮,「你還埋有好酒?」
「嗯!不過你和我的關係估計也就這幾日受雲爺爺所託照拂你才有牽扯,等回到京城是半毛關係也沒有了。所以,這一壇蘭花釀酒你要盡量贏我,否則那兩壇酒我是準備用來迎娶我未來妻子時候喝的。你又不打算嫁與我,是沒戲喝上的。」容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