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畫功,筆墨傳神(1)
容鈴蘭和冷疏離連忙收回視線,臉頰未染先紅了。齊齊對著南凌睿一禮,「見過南梁太子!」
「兩位小姐美貌天仙,無須行此大禮!」南凌睿笑道。身子未動一下。
「見過南梁太子!」秦玉凝規規矩矩對著南凌睿行了個標準的大家閨秀禮。不見半絲情緒。
「秦小姐果然名不虛傳!」南凌睿凝視了玉凝一眼,笑道。
「原來父皇說南梁睿太子也會前來靈台寺,果然如此!清婉有禮了!」清婉公主從雲暮寒離去的方向收回視線,黯然之色一改,尊貴大方的行了個半禮。
「天聖吾皇公主無數,據聞偏偏獨愛清婉公主。今日一見,公主果然有過人之處。」南凌睿收了摺扇,放下腿,對玉凝換了個半禮。
「明日最後一日祈福節就結束了,睿太子可是在天聖多逗留幾日,還是立即返程而歸?」清婉詢問。
「我能來此是沐浴天聖吾皇聖恩,怎麼能過家門而不入?定然會多逗留幾日,拜見天聖吾皇一番才是。」南凌睿道。
清婉公主點頭,不再言語。
「既然睿太子還要在天聖多逗留幾日,說話也不急於在此一時。如今天色不早了。我們下山吧!」容景對幾人道。
「不錯!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公主和幾位小姐可要小心路滑!」南凌睿站起身,摺扇打開,含笑對容景一禮,「景世子請!」
「睿太子請!」容景淡淡一拂袖。
二人同時抬步向山下走去。
清婉公主、秦玉凝、容鈴蘭、冷疏離四人對看一眼,齊齊抬步跟上。可是四名女子畢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曾徒步走過這麼遠的路?一時間只聽齊齊嘶了一聲,面含痛苦。
容景恍若不聞,繼續前行。
南凌睿回頭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四人腳上,他一笑,出聲詢問,「幾位可是腳疼走不動了?我隨身侍衛正好有四人,可以助一臂之力,不知幾位意下如何?」
「不必了!我可以走!」清婉公主當先搖頭。
秦玉凝目光幽幽地看了前面恍若不聞輕緩而行的容景一眼,咬了咬牙,「多謝睿太子好意,我也可以自己走!」
容鈴蘭和冷疏離本來一喜,但見清婉和秦玉凝居然拒絕有些懊惱,隨即又一想她們是未嫁女兒,若是讓睿太子的侍衛幫助下山的確有違禮數,頓時打消了念頭,也齊齊嬌聲道:「睿太子好意心領了,我們也可以走!」
「嗯,那倒是本太子多慮了!」南凌睿回過身,繼續向前走去。
再無人說話,一時間只聽得腳步聲或輕淺或沉重。
半個時辰后,終於下了南山。
清婉公主、秦玉凝、容鈴蘭、冷疏離已經再也走不動了,一個個小臉發白,再也顧不得禮數都跌坐在了石頭上,雲鬢傾斜,發簪歪斜,香汗淋漓,頗為狼狽。
「四位看來走不動了,這可如何是好?」南凌睿欣賞眼前雲鬢鬆散,嬌軀微弱的美景,對容景笑問。
「弦歌!去差遣她們的貼身婢女來攙扶回去!」容景吩咐了一句。
「是!」弦歌不露面,應了一聲。
「景世子的貼身侍衛武功都如此高深,天下間能與之對橫者怕是寥寥無幾。令本殿佩服!」南凌睿順著弦歌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
「睿太子隨身這四人也不遑多讓。」容景淡淡一笑,問道:「不知睿太子可是有事?若無事就代替容景在這等候片刻,等公主和三位小姐的貼身之人來到迎接她們再行離開。」
「景世子何事如此著急?」南凌睿笑問。
「這一壇蘭花釀是十年前容景和靈隱大師共同埋藏,自然要拿去送與靈隱大師。方才山上再無酒杯可用,睿太子未曾喝到,稍後去靈隱大師處討一杯也無不可。」容景指著手中的酒罈,對南凌睿道。
「十年前得靈隱大師用半支天山雪蓮救了本殿一命,如今前來靈台寺遇到靈隱大師,怎麼也要去叨擾一番的。」南凌睿哈哈一笑,「好,那景世子就先行一步吧!將四位美人丟在這裡喂狼我可不舍,定然保其無恙。你大可放心!」
「那容景就多謝了!」容景轉身,當先離開。
南凌睿見容景身影走遠,回頭對四人笑問:「不知道公主和三位小姐會玩什麼?我們在這裡等著多無聊,自然要找些樂子的。你們會玩擲骰子打馬吊嗎?會玩接長龍斗蛐蛐嗎?會玩推地鼠挑大蟲嗎?」
四人齊齊搖頭,這些都是下三濫不務正業的玩法,她們如何能會?
「啊?都不會啊!那你們會玩什麼?」南凌睿蹲下身詢問。
「我們會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對句!」容鈴蘭道。
「那多沒意思,我說的是玩,不是品學。」南凌睿立即否決。
「我會玩踢毽子!」冷疏離立即道。
「那是女人玩的,本殿下如何能玩?」南凌睿再次否決,「再說你們如今腳都傷了,能踢得起來嗎?」
冷疏離立即住了嘴,四人經她提起,都感覺雙腳腳心一陣鑽心的痛。
「再想想,難道你們平時連娛樂都沒有?那多無趣!」南凌睿道。
「我們會玩捉迷藏!」清婉公主想了想道。
「太小兒科了,那是本太子幾歲時候玩的。」南凌睿再次否決。
「那要不……猜字謎吧!」秦玉凝猶豫了一下道。
「多費腦筋!不玩!」南凌睿搖頭。
「那到底玩什麼?」容鈴蘭頓時氣道。話一出口立即後悔了,她怎麼能如此情急,面前這人可是南梁太子。連忙改正低聲道:「對不起睿太子,我只是……」
「無礙,你只是心直口快而已。我們再想想。」南凌睿不介意,揮手打斷她,還對她綻放一抹笑。
容鈴蘭臉一紅,頓時芳心大動,想著夜天傾何曾對她這般笑過?如今更是言語冷漠。想嫁入太子府的決心忽然就那麼動搖了幾分。若是能嫁給睿太子也好,看這個人風流無匹,如此可親好說話,定是好相處之人。
「放風箏!」冷疏離瞥了一眼容鈴蘭嬌羞無限的小臉,再看向風流無匹的南凌睿,心思也是微動。這個人不僅身份尊貴,而且英俊風流,又好接觸,雖然南梁國一直俯首天聖稱臣,但如今日益強大,皇上已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意對南梁下旨,凡事遇事也要看三分薄面與南梁相商,論起來,這個人的尊貴雖然不及景世子,但比之太子殿下也是不差幾分的。
「可是你們的腳還是不能動啊!哪裡去找現成的風箏?」南凌睿似乎在思考。
「我們如今太累,估計什麼也玩不了。還是不要玩了吧!」清婉公主看了一眼容鈴蘭和冷疏離,她與她們從小長大,這兩個人一舉一動一個表情她都知道她們在想什麼。在她看來這位太子風流成性,雲暮寒雖然冷漠淡遠,但比他強多了。她的太子皇兄雖然深沉,但也不是爛惹風流債的人,這位可就不同了。
「公主說得對。勞睿太子費心思為我們找趣了,如今我們腿腳不便,實在沒什麼可玩的。睿太子不必費心想了。」秦玉凝也立即接過話道。她覺得這位太子殿下性情看起來和染小王爺有幾分相象,都是好玩之人。但實則大不相同。染小王爺對女人從來都一副鼻孔朝天,而這位睿太子卻極為親近好說話,但她卻看不透,有時候越是好說話的人,越讓人摸不准他自己想什麼,更摸不準什麼才是他最真的秉性。
「哎,那好吧!本殿下就陪你們一起等吧!」南凌睿忽然看了玉凝一眼,將她思量暗暗審視的目光看入眼底,忽然一笑,蹲著的身子就勢坐在了地上,也不怕一身乾淨的錦袍染塵。
「反正殿下也不離開呢!等明日我們再玩也一樣。」容鈴蘭立即道。
「是啊,明日再玩也一樣。或者等殿下與我們一同進京之後玩的地方多著呢!」冷疏離也立即道。
「好!那就改日再玩!」南凌睿點頭。
幾人再不說話坐在地上耐心等待各自的貼身婢女前來。而南凌睿扇子用力地煽著,呼呼風響。
大約兩柱香后,終於有幾名婢女婆子氣喘吁吁跑來,公主小姐喚個不停,連忙扶起四人。四人在婢女的攙扶下直起身,對著南凌睿告辭。
南凌睿笑著揮手,「公主和幾位小姐好走,本殿下此途護美可是完成了。這就去靈隱大師去叨擾一杯酒喝。」
「多謝睿太子,改日定當拜謝!」以清婉公主為首說了一句話,幾人同時向住處而去。容鈴蘭和冷疏離走時回頭看了南凌睿一眼,兩雙眸子含著微微情意。
南凌睿等四人走遠,忽然哈哈一笑,對身後幾名侍衛道:「你們說這天聖是不是比較有意思?天聖的小姐們也是有意思!」
其中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笑道:「屬下未曾看到天聖小姐們有意思,而是看到太子殿下又惹風流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