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連環刺殺(4)
雲淺月眼睛眯起,伸手拔下頭上僅有的三支發簪扔了出去,三支發簪齊齊命中黑衣人咽喉,最近的三名黑衣人倒地而亡。
與此同時,容景手中飛出類似飛鏢之類的東西,又有幾人倒地而亡。
一瞬間連死數名黑衣人並沒有擊退黑衣人的暗殺,反而更加招式陰狠兇猛。
雲淺月摸摸頭髮和身上,再空無一物,她不禁惱恨自己真不該為了圖輕便而只戴了幾隻髮釵,她看向容景,見容景對她搖搖頭,顯然手中也沒有東西。她頓時惱怒,「你不是神機妙算嗎?怎麼就算不得有人埋伏在此地暗殺我們?」
「這是青天白日!」容景吐出幾個字。
雲淺月頓時啞口無言。她想著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如今可是午時,當真是青天白日里居然有人在京城的大街上公然要刺殺容景和她,還動用了百名隱衛死士。她第一時間就想到孝親王,但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孝親王如今怕是忙著治冷邵卓的手,哪裡有這麼快功夫來理會殺她報復?
但是到底是誰要殺她和容景?她沒有這個身體主人的記憶,也從這些黑衣人的身手看不出他們的來歷,只知道是死士而已。所以,她實在想不出倒是誰想殺她。遂不再想,只盼著容景的救援趕快來到。
此時那些黑衣人的刀劍前後左右夾攻,弦歌和莫離護著容景和雲淺月轉眼間就瀕臨險境。弦歌肩上被刺穿一劍,莫離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眼看數把劍帶著森森寒光透過弦歌和莫離刺向容景和雲淺月的眉心。
千鈞一髮之際,橫空落地十幾名黑衣人,不見絲毫沉暗之氣,甚至出現連半絲風絲也不見,齊齊打開了黑衣人的利劍,頃刻間形成了一個包圍圈,將弦歌和莫離以及被二人護在懷裡的容景和雲淺月護在其中。
救援一到,圍繞在四人身上的殺氣和壓力驟然散去。
雲淺月輕舒了一口氣,只見是十八名黑衣人,顯然都是武功高絕不屬於弦歌和莫離。招式凌厲,比刺殺他們的黑衣人更狠更准,轉眼間就有十多名黑衣死士倒地而亡。
放箭的那一批黑衣人見狀,有領頭人一揮手,輕喝一聲,也如早先第一批黑衣人一般,齊齊棄了羽箭飛身而下。兩撥黑衣人百餘人徹底地對容景和雲淺月等人成圍剿之勢。顯然勢在必得,殺他們而後快!
雲淺月臉色陰沉地看著那些黑衣人,須臾轉頭看向容景。
只見容景如詩似畫的容顏依然淡淡,即便剛剛經過了生死之境,如今依然是血雨腥風,但他月牙白的錦袍被弦歌護著連一絲血跡都未染,長身玉立,一派從容淡定地看著面前的廝殺。
雲淺月轉頭再看向面前,雖然容景叫來的只有這十八個人,但這百人根本就進不了身,她眯起眼睛,今日這些人都是死士,放虎歸山留後患不是她的作風。她一個都不想放過。轉頭對容景問道:「你還有人嗎?再招來一些!」
「沒了!」容景搖頭。
「你知道這些是什麼人嗎?是誰想要殺我們?」雲淺月又問。
「不知!」容景再次搖頭。
「我想要這些人只留一個人來盤問,你能保證你的人都能將這些人殺了不?」雲淺月想著這十八人武功高絕,但若是將這些人都殺了還是費勁些。
「死士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不如全都殺了。」容景道。
「我懂一門催眠術,也許可以問出什麼也說不定。」雲淺月聽容景這麼說,就知道這十八人能辦到。她想著反正這個男人知道她會的東西不少了,也不在乎讓他再多知道這一點。
容景轉頭看了雲淺月一眼,眸光並沒有絲毫訝異,對場中吩咐,「擺九死一生陣,只留一個活口!」
「是!」十八人齊齊應聲,方位轉換,瞬間擺出了九死一生陣,反過來將黑衣人團團包圍住。
弦歌和莫離護著容景和雲淺月出了圈外,此時黑衣人再無人能接近他們分毫。
雲淺月看著場中,只覺這個九死一生陣實在奇妙,怪不得容景如此有把握,只有這十八隱衛,這十八隱衛可是勝過百人。本來一人能殺死十人,如今十八人合力可想氣場何其強大?
弦歌和莫離護著容景和雲淺月出了圈外,此時黑衣人再無人能接近他們分毫。
「劍上有毒,你們兩人立即盤膝運功驅毒。」容景對弦歌和莫離道。話落,扔給了二人一人一顆丸藥。
二人立即接住丸藥吞下,盤膝而坐,連忙用功。他們心中清楚,此毒霸道,若是不立即用功,他們也就堪堪能保住一條命,一身修為會盡數毀去。
雲淺月聞言一驚,再次轉頭,剛剛她沒注意,只見果然弦歌肩頭和莫離胳膊上的傷口有黑色血流出,她本就沉著的臉色更為陰沉。到底是誰下如此狠手?是為了單獨殺容景還是單獨殺她或者連兩人都一起殺著?她眯起眼睛。
九死一生陣如一張鋪天大網,將百名黑衣死士圍裹的密不透風,場中黑衣死士已經被容景的十八隱衛殺去大半,黑衣死士已經現出恐慌,似乎在拼盡全力突圍,卻是絲毫沒有作用,還沒衝出包圍,就被十八隱衛殺死。
這一處街道瀰漫著濃濃血腥之氣。
雲淺月重新看向場中,臉上暗沉退出只余清冷淡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雖然前世她也是手染血腥,但是也沒重生后見過的血腥來的場面來得大而猛烈。她雖然秉持良善,但也不是聖母,向來她的準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還之。尤其是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日,被夜天傾用隱衛刀劍指著脖子她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你仁慈手軟,就等於自殺。所以,她不想自殺,就只能殺了別人。
她清楚地知道,若不是容景的十八隱衛來得正好,那麼他和容景此時早去地府報到了。哪裡還能等在這裡觀看這些人被殺?所以這百名隱衛即便今日全部葬身這裡,也是死有餘辜。
這一刻的雲淺月,面上和心裡的情緒近乎冷漠而冷血。
容景目光定在雲淺月的臉上,清冷的眸光漸漸溫和溫暖。
二人誰都沒說話,月牙白的錦袍和淡紫色錦繡羅裙並排而站,兩人容顏皆是清淡冷漠,在漫天殺氣和血腥中靜靜而立。獨成一幅風景。
大約兩柱香后,百名黑衣死士只餘一人,那一人是百名隱衛的頭目,被十八名隱衛中的一名隱衛廢了武功帶到了容景和雲淺月面前,如爛泥一般躺在了地上。
雲淺月看著那名隱衛,目光清冷地對容景道:「這裡是在大街上,我們找個地方審他一審。」
容景點頭,剛要開口說好,只見有三道白光向他和雲淺月、以及地上的隱衛射來,那白光無聲無息,快若閃電,轉眼間就到了三人近前。他眸光一黑。
雲淺月當然也發現了,她面色一沉,此時確定了,看來背後人要殺的就是她和容景兩人一起。來的還是絕頂高手,殺手的背後還有殺手,好毒的手段!
就在二人神色微變的功夫,那三道白光其中有兩道射向容景和雲淺月的白光忽然在他們二人三尺之距時又「啪啪」的兩聲破碎出兩道白光,一共四道白光向二人射來。
雲淺月一驚,沒想到這個世界的暗器居然如此精巧到如此地步。
容景鳳眸也眯了眯。
那十八名隱衛只有剛剛帶著那死士頭目來到雲淺月和容景面前的隱衛距離二人最近,其餘那十七隱衛因為剛剛一番殺戮都距離有些遠,看到暗器向容景和雲淺月飛來齊齊面色大變,飛身向二人而來,可是距離太遠,那暗器又太快,根本就來不及。最近的那名隱衛當機立斷去護容景。
還沒到容景近前,只聽容景吩咐,「救她!」
雖然沒說這個她是誰,但那隱衛立即轉向雲淺月,毫不猶豫地揮掌用內力去震開向她飛來的暗器。
雲淺月沒想到容景這黑心的傢伙這麼仗義,剛要誇獎一句他很男人,就見他居然不躲自己身上的暗器而向著地上的那名被廢了武功的隱衛伸出腳,明顯是要踢開救人,她面色一變,大怒道:「容景,你瘋了!」
容景恍若不聞,腳上的動作不停,頭同時一偏,那名男子被踢開,他也躲過了一枚暗器,但另一枚射向他肋下的暗器是說什麼也躲不過的。
雲淺月見那枚暗器就要射向容景,想也不想推開護在她面前的那名隱衛向容景貼了過去,千鈞一髮之際,只聽「嗤」的一聲清響,那枚本來要射在容景肋下的暗器射在了她的手臂上,手臂傳來鑽心的疼痛,她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栽倒。
容景聽到聲音回頭,就見雲淺月臉色慘白地站在那裡,而她胳膊上釘著一枚暗器,暗器已經沒入她骨肉內,只餘一個尾墜,他面色一變,獃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