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一起看戲(4)
雲淺月聞言低頭再次仔細看手中的絲線,絲線不長,大約幾寸,若不仔細看自然難以發現,夜輕染剛剛說有一條不算證據的證據不知道是不是這個?還是另有其他?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南凌睿,「既然我也穿這種鞋子和衣服,那豈不是說明這種東西只要有錢就可以買?京中這麼多大家閨秀,或許是有哪個女子貪玩跑到那房檐上被颳了一下留下的也說不準,或者說根本就是你拿出這麼一根破線來糊弄我也說不準。我憑什麼會相信你的話?」
「那處放暗器的房檐你可知道是誰的府邸?那是欽天監宋大人的府邸。欽天監意味著什麼,我不說你也清楚,有哪個尋常女子敢去欽天監的府邸房檐上玩耍?不想活了?欽天監宋大人那一張嘴不彈劾死她才怪。」南凌睿眉梢挑高,見雲淺月一張小臉帶著不符合她年齡的沉思和鎮定,他微微一笑,風流無比地道:「另外我今日只是來告訴你不是我做的,你相信不相信都沒關係。也不怕告訴你,天聖和南梁終有一日會為敵。本太子才不會做讓天聖老皇帝稱心如意的事兒。」
雲淺月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手中的絲線,對比一下自己的鞋子和衣擺,顯然這絲線是從鞋子上刮下的,因為若是從衣服上刮下,按照這種絲線的韌勁來看,怎麼也會刮下一片衣角,不可能只留下這一段絲線了。若背後動手的真是個女人的話,那麼這還算是一條重要線索,至少她沒有想到那日出手的是個女人。她抬頭再看向南凌睿,忽然一笑,「那就姑且相信你吧!你可以走了!」
「本太子要留下來吃飯!我昨日替你熱情招待了一日前來探望你的客人,一直到深夜才歇,而且今日又給你送來這麼重要的證據,你過河拆橋趕我離開,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南凌睿坐著不動,覺得雲淺月這樣笑很美。
「煙柳樓的素素姑娘……你既然如此喜歡,你說要是我幫她去贖身送了給你怎麼樣?」雲淺月偏著頭笑問。
南凌睿搖著摺扇的手一僵,面色也是一僵,須臾,他猛地貼近雲淺月耳邊,壓低聲音道:「果然是近墨者黑。這等威脅人的本事你和景世子學得很好嘛!你說若是我向老皇帝請旨,讓老皇帝將你嫁給我去南梁做太子妃,你說老皇帝會不會答應?」
去南梁做太子妃?雲淺月笑看著他不答話,眸光掃見容景進了院子,想著這人回來的到挺快。
南凌睿也看到容景進了院子,並沒有退離,而是與雲淺月保持極近的姿勢。
容景腳步依然是一如既往的輕緩優雅,不疾不徐地走來,不出片刻就來到了屋門口,透過簾幕見到二人極近的姿勢,腳步微頓了一下,目光落在南凌睿的臉上,淡淡一笑,「睿太子還有閑心在這裡戲耍,難道你不知道南疆第一美人,你的青梅竹馬葉倩已經進了京城了嗎?」
南疆第一美人葉倩進了進城?雲淺月立即去看容景。
南凌睿身子一僵,猛地回頭,懷疑地去看向容景,「你說她進了京城?天聖皇上不是剛剛對南疆發出令函,她有這麼快?」
「本世子難道還會騙睿太子不成?葉倩的確是進了京城。如今距離京城三十裡外。也許是她早就來了京城,如今故弄玄虛裝作才來到的模樣,也許是她本來就在來京城的路上,沒想到正趕上了此事。睿太子既然和葉倩是青梅竹馬,可以去問問她為何會這麼快來到,她豈不是更能給你解惑?」容景挑開簾幕走進來,見南凌睿坐著不動,他眉梢挑起,淡淡道:「夜輕染剛剛奉皇上聖旨已經出城迎接了。你若是再不去的話,可就落後一步了。」
容景話音未落,南凌睿立即放開雲淺月,珠簾一陣晃動,他已經走沒了身影。
雲淺月想著這速度真是堪比離弦之箭了!南凌睿原來真正喜歡的人是葉倩。不過這男人也太不懂得喜歡為何物了。既然喜歡,怎麼會將自己南梁太子府弄成了無數美人居?怎麼讓葉倩移情別戀上了夜輕染?她頗感興趣地期待著葉倩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想著這回她來了,估計有好戲看了。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葉倩來了你似乎很高興?」容景在雲淺月面前站定,看著她扯開的嘴角挑眉。
雲淺月聞言給了容景一個大大的笑容,點點頭,「嗯!是很高興。兩男爭一女,這樣的戲碼還是很有看頭的。難道你不想看?」
容景被雲淺月明麗毫不虛假的笑容心神一晃,眼前如一抹雲霞散開,鋪灑九重天際。他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怦怦跳了兩下,須臾,他掩飾住眸中的痴然,淺淺一笑,點點頭溫聲道:「嗯,是很有看頭的,夜輕染,南凌睿,葉倩……我們一起看戲。」
容景淺淺一笑,如雪蓮花突破雲霧綻開,一霎那美到極致。
雲淺月看著容景,大大的笑容忽然定格在這一刻,一雙明亮的眸子瞬間染上一抹痴然,眼前忽然破碎出一抹白月光,她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怦地跳了一下,她一驚,猛地移開視線轉過頭去,語氣有些莫名其妙的惱怒,「誰和你一起看戲?才不要!我看我的戲,干你屁事!」
容景深深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緊挨著她坐了下來,笑而不語。
雲淺月覺得這丫的純粹就是一個禍害。她定了定神,將手中的絲線扔給他,「你看看這個,有什麼想法?」
容景伸手接過絲線,看了一眼,淡淡道:「沒什麼想法,這不足為證。」
雲淺月雖然不滿這個人的應付,但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極對,尤其是天下有錢的人多了去了,仙衣坊的衣服和鞋子又不是什麼限量貨,只要有錢,凡是女子都能穿得上,就憑著這麼一根絲線的確說明不了什麼。
「南凌睿能給你送來這個,算是聰明人。這的確是那射暗器的人留下的,那人必是女子無疑。」容景又道。
「你怎麼知道是南凌睿給我的?」雲淺月挑眉,看向容景,想著這人難道真未卜先知?連南凌睿對她說了什麼都一清二楚嗎?
「你以為我的十八隱衛能不去那人放暗器之處察看?你以為夜輕染能放過蛛絲馬跡?只不過都沒有取來而已。南凌睿的隱衛發現了這條細線給他帶來,他拿著這個來找你,我自然要知道的,不止我知道,夜輕染此時也是知道了的。」容景瞥了一眼雲淺月,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想著可憐的南凌睿剛剛還嘲笑人家夜輕染,大約沒想到。
容景的人和夜輕染的人發現了痕迹沒動一直在暗處監視著,他一有風吹草動,人家就知道了。她知道容景黑心,沒想到夜輕染原來也不遑多讓。她頗有些無語地看著那根絲線,夜輕染霎時被上升到和容景一般的腹黑等級。
「這等事情又何必傷腦筋,你以後多加小心靠近你的女子就是了。你如此愚蠢,估計想對你動手的人也聰明不到哪裡去,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容景將絲線扔掉,對雲淺月道。
「那人也對你動手了,放暗器也不是對我一個人,我不聰明,說明你也一樣愚蠢!」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這個混蛋,一天不欺負她就難受是不?
「我從來也沒說自己聰明。」容景笑看了雲淺月一眼,偏頭溫聲問,「你不是要吃芙蓉燒魚嗎?我這就去做給你吃如何?」
「不吃!」雲淺月冷著臉決絕。打個巴掌給個棗,虧他做得出來。
「昨日你呼呼大睡了一夜,我都未曾睡好。既然你不吃,我正好補眠,你不準吵我。」容景站起身,向大床走去。
「那是我的床!」雲淺月提醒。
「昨日覺得你房間還勉強將就,這雲王府也就你這裡還能讓我睡一睡,若是你不想與我一間房間,你便去睡別處,將你這間房間讓給我,我是不會介意的。」容景說著已經上了床躺下,扯過雲淺月的被子蓋在身上,閉上了眼睛。
「你想得到美!我的房間憑什麼讓給你?」雲淺月看著這個臉皮厚比城牆的男人,突然起身站了起來,走到床前,俯視著他,嘲諷道:「你是容景嗎?我怎麼看到了一隻大白貓?好吃懶做還死皮賴臉賴我這不走?」
「你吃了我好幾頓親手做的芙蓉燒魚,還吃了一顆天山雪蓮,還在我府里住了半個月,我還救你數次,這些我都沒說你什麼。我如今不過是睡了你的床而已。」容景閉著眼睛強調。
雲淺月本來想好一大堆冷嘲熱諷外加陰陽怪氣怪外抹角罵人的話都被這一句話憋了回去。她站在床前,看著容景安然若素地躺著她的床蓋著她的被子臉不紅氣不喘的模樣,她磨了磨牙,張了張嘴,最後只哼了一聲,「等我的傷口癒合,趕緊滾回你的府去,省得髒了我的地方。」
「你放心,等你傷好一些,你讓我多待一刻我都不多待。」容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