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心甘情願(1)
「打開看看!」容景停住腳步。
雲淺月也跟著停住腳步,只見青泉手裡的鴿子比一般鴿子體積小,通體白色,看到她看去的目光,那鴿子很是警醒地盯著她看,她想著古人都用飛鴿傳信,比現代的通訊也慢不了多少,若不然為何京中發生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出一日半日就天下皆知了?大概就是得益於這種飛鴿。
青泉應了一聲,立即將綁在鴿子腿上的信條取下打開。雲淺月只看到一片空白,卻聽青泉道:「弦歌哥哥說他已經在百裡外迎接到了七皇子,但七皇子說今日不回京,他要去看望一位故人,請世子不必迎接了。」
雲淺月想著容景大概用了特殊記號用來傳遞消息,若是有人將鴿子打下來看到是一片空白也不會泄露秘密。她偏頭看容景,「這麼說你不必出城了?那我自己走了!」
「皇上聖旨豈能違抗?那我就去百裡外接七皇子吧!」容景對雲淺月一笑,柔聲道:「正好將你一路送出百里,你便不用自己奔波走去了!」
「你還怕皇上聖旨?是七皇子不用你接的,皇上若是知道又不怪你。你何時這麼熱情了?」雲淺月懷疑地看著容景。
「七皇子回京,皇上特意令我去接,便已經是隆重之事。我如何能怠慢?」容景挑眉,又道:「況且京城通往雲霧山百里之地都是山路,極為難行,有我在你免於騎馬顛簸之苦,何樂而不為?」
「這麼說我還是沾了七皇子的光了?」雲淺月看著容景,見他含笑點頭,她面紗下的眸光快速地閃過一絲異色,笑了笑道:「那就走吧!」
話落,她抬步向院外走去。
容景同時舉步,步履依然是一如既往地輕緩優雅。
二人出了紫竹苑。
青泉愣了半響,連忙在那張白紙上劃了兩下,又將那紙條重新綁在了鴿子腿上,放開鴿子連忙追上容景和雲淺月。
飛鴿飛上天空,向百裡外飛去。
容王府大門口早已經備好馬車,只不過這回趕車的人從弦歌換成了青泉。
容景和雲淺月上了車后,青泉一揮馬鞭,馬車向北城門而去。
上了車后,容景從書架拿出一本書問雲淺月,「要看書嗎?從此地去雲霧山要兩個時辰。」
「不看!」雲淺月搖搖頭。
「或者你我下棋解悶?」容景問。
「我什麼也不想做,你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管我。」雲淺月懶洋洋地道。
「好!」容景不再說話,拿了書本徑自看了起來。
雲淺月閉上眼睛,將身體全部重量都靠在車壁上,腦中卻不受控制地想著七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那封楊葉傳書的主人真的是他嗎?若是他的話,他和她會是什麼關係?能讓容景那日看到那片金葉子上的字跡就對她失去克制惱怒,能今日明明可以不去雲霧山卻不惜奔波百里隨她而去……
容景低著的頭忽然抬起看向雲淺月,雖然有輕紗遮擋,但也依稀看到她眉頭微皺,眉目間似乎有一團疑雲化解不開。他薄唇緊緊抿了一下,低下頭,並未開口。可是手中的書卻是久久不翻一頁。
青泉趕車的技術很好,不次於弦歌。馬車很快地來到北城門。
北城守城見到是容景的馬車,連忙惶恐地放行。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城。
出了城外走了一段平坦的路之後,果然如容景所說,道路極為難走,崎嶇不平,車廂左右搖擺晃動。
雲淺月的身子也跟著左右搖擺晃動,她卻無所察覺一般,依然沉寂在自己的思緒里。直到感覺自己的身子被拽進一個清涼的懷抱,她溫暖的身子被涼意打了個激靈才驚醒,抬頭見容景抿著唇看著她,臉色晦暗,她一怔,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怎麼這麼涼?」
容景不開口,只是看著他,不止臉色晦暗不明,一雙眸子也是霧靄沉沉。
雲淺月伸手去撫上他額頭,額頭傳來的觸感也是冰涼,她皺眉,伸手拉過他的手要給他把脈,容景扯開她頭上的面紗,按住她的手,她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他俯身,低頭吻了下來。
「你……」雲淺月剛一張口,唇就被吻住,他的唇此時也是清清涼涼。她睜大眼睛看著他,想著這個人又抽哪門子瘋了。
容景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加深這個吻。本來早上被他親吻的紅腫的唇瓣不出片刻便鮮紅欲滴,他卻不知嗜足一般,纏繞不離。
雲淺月不出片刻便被他吻得呼吸急促,嬌喘不已,僵硬的身子也漸漸軟在了他懷裡。理智魂飛天外。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不是她意志不堅,實在是受男色所惑,任誰也抵抗不了這不時襲來的風流陣仗,再這樣下去容景真會將她煮熟了。
直到雲淺月只能依靠容景的氣息才能喘息的時候,容景才緩緩放開她。
雲淺月躺在容景的懷裡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氣。
「現在比喜歡深一些又多一些了嗎?」容景嗓音暗啞,盯著雲淺月問。眸中依然霧靄沉沉,他的喘息顯然是經過刻意的壓制才不至於向雲淺月一般急促。
雲淺月看著容景無語。
容景如玉的手放在雲淺月腰間,指尖輕輕勾住她腰帶的一端,又問,「嗯?」
「別忘了你還受傷!又抽哪門子瘋?」雲淺月軟軟地打開容景的手,想從他懷裡起身又沒力氣,只能繼續躺在他懷裡,對他嗔了一眼,「喜歡不是說出來的。難道我對你說比喜歡深一些又多一些就多一些了嗎?」
「你若對我說,我就信!」容景依然拽著雲淺月腰間的絲帶,她剛剛那輕輕軟軟的一打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你到現在也沒有對我說喜歡呢!」雲淺月白了容景一眼,打不開他的手只能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他的手掰開,然後五指插入他手指縫隙,與他輕輕相扣,見容景眸光隱隱有什麼流動,她無奈一嘆,輕聲道:「容景,你到底在怕什麼?」
容景身子微微一顫。
「你也知道我失憶了不是?以前的我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如今的我。就算……就算給我楊葉傳書的那個人是七皇子,我與他真有什麼的話那也是以前,你如今這般樣子是在介意我以前呢?還是害怕我見了他之後會立即投進他懷抱不喜歡你了?」雲淺月覺得有必要將話說開。若是早先她還不能確定那個給她楊葉傳書的人是七皇子,如今便百分之百確定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像是爺爺說的,她心中要有一桿秤去衡量,自己做什麼要自己清楚。她如今在做什麼她清楚的很,她如今真真實實的感受是喜歡容景的,為他吃醋,為他受傷心疼,為他親吻撫摸而心動有感覺。這就夠了!此一時,彼一時。就算她以前也許和七皇子有什麼,那也是以前,她如今連七皇子是誰,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容景依然沉默不語。
「你那日明明知道給我楊葉傳書的人是誰,卻硬要生生地將我拉進你懷裡。你既然那樣做了,就應該料到會有今日。如今我不過是一團疑惑想了一下這中間的牽扯而已,你又醋什麼?」雲淺月看著容景,用盡量輕鬆的語氣揶揄地笑道:「天下不是傳揚你『錦衣雪華玉顏色,回眸一笑天下傾』嗎?難道你還比不過七皇子?怕他將我搶了去?」
她想起那片金葉子上寫的「不日將回京」幾個字,由字觀人,七皇子可見一斑。而今又令容景這般從來淡定從容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人如此模樣,更可以窺見那人大約是風華不輸於他的。
「若是我當真是怕呢?你怎麼辦?」容景將雲淺月的手指收緊,沒有因為他的揶揄調笑而深色輕鬆,看著她的眼睛,低聲道:「我就是醋了!這路都走了許久了,也沒見你看我一眼。你說我還能對你置之不理?」
雲淺月好笑,原來是真的醋了!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辦?那你說怎麼辦?」
「就這樣辦,讓你更加不能見人一些……」容景再次吻了下來。
雲淺月無語。這是容景嗎?那個初見就一派從容優雅風輕雲淡彷彿站在雲端的人?那個對誰都克制有禮冷淡疏離不讓人靠近三尺的人?那個接了秦玉凝一下就泡在水裡不出來的人?那個天下所有人眼裡都將他仰望崇拜才華灌滿的謙謙君子?她怎麼好像看到了一隻大灰狼?還是帶著有色眼鏡的。
許久,容景放開雲淺月,聲音沙啞,「答應我,今日不準見他,如何?」
雲淺月想著不見就不見,再被他吻下去她就被煮熟了,還上什麼雲霧山啊!點點頭,虛軟地應了一聲,「好!只要你不抽瘋,我什麼都答應你!」
容景滿意一笑,眸中的霧靄沉沉褪去,光華流轉,又在雲淺月被吻得紅腫的唇瓣輕啄了一下,溫柔似水地道:「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