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十名美人(1)
「我不是在說你,是在說他。(看書,小說更快更好.看書.)」容景看向三公子,對他挑眉趕人。
三公子看著二人,躺在軟榻上不動,本是麗色天成的容顏此時嘴角勾起,綻開一抹笑容,端得是天香國色。他見容景對他挑眉,他也挑了挑眉,「景世子,我覺得你這裡比孝親王府好多了!我準備以後長久在這裡歇腳了!今日實在睏乏的緊,走不動了。」
容景剛要說話,雲淺月打開他的手,笑著瞪了他一眼,忽然向三公子走去,站在軟榻前一步的距離打量著三公子的臉,目光定在他一雙紫色的眸子上,歪著頭看著他。
「雲淺月,你真不怕長針眼嗎?」容景從後面跟來。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在火燒望春樓時拚命救你出來嗎?」雲淺月不理會容景,看著三公子的眼睛笑問。
三公子眨眨眼睛,「淺月小姐看我長得美?」
「嗯,確切說是你的眼睛長得美!」雲淺月道。
容景伸手再次去捂上雲淺月的眼睛,語氣微沉,「雲淺月,你當我是死人嗎?」
雲淺月笑了一聲,拿開容景的手,將他捂著不動,她忽然嘆了一聲,「別鬧,我在說正事呢!確切說我曾經見過一個和三公子長得很像的人,尤其是這一雙眼睛,更是像得好似一個人。」
容景立即放開了捂著雲淺月的眼睛。
三公子本來玩笑的神色霎時一收,他從軟榻上坐起,看著雲淺月,所有的千嬌百媚、國色天香驟然消失,又恢復她在孝親王府今早見他時一樣神色,淡到極致,又輕若無聲,「你說……你曾經見過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嗯!」雲淺月點頭。
「有多像?」三公子問。
「大約是像七分!」雲淺月道。
「男人女人?」三公子眼睛縮了一下。
「一個女人!很美的女人!」雲淺月像是在回想當初見到那女子時的情形道:「極美,只要她站在那裡,就讓你能看到萬千的花兒都開了一樣。」話落,她收回回味,對三公子笑道:「當時我見到你時也是那種感覺。」
容景氣息一變。
雲淺月立即回頭抱住他腰,對容景笑道:「當時我第一眼見到你時就想著這可是一張犯桃花的臉,我若是將來嫁給你,還不得日日防著桃花?」
容景忽然笑了,點了點雲淺月的鼻子,柔聲道:「嗯,我知道!你的那個本子如今就在我手裡,記錄得清清楚楚,我都看到了!」
「你看到了那個本子?」雲淺月睜大眼睛。
「嗯!」容景含笑點頭。
「你怎麼會有那個本子?黑色的本子?」雲淺月挑眉,懷疑地看著容景,「你偷拿我的東西?」
「不是我偷拿,是雲爺爺給我的!」容景道。見雲淺月不信,他又補充道:「你失憶前將那個本子藏在了雲爺爺的房梁里,被雲爺爺給發現了,拿了出來,都給看了。否則你以為雲爺爺會知道你對我那麼喜歡?在你失憶這麼長時間裡對我如此好?我是託了那個本子的福氣。」
「原來是這樣!」雲淺月恍然,紅著臉憤了一句,「糟老頭子!」
容景低笑。
雲淺月推開容景,不再理會他,看著三公子正色地道:「你想知道那個女子是誰嗎?」
三公子沉默不語,一張容顏變幻莫測。
「世界上長得相像的兩個人從來就不是偶然。」雲淺月道:「當時我救你時不知道你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只以為你和那個人有某種聯繫,更甚至早先我還想贖出你。」
三公子依然沉默。
「據說曾經被孝親王趕出府的那個丫鬟極丑,可是你為何長了這樣的一張臉?恐怕任誰看了也會懷疑。孝親王自己可沒有你這樣的樣貌。」雲淺月又道。
「別提他!」三公子突然開口,極淡的聲音極冷。
雲淺月住了口,看向容景。
容景清泉般的眸光忽然深邃,緩緩開口,「據說西延國聖女天香國色,容貌可照日月。二十年前,西延國一場大亂,聖女曾經失蹤,後來又失而復得。」
三公子身子一震。
「你見到的那個極美的女子可是西延國的聖女?」容景話落,偏頭看向雲淺月。
「嗯!是西延國的聖女!」雲淺月點頭。
「據說二十年前,西延王和王后突然暴斃,太子被害,本來被賜封的護國聖女下落不明。兩年後,西延內亂平息,王叔安平王繼位,天下尋找護國聖女。聖女流落明間被找回。從此西延才安平下來。」容景又道。
雲淺月看向三公子。關於西延的那一場暴亂被記載到史冊的不過寥寥幾句。也就是容景說的這幾句。但是她知道的遠不止如此。據說護國聖女曾經是前西延王最寵愛的公主,宅心仁厚,甘願棄了公主之位為聖女,終身不嫁,為西延百姓祈福。不想一場大禍,國破家亡,聖女流落民間,聖女會易容之術,曾經流落民間用過無數名字,但有一個名字她用得最長,就是醜女。後來聖女回國,任誰也想不到國色天香的聖女會和孝親王府內曾經避難的醜女聯繫在一起。
不可否認,她曾經去望春樓見嬌嬌的第一眼,就認定她和聖女有某種聯繫。西延國聖女這張王牌她自然不會放過,所以才在火燒望春樓那日暗中救出嬌嬌。不想轉眼間就被他逃脫了她的視線,也就是在那一日,又出了一件事情,她發現他喜歡的人是容景時,再無暇顧及去尋找嬌嬌,在雲王府牆頭上對著漆黑的夜空想了一夜,後來決定啟動鳳凰劫。
到如今恢復記憶,沒想到嬌嬌居然是孝親王府的三公子。那麼一切就對上了頭緒。當初孝親王亂棍打出去的人居然是西延公主,曾經和她娘親一樣並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的護國聖女。不知道該說聖女的易容術出神入化,還是該可笑孝親王魚目不識得珍珠。
「怪不得有那樣醜陋的娘親我會有如此一副樣貌,怪不得在十幾年前居然有人前來教會我易容術和給了一本武功心法,怪不得不准我露出這副樣貌。原來如此!」三公子忽然冷笑一聲,情緒忽然有些激動,一張容顏忽青忽白片刻,他忽地下了軟榻,抬步向外走去。
容景看著三公子離開並未出聲。
「你要去哪裡?是去西延還是回孝親王府。三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雲淺月提醒。
三公子剛走到門口,腳步忽然一頓。
雲淺月轉過身,看著他又道:「西延王室獨大,聖女不過是一個外表光鮮亮麗的身份而已。她若不是身不由己,自然不會二十年將你送回孝親王府,到如今不接你離開。況且聖女一生不準有子,若是有不貞不潔,便會被浸豬籠,或者受烈火焚身之苦,所生子女沉溏或同樣被烈火焚身。如今你去西延,用什麼身份去找人?」
三公子身子瞬間僵硬,袖中的拳頭攥緊,片刻,他定下心神,回身看向雲淺月,聲音極啞,突然像是迷失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他艱澀地問:「那你說我該如何?」
「等!」雲淺月吐出一個字。
「等?」三公子看著雲淺月。
「對,等。等著有一個讓天下人不得不正視你的身份!讓人知道即便你是西延護國聖女的兒子,也不會對她帶來危害,也不會對你帶來禍害。如今你這般去西延,若是你的身份出現任何一絲可疑和讓人質疑的話,你都會埋骨西延,那麼我辛苦一番救你活命還有何意義?不如讓你中了紫草之毒就這麼死了罷了。」雲淺月道。
三公子薄唇緊緊抿起,「等到什麼時候?」
「應該不會等太久!」雲淺月道。
「好!」三公子忽然松看手,輕舒了一口氣,「二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差這幾日!」
「嗯!你進來!我們說說紫草之毒吧!我想知道你的紫草之毒是怎麼中的!」雲淺月見三公子想開,對他招招手,自己拉著容景坐在了軟榻上。
三公子聞言重新走進來,坐在椅子上,低聲道:「是太子!」
「夜天傾?」雲淺月挑眉,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看不出情緒,不知道在想什麼。
「是他!那一日只有他進了我的房間,也只有他碰過我的琴,在琴弦上下了紫草。否則以我的功力誰能近身對我下毒不被我察覺到?」三公子道。
「那把琴呢!」雲淺月問。
「望春樓所有東西都化為灰燼,更何況一把琴?」三公子語氣忽然淡極。
「當時午門外葉倩施咒時夜天傾也是在的!如今又是夜天傾碰了你的琴。這樣兩件事情加在一起他有紫草也說得過去。」雲淺月皺眉沉思,片刻后搖搖頭,「但是我直覺不是夜天傾。」
「我也覺得不是太子!所以,我才沒對太子動手!否則即便是死,也會殺了害我之人。」三公子頓了頓又道:「但事實的確如此!我敢確定,除了他,那一日我未曾接觸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