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最大贏家(3)
「秉七皇子,皇上說請七皇子和景世子跟隨他入宮一趟,說由您二人前去商議一下清婉公主下葬之事,看看如何處理。[看書.看書.]是先入葬,還是查出背後謀害之人再下葬。」汶萊恭敬地道。
「好!我這就去!」夜天逸掃了容景一眼,對雲淺月柔聲道:「等處理完清婉的事情,我再來找你。」
「嗯,要是太晚就別來了!我今日累著呢!明日再說。」雲淺月擺擺手。想著清婉公主如今被污濁,自然是入不了皇陵的,對皇室來說是個污點。而且又正值老皇帝五十五大壽,據說兩個月前就已經著禮部準備他的壽辰,自然是大辦的,不可能張揚地給清婉公主下葬,況且如今又是暑天。大約也就是草草埋了而已。
「也好!」夜天逸點頭,轉身看向容景,「景世子請!」
容景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光從她衣袖上移開眼睛,淡淡點頭,「七皇子請!」
二人一起抬步,但容景步履輕淺緩慢,還是落後了夜天逸一步,雪青色錦袍的身影和月牙白錦袍的身影不出片刻便出了西楓苑。
熱鬧的西楓苑不消片刻便再無人聲,雲淺月轉身重新進了雲暮寒的房間。她剛來到門口就見雲暮寒依然閉著眼睛熟睡,她來到床前,伸手一扯,從他臉上扯掉一層薄薄的蠶絲面具來,面具下露出一張陌生的臉孔,她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孔,唇瓣緊緊抿起。
老皇帝並未進房間來,而是透過門窗看著屋內的情形。即便他進屋來,大約也是看不出這麼精妙的易容術,而她通過氣息知道不是雲暮寒,但也不能點破。
因為葉倩明明帶走了雲暮寒,打的自然是和她談判的籌碼,但是她怕老皇帝來看之下知道是她帶走了雲暮寒,到時候起了疑心追查之下,萬一被老皇帝知道南疆的新一任萬咒之王落在了她和容景手裡的話,她就失去了籌碼。所以她去而復返,找了個替身假扮成雲暮寒送了回來。而她即便知道那個人不是雲暮寒,但也不會點出。因為她一旦點出,保不住葉倩會說出南凌睿和雲暮寒的事情,那樣,今日雲王府就真正會抄家滅族了。
不得不說,這一場五千御林軍包圍雲王府的鬧劇背後,葉倩是最大的贏家。
另外,老皇帝和德親王府大約是串通一氣,給夜輕染服用了忘情,卻被夜輕染利用了某種方法將忘情給弄失效了,但他為了蒙蔽老皇帝和德親王,所以請旨五千御林軍來雲王府押雲暮寒,和她反目,用對她的無情和狠心來向老皇帝或者德親王證明真已經忘情。她不認為夜輕染當時是騙過了容景,容景身坐茅廬也能坐觀天下。所以,大約是知道老皇帝和德親王給夜輕染用了忘情之事。所以,提醒她對夜輕染測試。果然在湖底她逼出夜輕染的真實。
這一環環的計謀下,夜輕染也算是達到了目的。但她獨獨看不透夜天逸在這裡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卻又與他有關。
雲淺月伸手捂住額頭,用中指輕輕在眉心揉按,屋中靜靜,她的思緒每每受阻,卻是找不到一個落腳點。須臾,她放下手,對外面清聲道:「莫離!」
「小姐!」莫離飄身而落。
「莫離,你跟在我身邊多少年了?」雲淺月看著莫離。
「從王妃去世后!」莫離道。
「這些年你一直跟在我身邊,我對你的吩咐也是屈指可數吧!」雲淺月問。
「小姐失去記憶以前一直未曾召喚過我。」莫離垂下頭,語氣有些黯然。
雲淺月一笑,「那是因為我天生就是寧可相信自己,也不相信別人的人。隱衛對於我來說,等於無用。所以,從今日起,你便不是我的隱衛了!」
莫離面色一變,看著雲淺月,忽然拿起手中的劍照脖頸刎去。
雲淺月一驚,袖中的紅顏錦順著窗子飛出,纏住了他的劍,皺眉看著他慘白的臉道:「我說你不在是我的隱衛,沒說不會用你,你死什麼?」
莫離一怔。
雲淺月看著他道:「你現在就立即動身去一趟南疆,將南疆王的玉璽給我帶回來。你只管去,到那裡之後,自然會有人接應你。回來之後,你以後就光明正大跟在我身後吧!我不需要影子。」
莫離怔怔地看著雲淺月,面色有隱隱動容。雲淺月含笑看著他,須臾,他鬆了劍,單膝跪地,「是!小姐!屬下一定完成任務!」
雲淺月看著莫離身影離開,想著如今正值老皇帝五十五大壽,所有人的眼光都會齊齊看著天聖京城,而葉倩一心想要拿回南疆的萬咒之王,南疆王又重病在床,此時南疆境內老皇帝重病的消息雖然被封死沒外泄,但南疆朝中文武大臣定然知道這件事情,私下裡恐怕也是人心惶惶,這個時候南疆內部空虛。所以,莫離才能趁此機會無聲無息拿了南疆王的玉璽。
有了南疆的萬咒之王和南疆王的玉璽,南疆等於丟了半壁江山。那麼,她和葉倩談判的籌碼才會加重分量。不至於處於劣勢。
雲淺月從窗外收回視線,走回床前,將那層薄薄的面具剛要重新貼回那陌生男子的臉上,忽然察覺不對,扔掉手中的面具又伸手在他臉上碰了一下,伸手輕輕一揭,又一層薄薄的面具被揭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這一張臉她當真熟悉無比,或者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追在他身後偽裝蒙蔽老皇帝十年,而且這個人厭惡她敝履。正是夜天傾。
雲淺月眯著眼睛看著夜天傾,夜天傾中了某種迷幻藥,依然昏睡。她靜靜看了他片刻,忽然扔掉手中的面具,轉身走到桌前坐下來,自己倒了杯茶,輕輕抿了一口。
葉倩如今將夜天傾弄來她這裡,而且在他臉上易容了兩層面具,險些將她都蒙蔽過去,這個女人不得不說如今當真要她刮目相看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若說她帶走了雲暮寒用來威脅她拿出萬咒之王說得過去,但是替換雲暮寒的這個人是夜天傾而不是別人就要細細思量了。夜天傾如今雖然在府中被老皇帝關緊閉,讓他閉門思過,但他終究是天聖太子。太子府一直以來比皇宮的守衛還要嚴守,若是老皇帝發現太子失蹤的話會如何?或者說葉倩不認為她能發現這個人是夜天傾?到時候老皇帝滿城搜查太子下落,而夜天傾其實就在雲王府,那麼雲王府到時候該如何應付老皇帝的怒火?
雲淺月將手放在額頭上,頭隱隱有些疼,此舉是否說明葉倩和夜天逸已經聯手了!
「月妹妹?」床上忽然傳來夜天傾驚異的聲音。
雲淺月收起一切情緒,放下手,表情淡淡地看著夜天傾,「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這裡?」夜天傾醒來後有片刻迷茫,須臾,目光凌厲地看著雲淺月質問。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雲淺月掃了一眼被她扔掉的兩片面具,先一片是蠶絲面具,后一片是人皮面具,險些將她也騙過。她指著那兩片面具道:「你認識那兩片東西嗎?」
「雲淺月,你到底想做什麼?這是哪裡?」夜天傾臉色陰沉地看著雲淺月,掃了一眼那兩片面具,目光森寒,「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不成?連面具也不認識了?」
「你認識就好!」雲淺月無視夜天傾陰沉的臉,聲色淡淡,「這裡是雲王府西楓苑,我哥哥雲暮寒的住處。」
「雲暮寒的住處?你們想要做什麼?」夜天傾掃了一眼房間的情形,又向窗外看了一眼,冷聲道:「或者說你和七弟聯手想作什麼?想要殺了我,幫助七弟奪位?」
雲淺月冷笑一聲,「夜天傾,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夜天逸想要皇位,不一定會殺了你得到!你活著他照樣能得到。」
夜天傾面色一變,忽然跳下床,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雲淺月面前,鳳目如利劍,「你對七弟到真是相信得很。」話落,他嘲笑道:「是了,你一直對七弟好,自小就對他好,還和他互通書信五年。可是你如今為何又移情別戀喜歡了容景?」
「夜天傾,我不是移情別戀,我本來就喜歡容景。不過我是不是移情別戀又和你有什麼關係?」雲淺月笑了一聲,漫不經心地道:「你還是想想你今日的處境吧!若是皇上發現你不在太子府,閉門思過而私自出府,那麼你這個太子位置估計就真要換成別人來做了!」
夜天傾臉色一寒,「我如今是被你帶來這裡的!父皇如何會怪罪於我?」
「皇上姑父剛剛離開這裡。你知道你剛剛帶的兩張人皮面具其中一張是誰的嗎?是我哥哥的容貌。若是皇上去而復返發現你在這裡冒充我哥哥,你想想你會如何?」雲淺月端起茶抿了一口,想著看來葉倩在夜天傾的太子府也安插了暗樁,居然將夜天傾悄無聲息地弄來這裡,而還不被他知道是她搞的鬼。她繼續漫不經心地道:「或許皇上知道你是被人算計了,但是你想想皇上會相信你?即便知道你被人算計了,他也不會認為你無罪。因為,他正好需要一個機會將你這個太子廢除,換上他心目中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