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未嫁先休(1)
「哼,我看你和她腦子一樣不好使。找的侍衛腦子也不好使。」少年瞥了栽在地上沒起來的弦歌一眼,對容景哼了一聲。
弦歌渾身冒冷汗,想著怪不得世子要處處看著淺月小姐。她真的很會惹桃花!而且還惹了這麼一個彪悍的。敢劈世子馬車的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更有甚者,他這幾日負責看管這個少年,少年鬧著要見淺月小姐,他感覺他都被他折騰下來一層皮了。
「嗯,你說得不錯,我們的腦子都不好使,就你的腦子好使。」容景也不反駁,附和地點點頭,對雲淺月伸出手,聲音溫潤,「起來吧!」
雲淺月將手遞給容景,容景微微用力,她的身子被拽了起來。
「疼嗎?」容景如玉的手撫上雲淺月的額頭。
雲淺月「噝」了一聲,這才感覺到疼,她哀怨地瞪了一眼容景,「你不知道扶住我?」
「我以為你很喜歡挨摔。」容景神色無辜。
有人喜歡挨摔嗎?雲淺月想揍他一拳,但自己理虧在先,她有些氣悶,不再說話。
容景輕柔地給雲淺月按著額頭,他的手指像是能治癒疼痛一般,絲絲清涼的感覺在磕碰的地方暈染開,雲淺月的頭不出片刻便不疼了,那個凸起的小包也消退下去。
「手藝不錯!」雲淺月贊了容景一句。
容景放下手,看向馬車,對看著他們的少年道:「你該走了!」
「走?」少年眉毛翹起。見容景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看著他,他搖搖頭,「我為什麼要走?不走!」話落,他索性坐在車中,橫豎不走的架勢。
「難道你還跟著我們回京不成?」容景看著他。
少年皺眉,搖搖頭,「去京城?不去!」
容景似乎一嘆,對雲淺月道:「看來我們要騎馬了!」
雲淺月看著少年,那架勢是打死也不下車了!她點點頭,「好吧!繼續騎馬吧!」反正她這些日子來回奔波了千多里地,也不在乎這雲城到京城的三百里地。
「弦歌,將馬牽來!」容景回頭對弦歌吩咐。
弦歌早已經揉著額頭從地上站起來,頭上被磕了一個大包,極為醒目,配上他一張英俊的臉有些影響美感。他點點頭,對站在門口的小廝擺擺手,那小廝立即跑去牽馬。
雲淺月看了弦歌一眼,有些好笑,見門口沒有花落的身影,想著花落定然是知道那少年找他,他躲了。否則他要是被少年見到了容貌,自此大約也是不得安生了。幸好花落聰明。
「不行!你們也不準走!」少年立即拍著車板道。
容景不理會少年,雲淺月也不說話。
「你不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不讓你們走。」少年又道。
容景忽然一把將雲淺月推到了少年面前,對他淡淡地道:「我告訴你,你找的那個人就是她。」
雲淺垂下頭,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點點頭,「你要找的那個人就是我!」
少年先是瞪大眼睛,隨即叱了一聲,「本公子才不信,少拿一個女人來糊弄我!」
雲淺月抬起頭,認真地道:「你要找的那個人真的是我,我穿了男裝而已。」
少年一怔,仔仔細細地將雲淺月打量了一遍,忽然又拿出畫像看了仔細看了一眼,又將一人一畫對比了一番,再次叱了一聲,「少來糊弄我!你當本公子是傻子嗎?」
雲淺月無語,耐心地道:「那是因為我易了容!要不要我換一件衣服給你看看?」
「有這麼精妙的易容術?我怎麼看不出來,分明就是兩個人。」少年孤疑地看了一眼畫卷,又將畫卷收起,哼了一聲,用挑剔的眼光看了雲淺月一眼道:「你明明就是一個女人,從哪裡看都是一個女人,柔柔弱弱,嬌嬌軟軟,哪裡有那個人的本分英氣?別侮辱那個人了!」
雲淺月先還覺得隱瞞著好,如今說出來沒想到人家根本不信,她有些無力。
「你是不是因為喜歡他,就不讓我找到他?」少年看著雲淺月,見她苦下臉,他相信心中的猜測,又對容景道:「你是不是知道雲淺月也喜歡那個人,怕她見到英氣非凡的那個人就改為對那個人投懷送抱了?所以就看得牢牢的,也不讓我見到那個人?」
容景不說話。
「本公子才不上你們的當!你們不告訴我,我早晚能找到他,早晚有一日知道他是誰!」少年忽然跳下了馬車,見那個小廝正牽著兩匹馬來,他上前一步,抓住一匹馬韁,翻身上馬,對二人道:「如今我就跟著你們去京城,看著你們,肯定能見到他。」
雲淺月無奈地看著少年,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不理會少年,拉著雲淺月的手上了馬車。簾幕落下,遮住二人的身影,他對一臉無奈的弦歌吩咐,「啟程,回京!」
「是,世子!」弦歌立即坐在了車前,一揮馬鞭,馬車走了起來。
少年跟在馬車旁,腰板挺得筆直,錦繡華裳,面容俊美絕倫,引得清晨大街上人來人往紛紛側目。
車中,雲淺月抱著容景的手臂,靠著他身邊坐著,將半個身子都倚在他懷裡,心下懊惱不已,壓低聲音問,「怎麼辦?」
「你惹的風流債,自己處理!」容景用鼻孔哼了一聲。
「可是你明明知道他是誰,不敢得罪,我怎麼處理?」雲淺月瞪眼。
容景深深地看著雲淺月,一雙鳳眸清幽。
雲淺月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皺眉道,「我也不是故意的!我那日早上本來和花落要出城,哪裡知道他忽然跑了出來說什麼與我一夜春風,要我負責,我一時覺得有趣,夜天逸又追來北城門,我怕他落入夜天逸手裡,就將他帶出了城,交給了你,前後沒一盞茶的時間,我哪裡知道自己惹了桃花債?」
「你還委屈了?」容景挑了挑眉。
「不是委屈,是無辜!我很無辜。」雲淺月強調自己無辜。她覺得自己真的很無辜。
「我竟然不知道你還很會為我擋桃花!」容景伸手摸了摸雲淺月的臉,忽然一笑,「這樣也不錯!」
「還不錯?是麻煩吧!還是一個大麻煩!」雲淺月有些鬱悶。她沒想著要這樣幫容景擋桃花的。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這樣京城又熱鬧了!」容景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句話,「你麻煩比我麻煩強!」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不置可否。這少年就這樣跟著他們回京,回京后估計的確會很熱鬧。尤其還是在少年要找她的情形下。她可以想象,少年這樣的性子,估計會有個天翻地覆。的確如容景所說,她麻煩一些比他麻煩要強。看上她比看上容景要強。但想著少年純凈的眼,有些擔憂,「這樣會不會不好?人家還是個少年!萬一他對我……」
容景瞥了她一眼,雲淺月立即噤了聲。
「東海國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令人小看!你若小看了他,那就錯了!」容景伸手拍拍雲淺月的頭,「沒睡夠接著睡!」
雲淺月將身子軟下來,躺下身子,將腦袋枕在容景腿上。想著摩天崖的秘辛閣沒有收錄關於東海國的資料,結合當年老皇帝遍布天下查找也找不到她娘親下落,那是不是能說明她娘是在東海國?對東海國太過熟悉,所以不用收錄。而秘辛閣也沒有收錄關於雲王府的資料。她嫁入雲王府,對雲王府也是太過熟悉,所以不用收錄。這樣是不是說明東海國和雲王府因她娘有著某種聯繫,沒收錄秘辛這件事情上有著共同的特點。另外還有她的父親,來無影,去無蹤,是不是也在東海國?
那麼車外那個騎在馬車的少年會不會是一個突破口?
「不睡?」容景見雲淺月躺在他腿上看著車頂怔怔出神,挑眉。
「容景,你說我娘雖然出身在南梁,是不是生活在東海國。當年抱走娘親的那個老道就是東海國的人?」雲淺月仰著臉看著容景低聲詢問。
「也許!」容景吐出兩個字。
「你說我娘有沒有可能還活著?」雲淺月又問。
容景眸光微閃,「也許!」
「在摩天崖的時候哥哥想要看關於榮王府的秘辛,我沒同意。自己也沒看。」雲淺月看著容景,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