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賭局(1)
雲王府門口的侍衛見容景進府,都恭敬地見禮,比對待雲王爺還尊敬。
雲淺月接收到弦歌憐憫的眼神,心顫了顫,想著也不是她的錯吧?冷邵卓上趕著往她車上扔的東西,她如今連看也沒看呢!怎麼就私相授受,眉目傳情了?所以,即便容景看到了少年手中的信,她也是不怕的!這樣一想,她腰板挺直了些,等著容景走來。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知羞!都被情郎捉姦了,居然還不趕緊哭著上前求他原諒,還站在這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我都替你臉紅。」少年看著雲淺月筆挺的腰板,叱了一聲,嘲笑道。
雲淺月頓時大怒,轉頭死死地看著少年,怒道:「你更不知羞,大半夜的跑去掀容楓的被窩,將容楓看光光了不負責就跑。你怎麼就不自刎謝罪?或者哭著去撞牆?」
少年臉騰地一紅,大怒道:「雲淺月!」
「怎樣?我說的就是事實!」雲淺月挑眉看著他。
少年死死地看著雲淺月,雲淺月不甘示弱,半響,少年忽然扯開嘴角一笑,將手中的信抖了抖,得意地道:「我就掀了容楓的被子怎樣?本公子樂意去掀,容楓樂意讓我掀。而你呢?你背著容景和別人暗通款曲,私相授受,還用香囊來傳信,被我抓了現行,我看你現在就拿出劍自刎得了!省得丟人現眼,讓容景貽笑大方。」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拉長音道:「是,容楓樂意讓你去掀他的被子。你很得意啊!」
少年本來稍好一些的臉又紅了,狠狠瞪了雲淺月一眼,見容景已經緩步走到面前,他立即扔開雲淺月,對著容景揚了揚手中的信封和香囊道:「喂,容景,你快告訴我那個人在哪裡?是誰?我就將雲淺月這個女人和別人暗通款曲的信給你。否則我就幫你公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都看看你的眼睛是怎麼長的,沒選好,選來選去選了這麼個朝三暮四口是心非到處惹桃花的女人!讓全天下人都對你貽笑大方。」
「惡毒!」雲淺月對少年吐出兩個字。
「哼,無毒不丈夫!」少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意地對雲淺月挑眉,舉著信對容景道:「快說!本公子可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人物,我就是個小人。小人有小人的辦法。你若是不說,我就一定幫你做全了,沒準到時候你的聲名還會更上一層樓呢!」
雲淺月看著少年,想著誰家的大人教育出這麼個孩子!真是欠揍!
「那就多謝了!你幫我公告天下吧!我也正好懲治一下這個到處給我惹桃花的女人!」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不看少年和他手中的心,丟下一句話,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
少年一愣。
雲淺月頓時笑了,覺得容景真是可愛,天上地下無敵可愛!
「喂,容景,你腦子是不是有病?這可是這個女人紅杏出牆的證據!你不要?」少年立即追著容景走了一步,將手中的信在他眼前晃啊晃的,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容景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那信,「雲淺月親啟」五個字豎排著寫在信封中間,極其醒目。而且字跡說不上最好,但也不差,沒有女子的娟秀,一見就是出自男子之手。一筆一劃,可見寫信的人極其認真,尤其是「雲淺月」三個字似乎很是用心在寫,力透紙背,有些筋骨。他移開視線,搖搖頭,「你要是喜歡,送你了!」
少年睜大眼睛,看著容景不以為意的臉,半響憤憤道:「你果然是個瘋子!」
容景仿若不聞。
少年見他真不想要信的摸樣,有些泄氣,又有些不甘,停住腳步看向雲淺月,見她笑開了容顏,他頓時火冒三丈,「一對瘋子!」
雲淺月得意地挑了挑眉,對少年道:「你要喜歡那信就送你了!噢,順便告訴你,給我信的那個人叫做冷邵卓,是孝親王府的冷小王爺。孝親王最喜愛的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你要見他的話出了我這裡往西走,孝親王府坐落在西城,是西街最大的府邸。別走錯了!」
少年皺眉,「原來那個男人是冷邵卓!」
雲淺月點點頭,「是冷邵卓!」
「就是吃了你一顆大還丹從鬼門關被拉回一條命的冷邵卓?以前無惡不作,視女人如玩物的冷邵卓?」少年挑眉。
「嗯,你沒聽錯,就是他!」雲淺月點頭。
「早知道是他的話,我還搶你的破信做什麼!」少年忽然一把將信扔換給雲淺月,抬步向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對雲淺月催促,「你快點兒,我們去西楓苑見雲離!」
雲淺月伸手接住信,想著早知道冷邵卓這麼有名,她早就告訴他這個人是冷邵卓了。
「冷邵卓居然都給你寫情信,你果然是一株爛桃花。」少年回頭對雲淺月嗤之以鼻,上下將雲淺月打量了一眼,不屑道:「容景眼睛果然不好使,腦子也不好使,看上了你這麼個女人!」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想著風水輪流轉,以前她一直罵容景爛桃花,如今換她了。
「不過你腦子也不好使,我也沒看到容景哪裡好了!你看看他,分明就是眼睛長在天上,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該買他的賬似的。」少年話語一轉,又對走在前面的容景嗤之以鼻。
「你說對了!全天下人都買他的賬。」雲淺月懶洋洋地抬步向前走去。
少年哼了一聲,脖子一仰,驕傲地道:「本公子就不買他的賬!在我的心裡,誰也沒有那個人好!容景比他差遠了。」
雲淺月瞥了少年驕傲的神色一眼,閉上嘴。想著這男裝以後真的打死都不穿了。
容景忽然回頭看了雲淺月一眼,對她挑了挑眉,又轉回頭去,繼續向前走去。
雲淺月心肝顫了顫,想著她這都成了應激性的反應了!伸手揉揉額頭,見少年不再說話,越過容景驕傲地大踏步向裡面走去,而七公主沒跟上,她連忙回頭招呼,「走啊!站在那裡做什麼?」
七公主「哦」了一聲,立即提著裙擺快走了兩步跟上雲淺月。來到她身邊,看了前面走的容景一眼,壓低聲音道:「景世子沒生氣?」
雲淺月眨眨眼睛,不說話。
「據說景世子的脾性很好,待人溫和,從來就不亂對人發脾氣。果然是真的!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不生氣,若是一般男子看了你手中的信,不管如何,首先就會發一通脾氣。你能得景世子喜歡,當真是有福氣。我終於明白這麼些男子,七哥、染小王爺、四哥等都對你很好,你為何獨獨喜歡景世子了。」七公主貼近雲淺月耳邊,悄聲道。
雲淺月嘴角抽了抽,有苦說不出。容景什麼也不說才更危險。不過這個估計也只有她知道,她看了七公主一眼,不說話。
「這信你不看?」七公主指指雲淺月手中的信。
「還看什麼啊看!自求多福吧!」雲淺月瞥了一眼手中的信封和香囊,想著從來不知道冷邵卓的筆墨也還是不錯的,這樣的字一看就是經過長時間練習的。不過不管冷邵卓寫什麼,她還是不看的好,她可不打算和冷邵卓再有什麼糾纏。於是催動功力打算毀去。
「給我!」容景不回頭,將手背在身後對雲淺月伸出。
雲淺月一怔,下意識地問,「給你什麼?」
「你手中的東西!」容景道。
雲淺月腳步一頓,想著她就知道他沒那麼容易讓她將這件事情混過去。對著他伸出的手乾乾一笑,「一封破信而已,還是毀了吧!免得髒了你的手。」
「雲淺月,我請問這封破信髒了你的手了嗎?」容景依然不回頭,手對後面伸著。
雲淺月垮下臉,用力挽救道:「這個是冷邵卓給的,你知道他和我不和,動輒打殺的。估計如今又再打什麼鬼主意。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兒,還是算了吧!毀了眼不見,心不煩。」
「是嗎?」容景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雲淺月,眸光幽幽。
雲淺月垂下頭,低聲道:「我也不知道冷邵卓抽什麼瘋!估計是大病初癒腦子懷了。」
「嗯?腦子壞了?」容景細微地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道:「我看不見得!」
雲淺月皺眉,抬頭看著容景,「反正我沒上趕著招惹他!你要相信我。」
「嗯!」容景輕輕應了一聲,似乎聽到了雲淺月的話,似乎又沒聽到雲淺月的話,看著她手裡的信繼續道:「據說不久前孝親王府得到了皇上命人喊你進宮的消息之後,冷邵卓便大鬧著要進宮。孝親王勸說不成,被迫無奈,帶著兒子進了宮。你可知道原因?」
「我哪裡知道!」雲淺月眉頭擰成一根繩。想起在宮裡孝親王勉強的笑和不對勁的神色,原來他是被冷邵卓逼著進宮的。
「因為昨日晚上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大怒之下對六公主寫了一封休書。而半夜皇上就急招淺月小姐入宮。冷邵卓怕皇上大怒之下殺了你,要急急忙忙進宮去救你。孝親王攔阻不住,又怕兒子剛撿回一條命就又惹怒了皇上丟了小命,所以只能和他一起入了宮。沒想到虛驚一場,進宮后發現淺月小姐根本就無事兒,所以,隻字不提此事,只說成是為了答謝淺月小姐才追到了宮裡。」容景慢悠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