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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宣戰(2)

  「羅公子,你是東海人,自然將東海誇得沒有一處不好的。你這哪裡叫做是有趣的事情?分明就是自誇。」凌蓮忍不住打斷少年的話。 

  伊雪笑著附和,「是啊!就是自誇!」 

  「你們知道什麼?東海國本來就好!」少年哼了一聲,見雲淺月沒說話,繼續道:「那就跟你們說幾件最有趣的事情,就說說子書哥哥吧!對了,我告訴你們,子書哥哥是太子。東海國最好的太子。」 

  凌蓮和伊雪不再說笑,看著他,似乎等著他說。顯然對東海國的太子很好奇。 

  雲淺月淺淺笑著,不說話,也等著少年說。 

  「子書哥哥出生的時候太漂亮了,接生的婆婆被他的容貌給驚住了,而且他不哭不鬧,十分乖巧,子書哥哥出生的時候皇上一直守在外面,知道生了,連忙進了殿內,問是男是女?接生婆婆看著子書哥哥的臉歡喜地說生了個公主,皇上大喜,見到子書哥哥之後歡喜地抱了很久,當即就下了聖旨,昭告天下。於是東海國的臣民都知道皇上生了一位公主。當時皇宮一片喜慶,眾人都恭賀皇上,有人一見公主驚為天人,說這公主定然是神女投胎轉世,跟玉人一樣,皇上更是大喜,於是又下了一道聖旨,封號神女公主。後來又有人諫言說這就是天降祥瑞,神女流落民間,不是凡胎,怕是留不住,最好要用陽氣將她圈住,陽氣就是最好儘快給他指一個駙馬。於是皇上覺得有理,和眾大臣連夜商議,最後定下了東海國丞相府的公子,那公子已經三歲,容貌也是極好。皇上大喜,於是又下了一道聖旨,神女公主賜婚給丞相府的公子,而且當即和前兩道聖旨一樣昭告天下。三道聖旨接連而出,聖旨剛貼出去,一個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進了金殿,結結巴巴說了半天,本來說生得不是公主,而是皇子,可他大約是太驚奇了,最後說出來的竟然是公主變成皇子了。哈哈哈……」少年說著大笑了起來。 

  凌蓮和伊雪睜大眼睛看著少年,也覺得好笑,似乎在想著世間居然還有這樣的事兒? 

  「然後呢?」雲淺月也有些好笑,這麼個大烏龍,可見那東海國的太子出生就長得太好了,讓接生的婆婆只看到他的臉就定了性別。 

  「然後皇上和大臣們都驚壞了唄!都從金殿跑去了後宮,抱著子書哥哥研究了半日,都不明白怎麼個公主變成太子了。後來還是從外面趕回來的姑姑覺得這件事情蹊蹺,問了接生的婆婆,後來才知道那接生婆婆沒看性別,說走了嘴,於是才算給子書哥哥正了名。」少年說起這件事情來眉眼歡快。 

  雲淺月笑著點點頭,「的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還有呢!」少年看了雲淺月一眼,又道:「這件事當年也就當成了一場笑話,皇上誰也沒怪罪。想當然的也取消了和丞相府那個公子的婚約。但子書哥哥從出生就沒哭一聲,後來一歲了也不見他哭,平時也沒聲音傳出,皇上都懷疑子書哥哥有隱疾之症,可是請了太醫看,太醫都診斷不出什麼病症來。老王叔和姑姑的醫術都極高,診斷之後也是不明所以,都說子書哥哥不是啞巴,但不說話這一點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整個東海國老王叔的醫術最高,他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別人更是莫可奈何。這件事情後來只能慢慢查看。這樣一直到子書哥哥五歲,依然不說話。可極壞了皇上和朝中的文武大臣。雖然子書哥哥不會說話,但他學什麼東西都很快。天資也很聰明,很多事情都不用別人教就會。但不會說話還是大忌,這讓皇上整日里一籌莫展。東海國也和天聖差不多,皇上會每逢十年過一次大壽。萬民同樂。京中所有大家府邸的公子小姐也有機會進宮。那一日子書哥哥不知道為何擺脫了身邊伺候的人,自己落了單,正趕上幾年沒回京的老王叔回京,老王叔碰到了子書哥哥,他喜好惡作劇,拖著子書哥哥給他換了一身女孩的衣服,且將他帶到了大殿上。當時藩王里有一個小王子很是淘氣,也是一個小魔王,一見女子裝扮的子書哥哥就流了口水,跑過去就親了子書哥哥一口,然後抱著他就不鬆手,非要娶他做媳婦,皇上、皇后、滿朝文武大臣都掉了下巴,好多人上前拉都拉不開他。最後子書哥哥說了一句話,他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說了什麼?」凌蓮好奇地問。 

  「自然告訴他是男子了!」伊雪接過凌蓮的話道。 

  「才不是!」少年得意地道:「子書哥哥說她喜歡女人!」 

  凌蓮和伊雪恍然大悟。身穿女裝,又說喜歡女人,那個小王爺自然給嚇昏過去了。 

  「後來呢?」雲淺月也有些好笑地問。 

  「後來驚了一個小王爺,歡喜了一大堆人唄!因為子書哥哥居然會說話了。那個小王爺後來才知道子書哥哥是男人,含恨而去,再也沒踏入京城半步。那個小王爺一直都是讓人頭疼的主,回去后據說病了很久,後來改了性子。但對女人再也不親近了,甚至見了女人繞道走。那個王爺怕他出家當和尚,天天看著他,比以前更頭疼。」少年道。 

  「真挺有意思的!」凌蓮笑著道。 

  伊雪也看著少年,似乎還在等他繼續說。 

  「有意思的事兒還有呢!不過我為什麼都要告訴你們?」少年看了興趣頗濃的二人一眼,又掃了一眼雲淺月,見她不再如早先那副清冷的模樣,打了個哈欠,擺擺手,「不說了,不說了!」 

  「最好別睡覺,如今我們在水裡,你會不小心染了水裡的寒氣。」雲淺月提醒少年,「不過幾十里水路而已,很快就到了。再堅持一下。」 

  「你總是站著做什麼?坐過來!用你的真氣給我護著點兒,我不就染不了寒氣了?」少年對雲淺月招手,見她不動,他又道:「別忘了我可給你婢女兩顆寶貝的葯呢!你要對我好一點兒。」 

  雲淺月頭也不回,瞥也不瞥他。 

  「我真困了!而且說了這麼一大堆話,很累的。」少年又道:「我必須精神好一些,否則到時候子書哥哥見了我會心疼的。」 

  雲淺月回身看著少年,當時在雲城第一次見他雖然衣衫襤褸破破爛爛,但神采奕奕。今日雖然衣衫鮮華,錦袍玉帶,但氣色的確疲憊不好,連番騎馬趕路折騰下儘管強打起精神來還是有些菜色,她搖搖頭,走到少年身邊坐下,微微催動真氣在他周身照了個暖暖的圈。 

  「就知道你最好!」少年滿意地將她的胳膊拉過,腦袋枕在了她的腿上,大半個身子倚在了她的懷裡,有些愜意地閉上了眼睛。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沒推開他。凌蓮和伊雪看了二人一眼,也都不再說話。 

  河谷靜靜,只有木筏劃過發出的潺潺水聲。兩面青山蔥翠,要不看那些滾落的山石和泥沙的話,這裡的確是一大山水美景。 

  雲淺月就那樣靜靜坐著,容顏掩映在真氣和水汽交融的光圈裡,面色沒有什麼情緒。少年很快就睡著了,呼吸均勻。 

  大約行走了兩個時辰,本來微窄的河谷漸寬,漸漸的成了一面大河谷。河面上只有這一隻木筏,更顯靜寂。天色將晚時候,到了河谷縣。 

  「小姐,您看,那邊岸上的人是不是景世子?」凌蓮許久沒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雲淺月也看到了遠處岸邊,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影。距離得有些遠,此時天色又暗,遠遠看去,水光照映,那人影的容貌和衣著全然辨不真切,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是容景,點點頭,「是他!」 

  「看來景世子是知道小姐來呢!特意等在那裡的。」凌蓮笑道。 

  「景世子大約是想小姐了!」伊雪也笑道。 

  雲淺月想著他們似乎有七日沒見到了吧?若是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說,他們都二十一個春秋了。若是按他所說的一日如一年來算,那就七年了。是很想的。她看著那隱隱約約的身影不由露出微笑,視線焦灼在那個身影上,移不開。 

  木筏漸漸駛進,容景的容顏和衣著這才變得清晰。 

  雲淺月看著距離岸邊已近,她撤了真氣,伸手去推少年,「醒來,到了!」 

  少年睜開迷迷濛蒙的眼睛看了一眼,便看到了岸邊的容景,他撇撇嘴,眸光又掃了一圈,沒看到別人,皺起了秀氣的眉,「子書哥哥怎麼沒來接我?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你的子書哥哥那麼厲害,怎麼會出了意外?你去找找不就知道了!起來吧!」雲淺月推開少年,站起身,寬慰了少年一句,足尖輕點,離開木筏,施展輕功向容景而去。 

  「也是!」少年歡喜地站了起來,見雲淺月要走,伸手去拉她,但沒拉住,自己足尖點了點,看了一眼木筏距離岸邊的距離,又不甘心地落下。 

  凌蓮和伊雪見到少年的動作,自然知道他輕功不及小姐,不敢離開木筏。她們的輕功也不及小姐,如今距離岸邊還是有些遠,她們自認為也做不到用輕功渡到岸邊。 

  雲淺月施展輕功走到一半,才知道剛剛是急了些,岸邊距離木筏的距離還是太遠,她也不能到岸邊,而且她手裡沒有藉助的踩踏之物,水面上空無一物,讓她沒法中途落腳換氣,想著看來要在容景面前來個大跳水了。不過反正她也不怕在他面前丟人,誰叫太想他了。 

  就在要泄了力氣踩上水面的瞬間,對岸的人忽然飛身而起,月牙白的錦帕劃出一抹清艷的弧度,容景頃刻間來到雲淺月面前,伸手攬住了她的纖腰。 

  熟悉的氣息帶著一絲清清水汽將她包裹,雲淺月鬆了一口氣,抬眼,正對上了日思夜想的容顏。她立即伸手摟住他的腰,將自己身子的整個重量都交給他,對他軟軟地笑道:「幸好你來接我,否則我今日非掉到水裡不可。」 

  容景不說話,低頭凝視著她。 

  雖然夜晚,天色已經微暗,但云淺月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微微光華,光華內倒映著濃濃思念的神色,思念的神色里滿滿都是她的臉,她一身疲憊瞬間煙消雲散。 

  須臾,容景低頭,將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容景,我正式向你宣戰,我要娶雲淺月!你聽好了!」就在這時,木筏上傳來少年的聲音,鏗鏘有力。 

  雲淺月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容景離開她的唇瓣,眯起眼睛看向少年。少年對他得意地挑了挑眉,大聲道:「你甭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怕你。」 

  「是嗎?」容景聲音聽不出情緒,須臾,他猛地一揮手,一陣疾風對著少年拂過,少年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啊」地大叫了一聲,頃刻間被打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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