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論劍(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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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月鬆了一口氣,將羅玉和洛瑤一併打發了最好,他看了玉子書一眼,剛要說話,容景挑開簾幕走了進來,他身後凌蓮和伊雪端著托盤,托盤裡幾個色鮮味美的菜品。她回過頭立即道:「好香,我又有食慾了!」
「每日都要惹禍的人,不給飯吃!」容景道。
雲淺月扁扁嘴,小聲道:「我已經很小心了!不是我惹禍,而是禍非要來惹我。」
「你還有理了?」容景斜睨著雲淺月。
雲淺月立即住了嘴,當初羅玉的事情她的確是很冤枉,可惜這種冤枉沒處訴說。她怏怏地趴在桌子上,沒多大力氣地道:「好吧,我看著你們吃。」
容景不再說話,一撩衣擺,坐在了桌前。
凌蓮和伊雪擺好菜,走了下去,又端來兩壺酒。容景幫玉子書滿上,二人似乎都忘了身邊有個雲淺月,你一言,我一語,推杯換盞,聊了起來,話語投機,志趣相投,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雲淺月在一旁坐著無語,沒有她的筷子,沒有她的碗,沒有她的酒,她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才醒悟她是被人忽視了,而且忽視得很徹底。
這一頓飯菜吃了兩個時辰,盤中菜沒下去多少,但玉子書面前的一塊牛排和一碗雞蛋面被他吃了個乾淨,兩壺酒也喝了個乾淨。二人散席時,雲淺月已經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玉子書站起身告辭時對容景說了一句話,「東海國在我心裡雖重,但重不過她一人。若你傷她或者棄她,傾東海國之兵踏平榮王府。」
容景挑了挑眉,並未作答,而是伸手去拍醒雲淺月。
玉子書攔住他的手,輕輕一嘆,「讓她睡吧!我不喜歡離別,她也不喜歡。」
容景住了手,玉子書走出了房門,錦袍玉帶,玉質蓋華的身影有些微微熏然的醉意,但腳步不踉蹌,相反更舒緩優雅。
容景站在桌前,看著玉子書身影離開,眸光鮮有地贊服。回身看向雲淺月,見她依然睡著,窗外有風吹進來,吹動她睫毛輕輕顫動,他這一刻比以往每一時每一刻更能深刻地體會到她用了兩世記住的男子值得她記住。
雲淺月醒來時已經天黑,她睜開眼睛就見自己躺在床上,容景躺在她身邊,她騰地坐起身來,問道:「小七走了?」
「已經啟程了!」容景道,「不過剛剛走,你要去追著送還來得及。」
雲淺月愣了一會兒,搖搖頭,「算了!又不是天涯海角以後再不相見了!」
容景點點頭。
雲淺月看見桌子上放的寶劍,仔細看了一眼,即便天黑,屋中昏暗,但還可以清晰地看到寶劍上清寒的光芒,她挑眉,「哪裡來的劍?」
「洛瑤公主打發婢女送給你的!」容景道,「還有一封信!」
雲淺月眨眨眼睛,推開被子越過容景跳下床,走到桌前果然見寶劍上躺著一封信,並沒有開封,她伸手拿起信封將信扯開,裡面掉出一片上好的宣紙裁剪的樹葉形狀,上面寫著一行字,「景世子及冠之日,淺月小姐及笄之日,洛瑤會準時出現。到時候就用這把寶劍和淺月小姐一論高下,如今這把寶劍攜帶不方便,就先在淺月小姐這裡寄存了!」
雲淺月看著信紙無語片刻,扶著額頭嘆道,「她這哪裡是要和我論劍,是擺明了要搶人啊!論的恐怕不止是劍,這是在給我下挑戰書呢!」
容景依然躺在床上,挑了挑眉,並沒說話。
「都說女人紅顏禍水,你這個大男人也是個紅顏禍水!」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
「你難道會輸了她?」容景似乎笑了一下。
雲淺月哼了一聲,不說話,將信封折起來,拿起桌子上的茶壺一陣猛灌,灌完了之後將茶壺一放,豪氣干雲地道:「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她敢挑戰,我就敢應戰。三尺青鋒候著她,定然殺她各片甲不留!」
容景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很是愉悅,贊道:「有志氣!」
雲淺月翻個白眼,罵了一句,「你個爛人!」
容景輕輕咳了一聲,咳聲似乎都帶著笑意,對雲淺月招手,「過來繼續睡,明日你要趕路,今晚好好休息吧!」
雲淺月踱步走回床前,重新爬上床,偎依進容景的懷裡,容景輕輕拍著她。她很快又安心地睡了去,容景卻無睡意,一直看了她許久,才閉上眼睛。
第二日天明,雲淺月簡單地用過膳后啟程回京,凌蓮和伊雪和她一起回城。
河谷縣的官道依然沒修通,所以還照來時的辦法,三人乘坐木筏,到了河谷縣邊界才騎馬。官道比來時好走很多,身下坐騎因為歇了兩日腳程極快。傍晚十分便來到了洛水城。三人在洛水城簡單地用了一頓飯,便連夜啟程,還走上次的山路,繞過荊州縣直奔康城,可以節省出一天的時間。
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地點,上次是數十人暗中偷襲被雲淺月用金針盡數摧毀,這次卻是數百人埋伏在此地。
凌蓮和伊雪看到數百黑衣人面色一變,齊齊一左一右護住雲淺月,「小姐……」
雲淺月眸光清寒,還未說話,數百人身後便又出現同樣數百黑衣人。其中一人周身濃霧籠罩,看不到形貌,只看到一個霧色的身影,這個身影和這個人的氣息雲淺月極為熟悉,她眸中的清寒褪去,淡淡一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說的大約就是此理。」
凌蓮和伊雪疑惑地看向雲淺月。
雲淺月給二人解惑,「他是青影,弦歌是明衛,他是容景的暗衛。」
凌蓮和伊雪驚訝地看著青影,知道他是容景的隱衛,齊齊鬆了一口氣。
那數百黑衣人顯然沒料到他們在此埋伏等待伏擊雲淺月,卻中了別人的埋伏,齊齊大驚,回過頭去,但見到對方和他們一樣的人數,便退去驚駭,抽出刀劍。
「淺月小姐,您只管離去,這裡留給在下!」青影的聲音有一種夜間的清冷涼寒。
雲淺月點點頭,自然不想在這裡看著人肉廝殺,繞過這些人繼續向前走。
那數百黑衣人哪裡肯讓她離去,齊齊向她圍攻來,青影一揮手,他身後的人如鬼魅一般攔住那數百黑衣人,不過頃刻間便結成了一個方陣,將數百黑衣人困在陣中。
「殺!」
青影一聲令下,數百刀劍出銷。他並沒有參加戰鬥,只站在圈外看著這一場明顯實力懸殊的廝殺,有衝出包圍的漏網之魚他只需要輕輕抬手,便即刻斃命。
這一處荒山很快就瀰漫上濃濃血腥之氣。
雲淺月頭也不回地出了這片荒山,來到平地,翻身上馬,回頭看了一眼,喃喃道:「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
凌蓮和伊雪對看一眼,終於明白為何小姐從出京城到回城這一路都沒對她們進行吩咐讓紅閣或者風閣的人沿途護送安排了,感情有景世子的人在暗中保護。
雲淺月不再耽擱,雙腿一夾馬腹,駿馬四蹄揚起,奔向官道。
凌蓮和伊雪跟在雲淺月身後,同樣快馬加鞭。
響午十分來到康城,三人簡單用過午膳,在醉香樓休息了一個時辰,便再次出發,接下來這一路並未遇到任何阻攔,很是太平。深夜十分到了淮安城,在醉香樓休息了半夜,天明十分再次啟程。
過了淮安城下一個城池是曲城,過了曲城就是京城。
夕陽西下時,雲淺月來到了京城。與前幾日離京用了兩日半的時間到達河谷縣相比,她返程只用了兩日的時間。
城門在望,她輕輕舒了一口氣。
京城依然如她離開時一般,四門緊閉,門外依舊有排隊的難民,但是比那日她離開時少了很多。顯然容景和夜天逸一東一西治水有了顯著的效果。
來到城門口,雲淺月對守城的士兵清喊,「開城門!」
守城的士兵自然都認識雲淺月,幾日前還是染小王爺親自將她送出了城,對看一眼,守城的城守一擺手,打開了城門。
雲淺月打馬進入。
就在這時,城外排隊的難民中忽然有幾個身影凌空拔起,刀劍出銷,齊齊向雲淺月刺來。而每一柄刀劍上的顏色都烏黑透亮,顯然是淬了巨毒。
這一變故太快,幾乎碎不及防。
凌蓮和伊雪見回到京城警惕有幾分鬆懈,但有了上次醉香樓毒蜘蛛的教訓,她們即便警惕鬆懈還保持著三分警醒,此時見有人突然襲擊,立即打起精神,第一時間齊齊抽出腰間的寶劍將雲淺月一左一右護住。
雲淺月本身的原因,對暗襲就相當敏感,所以才踏入城門,她便感覺到了暗中凌厲的殺氣。此時更是不慌不忙地甩出袖中的紅顏錦。
可是沒用她動手,城牆上便有弓箭帶著破空之聲射下,弓箭力道快、狠、准,那幾名殺手還沒靠近她便中箭而亡。齊齊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