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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逼宮傳位

  出了福壽山,容景和雲淺月輕功絕頂,輕而易舉地避開黑壓壓的人群,向城門而去。 

  來到北城門,只見城門緊閉,城牆上密密麻麻地立著守城的士兵,人人莊嚴肅穆,長纓大刀,氣息冷冽。若不是森冷的氣息以及城牆上留下的未乾的血跡,誰也不會認為這裡就在不久前有一場血戰。 

  雲淺月偏頭看容景。 

  容景也偏頭看了雲淺月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攬住她的纖腰,身形驟然加速了一倍,如一抹雲煙,輕飄飄越過了城牆以及城牆上的士兵,聲息地入了城。 

  京城的大街上,鮮血浸染。地上躺著血跡未乾的士兵屍首。[ 

  「夜天傾和夜天煜想要的是什麼?挾天子以令老皇帝退位傳召嗎?」雲淺月低聲問容景。雖然不想在容景及冠和她的及笄之日看染血,但是這樣的日子,她想著他們自然不能錯過一看。 

  「他們只有這一個辦法可行!」容景慢悠悠地道:「要兵力,他們不及夜輕染,要財力,他們不及夜天逸的北疆,要政權支持,他們不及老皇帝給予夜天逸的支持,處處都稍遜一籌。他們只能有如此一條路。『逼』迫皇上退位傳召。」 

  「若是能『逼』迫得了,便也不是狡詐多詭的老皇帝了!」雲淺月道:「今日夜天逸陪了姑姑出來,大約是不想讓他們利用姑姑肚子里的太子,而夜輕染卻事兒人一般的喝酒,容楓冷邵卓也在福壽山喝酒,德親王、孝親王、秦丞相這些忠於老皇帝的老臣都在福壽山。皇城的百姓也大多都涌去了福壽山,除了一些不能去的老弱『婦』孺外,這整個京城,包括皇宮,就老皇帝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了。」 

  「我們去看看,皇宮也許現在正熱鬧!」容景道。 

  「好!」雲淺月點頭。 

  二人達成一致,由容景施展輕功帶著雲淺月向皇宮而去。 

  身輕如燕地飄過層層樓宇,二人來到了皇宮城牆外。 

  宮門同樣緊閉,門前血流成河,門前站著的士兵盔甲和衣帶都染著血跡。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氣息,似乎籠罩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皇宮上方都是鮮血鋪就的一片血『色』。除了宮門立著的士兵外,還有黑壓壓一片黑衣暗衛,足足有千人之多,人人腰間或掛著二皇子的腰牌或掛著四皇子的腰牌,將整個皇宮守得固若金湯。 

  雲淺月看向容景,壓低聲音道:「我們即便輕功高絕,但這麼多隱衛,想要從他們頭頂越過去不被發覺不太容易。若是被發覺的話,我們有些麻煩。」 

  「走那條暗道吧!」容景道。 

  「嗯!」雲淺月點頭。 

  容景攜帶著雲淺月轉了個方向,施展輕功向皇宮最後方的宮牆後壁院落而去。 

  不多時,來到了暗道入口,樹木遮擋,杳人跡。容景飄身而落,打開了暗門,拉著雲淺月走入了暗道。 

  這一條暗道正是五年前雲淺月和夜天逸一起發現老皇帝和藍妃交易的那條暗道,不僅通御書房,聖陽殿,金鑾殿,還通向宮外,是皇室的逃生暗道。 

  本來就是冬至,外面清寒,裡面陰暗『潮』冷。 

  容景將雲淺月兩隻手都握在手裡,用他手心的溫度溫暖她冰涼的手心。語氣溫柔地詢問,「是不是很冷?」 

  「還好!有你在我就不冷。」雲淺月搖搖頭,偏頭對容景一笑。 

  容景嘴角微微勾起,也溢出一抹柔暖的淺笑,拉著雲淺月向前走去。 

  暗道裡面有機關暗器,但自然難不住容景和雲淺月,二人不多時便來到了聖陽殿底部。雲淺月從容景手中撤出手,扣動牆壁的透視鏡。[ 

  容景先一步伸手攔住她,對她低聲道:「在這裡看著有什麼意思?我們出去看!」 

  雲淺月眨眨眼睛,撤回手,點點頭,「好!」 

  /> 

  容景伸手扣動牆壁一處光滑的地方,明明看著什麼都沒有,可是在他指腹落下,居然一扇門在他們左側聲息打開。 

  雲淺月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那一處還有機關?她疑『惑』地看著容景。她精通機關之術,自認為她認第一,人敢認第二,可是竟然沒看出那一處居然是一處機關?那麼在靈台寺地下佛堂的時候,這個男人是故意藏而不漏的。 

  容景見雲淺月對他看來,伸手拉著他走向那處暗門,含笑解釋道:「我不是比你更精通機關之術,而是我比你更熟悉這座皇宮,這座皇宮是前朝舊址。」 

  雲淺月聞言挑眉,「若我沒猜錯,這個暗門的解鎖是你的指紋吧?」 

  容景笑著點頭,寵溺地看了雲淺月一眼,「你果然聰明,什麼都瞞不住你。這的確是我的指紋。」話落,他聲音忽然幽幽寂寂地道:「我七歲的時候來皇宮,第一次用結印之法破解了這處密道,之後,便換上了自己的指紋,也就是說,除非有我的指紋,否則這天下間誰也打不開這一處暗門。沒有我的指紋,這一處暗門有等於。」 

  「結印之法?」雲淺月看著容景的手。 

  「嗯!」容景應了一聲,拉著雲淺月進了那處暗門,隨著他們進入,暗門關上,瞬間,眼前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雲淺月踩到了什麼,腳步踉蹌了一下,容景伸手拖住她的腰,她剛要說話,只覺他身形一轉,衣袂捲起一陣風,她的頭跟著眩暈了一下,頃刻間,眼前大亮。容景已經帶著她出了暗道,輕飄飄落在了聖陽殿房檐一角的暗影處。 

  濃郁的血腥味再次傳來,聖陽殿外,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里數人。 

  容景淡淡看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人,伸手輕輕拿開了身下的一片瓦片。 

  雲淺月看著皇宮,今日這一場『逼』宮,死了多少人也許可以統計,但死去這些人背後的家人卻是沒辦法統計。一場血染,數千人之多。這算是這個新舊政權更替第一筆鮮血的洗禮吧!皇權,皇宮,至尊寶座,似乎從來就少不了流血和白骨堆積。 

  兩片瓦片被輕輕拿開,『露』出聖陽殿內的情形,容景用手指輕輕握了握雲淺月的手指。雲淺月收回視線,看向他,他對她向下示意了一眼,她意會,與他一起低頭向下看去。 

  只見老皇帝躺在龍床上,對著一個方向怒目而視。一個身穿粉紅宮裝的女子跪在床前,微低著頭,臉龐似乎被打得紅腫不堪,已經看不出面目,但看其衣著,不難認出是明妃。她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劍,那劍緊緊貼著她的脖頸,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著劍身滴落,染紅了地面上的青石板。順著劍柄向上,看到了一隻握劍的手,骨節分明,再向前看,是一襲印有龍紋的黑『色』錦袖。之後是夜天傾一張冷峻異常的臉。 

  夜天傾一身衣著乾乾淨淨,除了手中的劍外,沒有沾染半絲血跡。他的身邊站著夜天煜,夜天煜也是一身乾淨,手裡拿著一卷明黃的聖旨,上面已經寫好了字跡,其中「傳位詔書」四個字極為醒目。 

  除了幾人外,內殿的地上同樣橫七豎八躺了二三十人。人人聲息,顯然已經死去。 

  這副情形,自然是『逼』宮傳位。 

  雲淺月將內殿躺著在地上的人掃了一眼,沒見到汶萊的身影,便靜靜看著下面。 

  「父皇,您考慮好了沒有?只要您拿出玉璽,將這道聖旨蓋上,我和二哥便放了這個女人,以後讓你頤養天年。」夜天煜抖著聖旨,對老皇帝道:「她可是你最寵愛的女人吧?你真眼睜睜地看著她死?」 

  「孽子!」老皇帝大罵了一聲。 

  「您罵對了,我們就是孽子。若不是孽子,也不可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夜天煜忽然一樂,目光卻是森冷沒有半絲笑意,「這是您『逼』二哥和兒臣的!您『逼』我們反,不給我們一條活路,我們如何能不如了您的願?」[ 

  「混賬,朕何時『逼』迫了你?」老皇帝大怒。 

  「您用紫草殺了二哥的孩子,又派人用南疆的禁術殺了我的孩子。您不在乎他們是您的孫子,哪裡還有骨肉親情?您的心裡只有皇權而已。」夜天煜寒著臉道。 

  「混賬,朕如何會殺了自己的孫子?」老皇帝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殺沒殺您心裡清楚,我們也心裡清楚。」夜天煜冷冽地道:「如今就您一句話,是交出玉璽,成全我們,還是讓我們殺了這個女人之後來弒父,我們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也不在乎弒父這一項大罪了。古來至今,又不是沒有弒父之人!」 

  「孽子!朕是你們的父皇!」老皇帝眼睛發紅,似乎想起來,奈何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只怒瞪著夜天煜。 

  「我們知道您是我們的父皇,若您不是我們的父皇,我們也不至於如此。如今這整個皇城都在我和二哥的掌控中,只要您拿出聖旨,您以後就是太上皇。我們決計不動您分毫。您喜歡七弟,但您覺得七弟真能坐得了這皇位?且不說他對月妹妹執著至斯,就是容景,他也奈何不得。若是讓他繼承了皇位,沒準有一日朝綱就塌在了他的手中。」夜天煜道。 

  老皇帝沉著臉怒道道:「你們真是朕的好兒子!」 

  「父皇,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等您決定,如今就等您一句話,您交不交出玉璽?若不交出,我們就殺了這個女人,再弒父!」夜天傾開口,聲音亦是森寒。 

  「朕剛剛已經說了,玉璽不再朕手裡。這些日子天逸監國,玉璽自然在他手裡。」老皇帝道。 

  「父皇,您就別虎我們了,您的傳位玉璽怎麼可能這麼早就給了他?我們當您二十年的兒子,對您這一點還是了解的,您一日不閉上眼睛,又怎麼會交出您視若『性』命的傳位玉璽?他手裡的玉璽不過是尋常所用的玉璽而已。傳位玉璽自然在您手中。」夜天傾又道。 

  「沒有!朕說給了他了就給了他了,你們愛信不信!」老皇帝似乎怒極。 

  「二哥,殺了這個女人!」夜天煜似乎懶得再和老皇帝廢話,轉頭對夜天傾道。 

  夜天傾點點頭,手腕猛地用力,動手中的劍。 

  明妃一動不動,毫反抗之力。 

  雲淺月疑『惑』地看著明妃,想著明妃應該是有武功才對,可是這樣看起來任人宰割,難道真沒有武功?她偏頭看了容景一眼,見容景眸光沉靜,漫不經心地看著下面,即便在這裡暗中窺視,他依然如貴公子一般,錦衣雪華,雅緻雙。她收回視線,靜靜觀看。 

  刀劍往裡面深深刺入,明妃脖頸瞬間血流如注。 

  老皇帝忽然閉上眼睛,不看明妃,對二人道:「你們殺吧!殺了她,再殺了朕,朕看看你們這兩個孽子能活多久?」 

  「父皇好狠的心,那麼兒子就不客氣了!」夜天傾忽然一咬牙,手腕用力,就要結果明妃『性』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門外忽然飛進來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了夜天傾后心。 

  夜天傾刺入的刀劍戛然而止,手中的劍脫落,「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夜天煜猛地回頭,還沒看清楚人,脖頸上便被放上了一把劍。一個溫婉的女聲響起,「四皇子,你最好別動,刀劍眼。」 

  這樣熟悉的聲音,雖然已經數月不聞,但還是可以聽得真切,正是秦玉凝。 

  這樣頃刻間的變化讓房頂上的雲淺月一怔,看向突然出現的秦玉凝。秦玉凝比數月前似乎清瘦了許多,但是瘦中有味,眉眼間成熟許多,一身黑『色』衣裙,如一朵黑罌粟,除了溫婉外,還多了些魅『惑』。她話音落,刀劍架在夜天煜脖頸上,而此時從外面挑開帘子走進來另一個女子,一身宮裝,和秦玉凝一樣的溫婉,沒有她的魅『惑』,卻有一種別樣的盛氣,正是六公主。 

  看到二人出現,雲淺月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閑閑淡淡地看著,似乎並不意外。感受到雲淺月的目光,偏頭對她一笑,並未說話,示意她繼續看。 

  雲淺月眉梢挑了挑,收回視線,繼續看向下面。 

  夜天煜手拿著聖旨頓住,一動不敢動。 

  夜天傾不理會後背心『插』著的匕首,緩緩轉回身,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秦玉凝,須臾,他忽然扯開嘴角笑了笑,口中有鮮血溢出,他看著秦玉凝開口,「玉凝,別來恙!」 

  秦玉凝看了夜天傾一眼,面『色』溫婉,卻目光清冷,「二皇子好大的膽子,竟敢謀逆!」 

  「數月不見,玉凝看來過得很好!」夜天傾咬著牙吐出一句話,口中的鮮血更多。 

  「托二皇子的福,過得還不錯!」秦玉凝冷聲道。 

  夜天傾笑了笑,因為後背的匕首『插』得極深,牽引了他全部的力氣,他用手捂住小腹,走向秦玉凝,「玉凝,你告訴我,你這些日子在哪裡?」 

  「二皇子和四皇子謀逆,當是死罪,既然是將死之人,我勸你還是不必知道了。」秦玉凝冷冽地道。 

  「在七弟那裡?」夜天傾似乎沒聽到秦玉凝的話,繼續上前。 

  「二皇子最好止步!否則我手一抖,你的好弟弟就要命喪黃泉了。」秦玉凝見夜天傾向她走來,警告道。 

  「呵……那正好,我們一起去黃泉,反正我也活不了了,也有個伴。」夜天傾「呵」地一笑,氣血上涌,吐了一大口鮮血,但依然向秦玉凝走來。 

  「二哥,識時務者為俊傑!你若現在跪地向父皇請罪,做妹妹的興許還能給你找個太醫,看看保下你的『性』命。」六公主此時上前,從腰間抽出一把劍,架在了夜天傾的脖子上,警告道:「否則,別怪做妹妹的不客氣了!」 

  夜天傾停住腳步,揚了揚眉,似乎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六公主一眼,笑道:「六妹妹如今真是出息了!居然也會拔劍了!」 

  「人總要長大,就像二哥居然都敢向天借了膽子謀逆,妹妹哪裡不能成長?」六公主用劍指著夜天傾,話落,對躺在床上的老皇帝道:「父皇,女兒和玉凝來晚了,讓您受苦了,您說如何處置他們?」 

  「你們來得好!」老皇帝伸手一拍床板,似乎也來了精神,對二人道:「將他們現在就給朕殺了!朕不想再看到這兩個孽子。」 

  「二哥,既然父皇不想再看見你,那就對不起了!」六公主聞言手腕猛地用力,手中握的劍毫不猶豫地划向夜天傾的脖頸。 

  雲淺月手指縮了縮,目光緊緊盯著六公主的劍。 

  容景輕輕握了握雲淺月的手,她偏頭看向他,他眸光靜靜,半絲要出手相助的神『色』也。她閉了閉眼,對他點點頭,繼續看向下面。 

  「慢著!」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六公主手中的寶劍頃刻間頓住,緩緩回頭,只見夜天逸緩步走了進來。她看著夜天逸,喊了一聲,「七哥!」 

  這一聲七哥聽起來尋常,但是若仔細聽的話,裡面喊了一聲恭謹。 

  「七皇子!」秦玉凝架在夜天煜脖頸上的劍不松,也喊了一聲,這一聲和六公主的聲音聽起來相差幾。 

  雲淺月偏頭看向容景。 

  容景嘴角微微勾起,溢出一抹笑意,有些清涼,有些散漫,還有些看不出是嘲弄,還是其它。總之,這樣的笑,他很少有。 

  雲淺月收回視線,繼續看向下面。 

  「你總算來了!朕以為你不管父皇,由得這兩個孽子殺了朕!」老皇帝看著夜天逸道。 

  「兒臣來晚了,讓父皇受驚了!」夜天逸緩步走進來,在距離夜天傾和夜天煜三尺的方向站定,看了二人一眼,對老皇帝淡淡道。 

  老皇帝哼了一聲,「這兩個孽子,還讓朕受不了驚。」 

  「父皇是這天聖的九五之尊,能讓父皇受驚的事兒自然極少。看來兒臣太多慮了,得到消息便將母后託付雲王叔照顧,急急趕了來。」夜天逸看著老皇帝道。 

  「你母後身體還好吧?沒受奔波吃不住吧?」老皇帝問。 

  「沒有,母后一切都極好,就是十分喜愛福壽山,不想回來。」夜天逸道。 

  「不想回來也得回來,福壽山是福壽山,不是她的家,皇宮才是她的家。」老皇帝道。 

  「母后說在皇宮住夠了!」夜天逸又道。 

  老皇帝哼了一聲,「住夠了也得住,她生是皇室的人,死是皇室的鬼。別以為時日多,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這由不得她。」 

  「可惜父皇病著,法起床,我看母后就是在和父皇置氣而已,只要父皇哄哄她,便也好了。您和母后畢竟是一輩子的夫妻。」夜天逸道。 

  「我若不是病著起不來,能讓這兩個孽子滾來我面前大逆不道?她有腿有腳不來看朕,朕去多少次她也閉門不見。哪裡有這樣的皇后?」老皇帝消下去的火氣又升了起來,提起夜天傾和夜天煜,本來和夜天逸閑話家常一般,如今想起二人來,對夜天逸怒道:「你為何攔著?不讓六兒殺了這個孽子?」 

  「依兒臣看二哥和四哥和父皇開玩笑而已。」夜天逸緩緩道。 

  「開玩笑!混賬!刀都已經架在朕的脖子上了,還是開玩笑?」老皇帝橫眉豎目。 

  「兒臣沒看到刀架在您的脖子上,而是架在了明妃娘娘的脖子上,如今又被六妹妹和丞相府的秦小姐兩個女兒用劍抵住脖子,她們兩個弱女子而已,如何能將二哥和四弟輕易地制住?這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依兒臣看來,這隻不過是二哥和四弟在和父皇開個玩笑而已。」夜天逸慢慢地道。 

  「那是因為秦小姐有武功!且比這兩個人高強,你別告訴朕你不知道!」老皇帝對夜天逸瞪眼。 

  「秦小姐有武功嗎?」夜天逸似乎有些訝異,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秦玉凝一眼,搖搖頭,「兒臣還真不知。」 

  老皇帝哼了一聲,「你知道什麼?」 

  「兒臣知道您是兒臣的父皇,他們是與兒臣流著一樣血脈的兄弟。」夜天逸道。 

  「兄弟?你沒聽到他們剛剛說的話!你當他們是兄弟,這兩個孽子可不當你是兄弟!」老皇帝似乎被激怒,額頭青筋直跳,再不想說,使勁地敲床板,對夜天逸命令道:「現在就給朕殺了他們兩個!朕再也不要見到他們。」 

  「父皇息怒,二哥和四弟雖然玩笑開大了,但是罪不至死!」夜天逸看了夜天傾和夜天煜一眼,對老皇帝搖搖頭。 

  「混賬,你也反了朕不成?」老皇帝似乎怒極。 

  「兒臣不敢!」夜天逸搖搖頭,對外面清聲喊道:「來人,去請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秦丞相、染小王爺、容楓世子、冷小王爺一起來聖陽殿。」 

  「是,七皇子!」外面有人恭敬地喊了一聲,聽聲音竟然是早先沒在聖陽殿的汶萊。 

  「你喊他們來做什麼?」老皇帝看著夜天逸。 

  「父皇的火氣太大了,二哥和四弟的玩笑雖然開大了,但他們總歸是您的兒子。兒臣勸不住父皇,又不想強行惹父皇再生氣,將您氣壞了就不好了,如今請德親王、孝親王、雲王爺、秦丞相、染小王爺、容楓世子、冷小王爺一起來聖陽殿勸勸父皇。對二哥和四弟小懲大誡就好,不至於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您就少了兩個兒子了。」夜天逸道。 

  「這樣的兩個孽子,少一百個朕也不心疼!」老皇帝怒哼一聲。 

  「夜天逸,你少假好心!父皇,要殺要剮您隨便!我們既然敢做,就不怕死。沒想著要活著回去!」夜天煜忽然轉過頭,怒瞪著夜天逸。 

  秦玉凝架在夜天煜脖子上的劍隨著他轉頭,連忙離開了一寸,但也還是劃破了他脖頸上的皮膚,一道淺淺的血痕,鮮血流了出來,頃刻間染紅了脖頸。 

  「不錯!不用你假好心!我們輸了就是輸了!本來也沒你手上的籌碼多,我們也沒想著能贏。不過七弟的手段的確是高啊!竟然讓兩個弱女子為你所用,兵不血刃地就將我們制住。」夜天傾這一番話已經說得極為困難,話落,看向秦玉凝,冷嘲一笑道:「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我的女人!」 

  秦玉凝看也不看夜天傾一眼,冷聲道:「一日沒嫁給你,就不是你的女人,二皇子還是不要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最好跪地求情,皇上興許看在你是他兒子的份上饒你不死。」 

  「好一個一日沒嫁給我,就不是我的女人!」夜天傾聞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背後『插』著的匕首因為他劇烈地晃動血流如注,他似乎突然不知道疼了,捂著心口的手伸手入懷,從懷中拿出一摞紙扔向秦玉凝,對她大笑道:「你還記得這個嗎?這可都是月妹妹在你我行房那日送給我們的禮物,我一直貼身收著的,即便你失蹤這數月,我也一直看著,看著看著,就想起你我那日之事……」 

  一大摞紙上面畫的春宮圖,唯妙唯俏,栩栩如生。全部地砸到了秦玉凝的身上,臉上,更有甚者砸在了她橫在夜天煜脖頸上的劍身上,然後散落在地。 

  秦玉凝的臉瞬間就刷地白了,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還記得嗎?那日你在我身下,一直哭著求我,好不梨花帶雨,我見猶憐,多麼嬌媚,多麼柔軟,你越是這樣,就越讓我恨不得將你貫穿到底,掰開了,『揉』碎了,吞咽入腹。」夜天傾看著秦玉凝發白的小臉,顫抖的嬌軀,那眼神似乎又將她脫光了,一字一句地道。 

  「你閉嘴!」秦玉凝白著臉低喝。 

  「想起來了吧?那一日你是不是後來一直記憶猶新?我烙下的印記,你一輩子也磨不去。只要你活著,你就是我的女人,不,你死了,也還是免除不了你是我的女人,曾經懷了我孩子的事實。」夜天傾看著秦玉凝,即便他嘴角一直鮮血直流,但依然大笑著,一字一句,猶如針鋒。 

  秦玉凝身子劇烈地顫抖起來,架在夜天煜脖頸上的劍幾乎握不住。 

  「這些日子看來你歸順了七弟,怎麼?難道你還想著嫁給七弟不成?算起來你是他的嫂嫂,不過沒關係,七弟願意撿他哥哥我剩下的也行,不過你和他若是行魚水之歡的時候,難道就不想起我嗎?」夜天傾欣賞著秦玉凝幾乎要崩潰的臉『色』,笑著道:「不過七弟心裡一直有著月妹妹吧?可惜啊!月妹妹看上的人是容景,這一輩子怕是都得不到了,不過你雖然是我穿剩下的破鞋,但好歹也是這京中天聖第一美人,配七弟還是勉強可以……」 

  秦玉凝忽然從夜天煜脖頸上拿開劍,刺向夜天傾。手腕雖抖,但這一劍絲毫不減凌厲。 

  夜天傾笑看著他,不躲不閃,那神情似乎即便能躲開,也不躲了。 

  夜天逸輕輕一揮袖,掃開了秦玉凝打向夜天傾的寶劍,從夜天傾說話到如今秦玉凝拔劍,他神『色』絲毫微變,清逸俊美的眉眼看不出任何情緒,對秦玉凝淡淡道:「住手!」 

  就是這樣平淡的兩個字,秦玉凝的怒氣和顫意似乎頃刻間就消失於形。寶劍順著夜天逸的力道撤回,又重新架在了夜天煜的脖子上。 

  「住手做什麼?秦玉凝,你果然還是和過去一樣,即便現在你拿著劍,也和過去沒拿著劍,在男人面前就跟小綿羊一樣,溫順乖巧的很。」夜天傾看著秦玉凝,大約是剛剛笑得厲害了,又吐出一口血,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秦玉凝,你要記住,即便我死了,你也是被我玩過,被我狠狠地玩過,而且不止一次,被我烙下印記的女人。你這一輩子,即便我死了,你也洗不去。你再也嫁不了別人,即便到死的那一日。」 

  秦玉凝似乎沒聽到,木著一張臉,不看夜天傾。 

  夜天傾哈哈大笑了一聲,又轉向夜天逸,也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七弟,你生來就比我和四弟狠,你和父皇一樣,沒有心沒有肺更沒有情,眼裡只有江山。你自認為你愛月妹妹,但你好好問問自己的心,你的愛真的是愛?比起所有人,你的愛最不值錢。」 

  夜天逸淡淡看著夜天傾,不答話。 

  「今日我敗,明日就是你敗!夜天逸,你即便得了皇位,也坐不久。夜氏這江山是盜來的,連這皇宮都是盜了慕容氏的。欺世盜名,盜國盜家,我即便身為夜氏子孫,也一樣為此不齒。今日,父不仁,子不義。我以我血詛咒,夜氏江山早晚有一日會崩塌!就像百年前的慕容氏一樣。夜氏所有列祖列宗包括皇室祖嗣祠堂,都會化為煙灰。再不能復!」夜天傾看著夜天逸,發出詛咒。 

  「孽子!殺了他!」老皇帝氣怒大叫。 

  「不用你殺,我自己會死!」夜天傾看了老皇帝一眼,話落,一把奪過六公主手中的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刎而下,頃刻間,長劍話落,他的身子也跟著軟軟地躺在了地上,再不復生息。 

  ------題外話------ 

  夜天傾,好樣的吧?死得其所!美人們,精彩么? 

  感謝大家給子情投年票,這是一次比拼,但我私心裡其實真不想這個成為我和愛我的讀者們的負擔。這個複選和初選不一樣,是需要花費*幣的,和金子一樣的價錢。我一邊心疼親們的金子,一邊又不想咱們落下名次,變得比別人差,因為我自認為,咱們《紈絝世子妃》不比任何書差,你們說是不是?總之,各種矛盾……8月13到9月13,我們有漫長一個月的持久戰要打!我們儘力而為,不要太強求,么么噠!一直以來,是你們站在我身後,我才有勇氣和動力堅持,且爭取繼續堅持下去,讓《紈絝世子妃》抒寫出圓滿絢麗的愛情傳奇。群么么!愛你們的小情……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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