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路
“求求你，徐老師！千萬別開除小塵啊！”
膝蓋與地板撞擊的聲音，讓整個病房都安靜了下來，另外兩個病床的人也把目光投了過來，看到謝塵的時候，不由露出一絲鄙夷的神色。
這家的娃，不爭氣啊！
徐長健被嚇懵了：“謝家長，你別這樣！”
他伸手去扶，可謝軍濤就跟石頭疙瘩一樣，任他怎麽攙都攙不起來。
謝塵也愣住了，再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愧疚與酸楚齊齊湧上心頭。
這場景似曾相識，隻不過那次自己一氣之下就離家出走了，一個人跑到滬城打職業電競，除了每月按時給家裏打錢，再也沒跟謝軍濤再見過一麵，直到礦難以後才看到他的遺體。
可前世他能靠電競出頭，今生又能做什麽呢？
他踉踉蹌蹌下了床，攥著謝軍濤的胳膊，聲音酸澀道：“爸！咱不跪！”
“閉嘴！”
被謝軍濤怒喝了一聲，謝塵嚇得一激靈，但還是用力地朝上抬。
謝軍濤怒極，抬起胳膊就要扇他耳光，但看他因為腦震蕩有些蒼白的臉色，終究還是沒下去手，隻能盯著他惡狠狠道：“你除了嘴皮子耍耍硬氣，還會幹什麽？你要真的厲害，就把修為提高一點，也不會被武道班開除了！”
“爸……”
謝塵心中酸楚，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徐長健趁機，順著謝塵的勁，一起把謝軍濤扶了起來，無奈道：“家長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每個學校都是這規定，就連城裏的法律也是這麽說的，謝塵他確實已經十連敗，按照規定誰都留不住他。”
謝塵趕緊道：“老師！我隻簽了一張空白的申請書給了侯濤，其餘九張都是他仿造的！”
徐長健反問道：“我聽說了，但這些話為什麽在對戰之前你不說？”
“我當時……”
徐長健打斷道：“規定裏麵說了，如果申請書存疑，對戰前都是可以提起申訴的。但隻要對戰正常進行，就說明雙方都認可了對戰的正當性。我當然也相信你不會做這種傻事，但現在才說這種話，晚了啊謝塵！”
謝軍濤麵色悲戚：“徐老師真的沒辦法了麽？這都高三下學期了，武道班的學生肯定一個比一個謹慎，如果小塵真被刷下去，可能就徹底就再也回不去了。他文化課成績又不太好……你可得救救他啊！”
徐長健歎氣道：“可是規定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啊！謝塵是我的學生，我要是有辦法，肯定會救他的！”
謝塵臉色有些陰翳，本以為穿越之後就能原地起飛，沒想到遇到了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
如果自己前世文化課稍微好一些，再學幾個月說不定真能混上大學，可問題是他以前的分數也全靠選擇題，這……鹹魚翻不了身啊！
不料謝軍濤卻激動了起來：“徐老師！你說的是真的麽？”
“啊？”徐長健忽然感覺有些不妙。
謝軍濤沒給他反應的時間，趕緊說道：“我聽一個朋友說的可靠消息，每個武道班的班主任，都有一次給學生擔保的機會，讓學生按照原本次序再打一場，隻要贏了就可以不用退班。”
徐長健向後退了半步，不知道謝軍濤從哪得到的消息。
的確，每個學校都有這條潛在的規則，為的就是挽救某些迷失的好苗子。
但能做到十連敗的，怎麽可能是好苗子？
別說好苗子了，他甚至沒有一個好腦子。
況且這個權利實在太大，為了防止老師借這個機會收斂錢財，擔保失敗的代價是很慘重的，所以武道班的老師都很默契地不會透露。
但謝軍濤都方麵說出來了，他也不好反駁，隻好問道：“你……怎麽知道？”
謝軍濤歎了一口氣：“我攤牌了，其實我年輕的時候也給別人擔保過。”
徐長健恍然，原來眼前的這位，也曾經是武道班的老師，難怪知道這種事情。
他皺眉道：“近幾十年，我可沒聽說過煙城有這種事情。”
“我的老家不在煙城！”
徐長健臉色更古怪了，當年的武道班的老師，現在流落異鄉成了礦工。
尼瑪！
擔保失敗下場這麽慘麽？
那我就更不能擔保了啊！
謝軍濤看著徐長健，懇切地說道：“徐老師，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但我就小塵這一個兒子，但看在我們曾經是同行的麵子上，一定要……”
“不用說了！”
徐長健歎氣道：“謝家長，你以前也當過武道班的老師，就肯定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但我也有自己的家庭，如果擔保失敗，我就會失去武道班的任教資格。
謝塵的水平不算最差，就這麽刷下去我也很惋惜，但他仍然是武道班墊底的一批，況且他下一場安排的是侯濤，以他目前的實力，恕我不能冒這個險。
我這次來就是來看望謝塵的，看到他已經醒轉，精神頭也還不錯，我就放心了！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謝塵你好好休養，三天內來學校辦理轉班手續。”
說完，徐長健就急匆匆地走了，任謝軍濤怎麽挽留都沒用。
謝塵想起謝軍濤剛才說的話，這才明白他說的方法是什麽，隻不過這方法也很難成功。
從收入來說，武道班的班主任不如城裏的治安隊，也不如城外的保衛隊，最多跟謝軍濤這樣的礦工持平。但這工作卻是所有職業中，少數既平安，又能享受高福利的職業，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
自己修為隻有一品，侯濤卻是二品，常規對戰時候自己勝率不到三層。
讓徐長健這麽冒險，謝塵自己都覺得有些強人所難。
畢竟，武道班班主任，可是從保衛隊和治安隊中層層選拔出的優秀武者才能擔任的。
一邊是親爹卑躬屈膝，一邊是老師左右為……
算了，他拒絕得很果斷，算不上為難。
難搞哦！
艸！
原主這憨批！
他聲音有些嘶啞：“爸！要不這件事就算了吧，從今天開始我好好學習，大不了明年複讀一年，總能找到好工作的！”
謝軍濤直截了當道：“你不是讀書的料！”
“……”
雖然有些紮心，但這句話也不是沒有道理，前世謝塵但凡能考上個本科，都不會走上職業電競的道路。
“那我就去野外，野外資源多，雖然有些危險，但隻要扛下來，回來也是人上人！”
謝塵有些不甘心，心想自己怎麽說也是一個穿越者，總不能剛去野外就暴斃吧？
“就你那兩下子，是嫌凶獸吃素太多，排便太通暢了？”
謝軍濤不耐煩地丟給他一把小麵額紙幣：“下午自己出院，晚飯在外麵吃，別等我了！”
說完，他拎起滿是礦塵的外套就朝病房外走去。
“爸！你去哪？”
“籌錢！老子賄賂不死他！”
“……”
謝塵坐回病床上，全身都籠罩著一股無力感。
剛穿越的時候他的確有些飄，但沒想到剛回來就是地獄開局。
不怕自己是個廢柴，就怕連當廢柴的機會都沒有。
正在這時，一枚光標忽然在他腦海亮起，隨後一亮一滅不停閃動著，甚至還帶著鈴鐺的音效。
這是……狗牌？
謝塵牙根有些癢，腦海中冒出了那個讓他臉頰隱隱作痛的名字。
“阿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