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實際上,玄乾派人去軍營的時候,這春草已經被折磨至死了,但是一想到阮依彤前日為了救這賤婢的樣子,玄乾覺得這樣正好,這樣才能讓阮依彤痛徹心扉!
這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忤逆他,背叛他的下場!
阮依彤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就在昨日,春草還伸手幫她接過手裏的水桶,春草還對她輕輕的笑著。
隻是一天的時間,那個陪她長大,就算自己得罪了皇上被整個皇宮裏的人不待見也依然不離不棄的小丫頭此刻卻變成了這般模樣。
“她……她才十五歲啊!”阮依彤撕心裂肺的呐喊,恨不得這一聲呼喊能把春草叫活過來。
“在這皇宮內,不懂規矩的人,就是這個下場!阮依彤,看著身邊的人慘死的感覺可好?下次,還為其他人求朕嗎?”
玄乾臉上帶著冷酷的微笑,一雙上挑的鳳眸裏滿是殘忍的冰渣。他把頭湊到阮依彤的麵前,看著阮依彤痛徹心扉的樣子隻覺得心裏一陣暗爽。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玄乾愣住了。
玄乾甚至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多了五道指印的臉。
而他慢慢地,慢慢的把目光轉向阮依彤,薄薄的嘴唇突然翹了起來。
“你竟然敢打朕!為了一個賤婢,你竟然敢打朕!”
“背信棄義,亡故認命,我打你算是輕的!若是老天有眼,你玄乾死不足惜!”
阮依彤緊緊的抱著春草冰冷的屍體,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熱量傳到春草的屍體上,可是她知道,春草是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這一刻,她也不想活了。想隨著她的父親,她的皇族,她的春草就這樣死去,就算到了陰間被那些人唾罵吧,也比在這個自己已經完全不認識卻控製不住依然愛著的人麵前死撐著強。
玄乾,巴掌都呼到你的臉上了,你還不刺死我嗎?
想著,阮依彤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看向玄乾,讓她沒想到的是,玄乾竟然用同樣的眼光看向她。
“想死?可沒這麽容易!這一巴掌朕記著。”玄乾的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幾分,“別忘了,你父親你皇兄皇姐你九族的頭七還有幾天就到了,而他們的屍體是進阮家的皇陵還是亂墳崗喂狗,隻在朕的一念之間!”
玄乾扔下一句話,帶著殘忍的笑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阮依彤,為了一個賤婢竟然打我?這筆賬,朕好好給你記著!想死可沒那麽容易,朕的賬還要一筆筆的和你清算!
阮依彤剛剛積攢起來的一點力氣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雲喜宮的名字是她取的,取自詩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想當年她與玄乾第一次見麵,玄乾一身黑袍襯托的身姿挺拔如鬆,因自小在邊疆長大,玄乾的身上帶著一股子皇城人沒有的戾氣。
“邊疆有什麽好玩的?”從未出過皇城的阮依彤問向身側少年。
“殺人算嗎?”玄乾想了一會,臉上帶著股邪氣,一笑兩個小虎牙尖尖的就像個狼崽。
阮依彤嚇的臉都白了:“殺人算什麽好玩的?你們邊疆來的人怎麽都和蠻子一樣!”
小小的玄乾臉上露出計謀得逞的樣子,從懷裏掏出一個粗糙的木笛塞到阮依彤手裏:“我叫玄乾,以後我帶你去邊疆看大漠的雪,騎快如閃電的馬,吃最好吃的野味。”
阮依彤橫了玄乾一眼:“誰稀罕?”可手裏的木笛卻攥的緊緊的。
她的嘴角帶著笑,心裏想起了前幾日讀到的詩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原來是這麽美好的感覺啊。
後玄乾在皇城內呆了兩年有餘,時常和阮依彤還有墨羽一同玩耍,回到邊疆後每年也有幾個月是和阮依彤在一起的。
每次和玄乾在一起的時候阮依彤都會覺得嘴角不由得翹起,整個人都開心了不少。
雲喜宮,是她封為皇後後在皇後的用度上唯一提出的要求,她還是當年那個第一眼便喜歡上的小女孩,可是玄乾卻已經不再是那個會逗樂自己的小狼崽了。
回憶讓人淒涼,阮依彤回過頭來的時候發現這天地間已經蓋上了一層白。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