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歇斯底裏
溫珩勾起唇,“小丫頭,你在擔心我?”
蘇言蹊被他一噎,反駁道,“怎麽說你也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擔心你是人之常情。”
“這樣,”溫珩挑起唇,說著,他就解開了胸前的紐扣,“那你替我處理傷口吧。”
“啊?”
蘇言蹊一愣,就看到溫珩動作迅速的解開了襯衫的紐扣,露出眼前大片白皙精壯的胸膛,沒有半分贅肉。
“不用臉紅,”溫珩揶揄的勾起唇,“我又不是第一次在你麵前脫衣服,可惜了,你那時候眼睛看不見。”
“那你等著。”
蘇言蹊狠狠的瞪他一眼,卻還是蹭蹭蹭的跑了出去,很快就拿回來一個簡單的醫藥箱。
溫珩還好整以暇的站那看著她,他赤著上半身,蘇言蹊的耳根禁不住紅了些許。
“給我坐好。”像訓斥小學生一樣,她虎著臉說。
溫珩挑起眉,抬腳走到床邊坐下。
蘇言蹊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卻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的背也不知被什麽利物劃傷,上麵橫著一道七八厘米長的傷口,皮肉翻滾。
想起這人剛剛還若無其事的抱著自己走了一路,蘇言蹊的眼立馬紅了。
“你啞巴了,這麽深的傷口怎麽都不跟我坑一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感到好生氣。
“不礙事,”溫珩笑了一下,此時也不忘調侃,“畢竟小丫頭難得關心我。”
“疼死你得了!”蘇言蹊粗魯的打開醫藥箱。
嘴上這麽說,下手的動作卻很輕柔,她偷偷瞅著溫珩的臉色,生怕弄疼他。
那張纏了一大塊紗布的側臉正好對著溫珩。
她好像很緊張,小巧的鼻尖泛出了晶晶瑩瑩,她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她的小手被雨淋得沒有溫度,可觸及到背後肌膚的時候,他卻覺得她的指尖分外的燙。#…愛奇文學iqiwxm…免費閱讀
折騰了好久,蘇言蹊才像解決好人生大事似的鬆了口氣。
她將醫藥箱收拾好,然後輕咳了一聲,“老板,你可以把衣服穿上了。”
蘇言蹊的目光不經意的往上提了提,正好落到他的肩膀上。
寬闊有力,她每次枕在上麵都會感到強有力的安心,這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都給不了她的感覺。
也不知道,這樣的肩膀,以後會屬於誰?
思緒如同脫了韁的野馬,蘇言蹊根本控製不住。
可一想到未來的某種可能,一種異樣的情緒就像遊絲般的冒了出來,在她的心尖上輕輕一纏……
呼吸頓時一滯。
溫珩沒注意到她的異樣,起身,穿衣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蘇言蹊回神,立馬跟著站了起來,脫口而出了一聲,“老板,”
溫珩瞅了她一眼。
蘇言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就叫住她了,絞盡腦汁才靈光一閃。
她咧著嘴討求道,“老板,你忘了,我剛剛可是跟你要了獎勵的。”
“記性這麽好?”溫珩挑眉。
蘇言蹊昂起下巴,已經開始睜眼說瞎話了,“那是,你剛剛可是親口答應我的。”
溫珩莫名覺得好笑,他從口袋裏掏出來一個東西,“過來。”
真的有獎勵啊?
蘇言蹊立馬像隻離了線的風箏一樣飛奔過去。
來吧,用錢砸死她吧。
真是不離家出走不知道油米茶鹽貴啊。
溫珩攤開掌心,卻露出來一塊糖果。
“怎麽是這個啊?”嘴上很嫌棄,雙手卻毫不客氣的剝了糖衣。
糖果被她舌尖的溫度化開,變成一粒粒更細小的砂糖,有細小的顆粒在她嘴裏劈啪作響。
“是跳跳糖!”她興奮的喊了一聲。
溫珩笑出聲,他揉了幾下她的腦袋說,“看來你很喜歡。”
說完他就轉過了身,“走吧,我送你回家。”
蘇言蹊一愣,嘴裏糖果的跳動漸漸小了後,她才問,“不帶我去看金晶姐了嗎?”
溫珩的眸色沉了一下,“她的探望時間有限,明天吧,我明天再帶你過去。”
蘇言蹊被跳跳糖提上來的心情瞬間又沉了下去,“那金晶姐現在還好嗎?”
“杜靖會好好照顧她的。”
可隻要一想起金晶姐發生了車禍,警察還把車禍的嫌疑強加在她身上,蘇言蹊就覺得呼吸道裏像塞了一團破敗棉絮,堵的她呼吸好難受。
警察和她說過,婚車司機是有目的性的往大卡車上撞的。
她抓住溫珩的手,一字一頓的說,“老板,這場車禍並不簡單,分明是有人想要對金晶姐不利。”
溫珩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背,“我知道,我會查清這件事,小丫頭,你放心。”
蘇言蹊難受的在病房又待了一會兒,才跟著溫珩離開。
兩人在走廊走了沒多久,迎麵衝過來一群麵色焦灼的醫護人員。
“快!104號病房的病人需要鎮靜劑!我們這裏人手不夠,小王,你趕緊去拿繩索過來!”
104號病房?
蘇言蹊一愣,這分明是她送那個女人來醫院時開的病房。
看著一行人在眼前迅速跑開,她抿了抿唇,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媽媽跟那個女人有什麽糾葛,但有些事她必須當麵弄清楚。
比如,安青岑為什麽說媽媽將他的父親逼到自殺,又將他的母親害到精神失常。
記憶裏的媽媽,永遠都是一副溫柔恬靜的樣子,她根本不相信安青岑口中那個惡毒的女人就是她敬愛了十幾年的母親。
溫珩攔住她,“你要去哪?”
一行人已經急急忙忙的跑遠了,蘇言蹊毫不掩飾的說,“我過去看看情況。”
說著她就拉開溫珩的手,迅速跟了上去。
隔著老遠,都能聽到病房裏的吵吵囔囔。
護士的尖叫和醫生從容不迫的指令夾雜在一起,卻根本遮不住那個女人歇斯底裏的吼叫。
“狐狸精呢!那個狐狸精呢!你們放開我,我要殺了她,我現在就要殺了她!啊啊啊!”
伴隨著花瓶落地的聲音,那個女人忽然從喉嚨裏發出一道異常可怖的尖叫。
那聲音就像一道長長的針紮在耳蝸,尖銳的疼,腦袋兩邊的神經也陡地緊繃起來。
蘇言蹊下意識的就在門口止住了腳步。
裏麵的動靜鬧得非常大,女人很不配合,砸了很多東西,不知折騰了多久,耳邊才終於歸於清淨。
接著,又傳來安青岑疲憊又無奈的聲音,“醫生,這次麻煩你了,你放心,我馬上就把她送到療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