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公主命,巫婆心
不知過了多久,起伏的胸腔終於恢複平靜,蘇言蹊點開手機,剛剛的那段對話已經被她成功錄下來。
微微扯了唇角,蘇言蹊推開門走出去,洗淨手,這才看清衛生間門口擺放著的那一座施工牌。
安青岑的電話打了過來,問她在哪裏,她耽擱的時間夠長的了。
蘇言蹊將施工牌放回原來的位置,這才說了聲,“來了。”
走到指定的包廂門口,蘇言蹊掏出手機對了對門牌號,確認沒找錯,這才輕敲了幾下門,然後走了進去。
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安青岑,他的穿著很普通,藍色衛衣,可比起旁人正兒八經的打扮,另類十足的安青岑存在感極強。
她朝他咧了咧嘴角,忽然察覺到一道視線緊盯著自己,蘇言蹊頓了一下,緩緩扭過頭,對上了那道視線的主人。
杜蓁蓁。
嬌滴滴的一張臉,看起來高貴十足,明明是個大家閨秀,可誰會知道,掩在這幅皮囊下的是一顆被潑了墨水的黑心,醜陋又肮髒。
公主命,巫婆心。
這六個字來形容她再貼切不過。
杜蓁蓁被她看的一愣,不甘示弱的回瞪過去,可誰知道,蘇言蹊竟然朝她微微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撇過頭沒再去看她。
這小狐狸精什麽眼神!
竟然敢嘲笑她!
杜蓁蓁瞪圓了眼,頓時火大,可顧忌著在場那麽多人,她還是堪堪擠出一抹笑,掩在桌下的手卻攫的死緊。
“青岑,你的劇本。”蘇言蹊從包裏掏出一遝裝訂好的白色紙張,笑著朝安青岑揚了揚。
安青岑禮貌的朝周圍一眾人頷了頷首,隨手拿了個東西就起身離開了沙發。
看的蘇言蹊不由得瞥了瞥嘴。
這小子,對別人態度永遠那麽謙遜,可輪到她的時候,就劣跡斑斑。
憑什麽啊。
安青岑一把奪走蘇言蹊手裏的劇本,然後拽著她離開了包廂。
包廂裏開著充足的暖氣,可一出來,蘇言蹊就被走廊的冷氣流驚得打了個哆嗦,一張小臉都被凍得泛白。
真沒用,安青岑很嫌棄。
“拿著。”
手裏突然被塞了個暖暖的東西,蘇言蹊定睛望去,是一小瓶熱飲,應該是剛拿出來的,握在手心還泛著滾燙的熱意。
凍得發青的小手總算尋得了熱源,蘇言蹊心情好的雙眼眯起來,“謝謝啊。”
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安青岑忽然將手裏的劇本夾在腋下,得了空的雙手卻朝著蘇言蹊伸了過去。
蘇言蹊下意識的將腦袋往後縮,“幹嘛?”
“別動。”安青岑低斥一聲。
蘇言蹊果然就不動了,她奇怪的看著他,直到他將她脖頸上鬆鬆散散的圍巾解開,然後又重新替她圍上。
終於明白過來,蘇言蹊卻有些不自在,“剛剛出來的急,圍巾就隨便係了下,”
“要不我自己來吧,”她小聲的說。
安青岑卻視她的話為空氣,將圍巾在她脖頸上輕輕纏了幾圈。
骨節分明的十指快速飛動,蘇言蹊還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就已經打了一個漂亮的結出來。
白色絨絨的圍巾,將她的肌膚襯得白裏透紅,係在她身上格外的好看。
唇角勾起一個弧度,卻很快就消失不見。
安青岑板著臉,故意將結係的緊了點。
蘇言蹊被勒地咳嗽一聲,立馬拍開他的手,“你幹嘛?要搞謀殺啊,我可是你姐!”
她後退幾步,作勢就要解開圍巾。
安青岑眯了眯眼,“蘇言蹊,你敢解個試試。”
蘇言蹊一噎,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就看看。”
他係圍巾的手法很巧妙,圍巾的兩節尾端正好搭在胸前,呈十字交叉狀。
蘇言蹊一愣。
記憶中,媽媽也是這樣的手法,教了她無數遍她都沒學會,嫌步驟太麻煩,偏偏小綿羊卻學會了。
抬眸,蘇言蹊眼神複雜的看著安青岑。
意識到什麽,安青岑立馬別過頭,沒讓她看到有些發燙的耳尖,粗聲粗氣道,“晚上和我一起回去,對麵有家書店,你先過去消磨時間。”
像在掩飾什麽,安青岑懊惱的皺了下眉,直接轉身離開。
蘇言蹊卻盯著他的背影笑了起來。
其實,小綿羊對媽媽也不盡是都是恨意的吧?
冰冷的手心已經被熱飲焐熱了,蘇言蹊舔了舔唇,正要打開來喝,眼尾餘光卻瞥見不遠處站著個身姿頎長的男人。
她愣了愣,抬眼望過去。
和男人的視線正好對上。
兩人離得有些遠,他站在樓梯口,有幾縷陽光透過一旁的玻璃窗攏在他身上,將他的一雙眼睛暈染的格外動人,偏偏這麽動人的一雙眼睛,裏麵什麽情緒都沒有,像一潭死水,無痕無波。
幹嘛這麽看她?
搞得做錯事的是她一樣。
蘇言蹊示意性的朝他咧了咧嘴,算是打了聲招呼,然後抬腳離開。
可還沒走幾步,身後就突然傳來大步疾行的聲音,下一秒,她的手腕就猛地被人拽住了。
蘇言蹊沉了臉,背對著他說,“鬆開。”
溫珩依舊拽著她的手腕,人卻已經走到了她跟前。
一個猝不及防,蘇言蹊手裏的熱飲就被他奪走了,然後被他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那可是小綿羊送給她的!他難得送她東西……
蘇言蹊氣的紅了臉,立即拍開他的手。
向後退了一大步,穩了穩呼吸,她盡量維持著麵上的平靜,“老板,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
“你不都快要結婚了嗎?還找我這個前女友幹嘛?難道是舊情難忘打算和我再續前緣?”蘇言蹊扯了扯嘴角,眼裏卻沒什麽笑意,“那抱歉,我沒什麽興趣。”
這張嘴真是越來越不討喜了,他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有事沒事就會朝他撒嬌的小丫頭。
溫珩輕笑了一聲,直接上前拽著她的手腕往門外走,緊緊的拽著,連一絲讓她逃離的機會都沒給她。
蘇言蹊掙紮了一路,也罵了一路,卻被他拽的更緊。
直到被他塞入車廂,蘇言蹊才猛地回神,雙手撐在椅上準備起身,眼前卻陡地一黑,他整個人都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