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第437章 苦肉計
邢蕎看著宋知,沒說話,就算是默認。
「我希望您能留下來照顧一下顧先生。」
宋知看著她,眼神帶著懇求。
「這三年來顧先生受了很多苦,能夠再見到您,已經是萬幸,如果可以,請您對他好一點,可以么?」
這話說的好像她對他有多無情冷酷一樣。
可事實上,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能夠可以互相照顧的關係啊。
聶楠還在家裡,她要怎麼留下來照顧顧明燁。
「蕎蕎……」
口中呢喃著她的名字,邢蕎覺得自己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她一直以為在顧明燁心裡她都不重要。
可是當她聽到他這麼念著自己名字的時候。
想要做到無動於衷,真的太難了。
「太太——」
「我不是顧太太了,我和他離婚了。
宋特助,我們現在就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
所以,能不能不要叫我顧太太。」
她的聲音很低,帶著些許無奈。
目光落在眼前的男人身上,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的無助。
要是她知道參加這個作為的聚會出現這樣的狀況,哪怕是背上不好相處的罪名她也要拒絕。
現在好了,鬧成這樣。
「好,邢小姐,如果你覺得你真的不能夠忍受繼續在這裡待下去,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和借口挽留你。」
宋知說話的語氣頓時變的有些冰冷。
畢竟是跟了顧明燁這麼長時間的人,心,總是要向著主子的。
邢蕎剛要再說什麼,手腕卻突然被顧明燁抓住,這個舉動嚇了她一跳。
可是病床上的人卻並沒有醒。
他好似做了什麼噩夢,眉頭緊緊的鎖成一個川字。
「蕎蕎,蕎蕎……」
一遍一遍的念著她的名字,聲音帶著沙啞。
感覺到手腕上的力量,邢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就這一次,她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
宋知是個聰明人,看著她遲遲不動,已經明白這最後的抉擇是什麼。
轉身離開,病房一下子就變得空空蕩蕩。
伸出另外一隻空著的手,在他的眉心輕輕的碰觸。
打結的眉宇很快就舒展開來。
胡亂的囈語也聽不到了,似乎,是安心了些。
邢蕎看著他的睡顏,默默嘆氣。
這個男人啊,到底是要怎麼辦樣?
三年前,他們草草結束了那段婚姻。
三年後,他又這麼強勢的回歸到她的生活中。
似乎一點拒絕也不允許,性格看上去好像變了些,可是骨子裡的強硬卻是改不了的。
顧明燁啊顧明燁,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邢蕎有些迷茫了,完全猜不透這個男人的想法。
對於她來說,這一切都變得特別……突然。
但是,真的有那麼的猝不及防么?
她心裡的某個小小角落忍不住出現一種聲音。
並不是,並沒有那麼的猝不及防,其實她早有一種預感。
那種預感又好像來自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那種感覺到無法明裝,到底是什麼,她也說不出上來。
女人都是心軟的,邢蕎以前體會不到,現在倒是明白的很了。
瞧,顧明燁不過就是住了院,白了臉色,胃病成這樣就成功的讓她放下了所謂的原則。
自己是活該栽了。
到底是上輩子欠了他什麼啊,這輩子要這麼努力的償還。
周圍變得很安靜,只聽得見點滴瓶里藥水滴下來產生的細微的響聲。
邢蕎的呼吸很輕很輕,慢慢的,許是太過疲憊了,竟然趴在了床邊就這麼睡了過去。
原本輕盈的呼吸因為睡去而變得有些沉濁。
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原本緊緊閉著的眼,緩慢的睜開。
目光溫柔的看著趴在床邊的小女人,顧明燁的嘴角微微揚起,眼底卻帶著愧疚。
為了能將她留下來,他用了苦肉計。
明明知道喝那麼多酒的後果是什麼,但是,只要能看到她這樣,就算胃不要了,也值得了。
他自己就是醫生,當然知道,後果是什麼。
可是如果失去了她,就算他的身體再健康又如何?
蕎蕎……蕎蕎,別再離開我身邊了,好么?
不知道這麼看她看了多久,直到病房門被護士推開。
顧明燁幾乎是反射性的抬頭,用目光示意護士小聲一點。
那護士也是個聰明的,看著眼前的一幕就明白了意思。
躡手躡腳的走過來將顧明燁手背上的針頭拔出來,然後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臨走關門之前,無意間瞥見顧明燁將外套披在邢蕎身上,那生怕吵醒她的樣子,簡直讓人小鹿亂撞。
這男人,真是溫柔。 ——
聶楠醒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痛欲裂。
眼神有些渙散,有那麼一瞬間,他的大腦完全是空白的狀態。
顯然,昨天喝的太多,斷片了。
從床上坐起身,眼睛通紅,滿屋子的酒氣,想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將意識和理智回籠。
該死……
他昨天和顧明燁划拳喝了不少酒。
看了一眼周圍,陌生的環境,不像是酒店,從裝飾來看,最大的可能就是邢蕎的公寓了。
「蕎蕎……」
嗓音有些沙啞,喉嚨里像是卡了東西。
清咳兩聲肅清了一下喉嚨,繼續開口。
「蕎蕎?你在么?」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
起身看了一眼床頭柜上的鬧鐘,時間是早上六點,而這個時候邢蕎不在,她……去哪兒了? ——
邢蕎醒來的時候,本能的伸了伸手臂,披在身上的西服滑落在地上也不自知。
揉了揉眼,看到眼前雪白的被子以及還沒有醒來的顧明燁,她才驚覺自己竟然在病房裡這麼呆了一晚。
看了一下腕錶,正是該去上班的時間。
完了,沒有時間回家了!
瞥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顧明燁,邢蕎嘆氣,正要起身就走,卻瞧見地上西服。
愣住,思緒有片刻的打結。
這……
腦子裡迅速理清了一下,就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兒。
心裡莫名的彆扭了一下,彎身將西服外套撿了起來,假裝若無其事的離開。
門被關上的那一刻,病床上的男人睜開眼,伸手按了一下呼叫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