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3章 聯名擔保
“至於正式的談判，共同解決當前的問題，現階段還是不能把馬華公會當成空氣的。”艾倫威爾遜背著手，在蘇陽麵前道，“但是我相信，這件事如果順利平息，你和田先生應該是和傳統上馬華公會的領袖平起平坐。到時候我拉你們一把，以後華人就是你們說的算。現在還不要急著代替他們。”
“我知道三百萬人的簽名，肯定是需要馬華公會幫忙的。”蘇陽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道，“不過這個人數是不是太多了，有些困難。”
“這已經是卡著線了，華人總人口是五百九十萬。”艾倫威爾遜堅決的搖頭道，“你們必須拿到三百萬人的請願簽名，我會用飛機運到倫敦，請求國王陛下對監獄的三萬犯人進行特赦，其實你想想也並不難，衝擊戰俘營的人真的就隻有三萬人麽？你們兩個的號召力充其量隻能聚集起來幾千人，剩下都是跟風的，根本無法統計人數。”
“哪怕抓了三萬人，漏網之魚還是大部分，我看靜坐請願的人裏麵不少就是沒抓到的罪犯。這麽熱心的請願，就是讓事情趕快過去，打著讓他們自己脫罪的注意。我這算不算合理懷疑？”
“呃？”蘇陽張了張嘴，這確實是一個合理懷疑，“就怕馬華公會也覺得難度很高。”
“那不是正好，以後維護華人利益就看你們這些去過紐芬蘭的華工了。正好可以讓馬華公會一邊去。”艾倫威爾遜一聽笑出聲來，“隻要我的底線放的夠低，出現什麽結果都是賺得。”
此時的英屬馬來亞，就如同分外激烈的第四次戰役一樣，充滿了對抗性，其實並沒有。
倫敦認為吉隆坡的局勢已經一觸即發，但就在吉隆坡的艾倫威爾遜每天吃吃喝喝。
所有人都認為這對大英帝國在馬來亞的殖民統治是一個考驗。不過艾倫威爾遜並麽有這麽認為。
日本人認為艾倫威爾遜會為了自己的麵子嚴肅處理，但殖民地官員的麵子從來都不值錢。如果殖民地官員愛麵子，就不會選擇來帶海外工作。
殖民地官員來海外工作是為了錢，當初願意去英屬印度是這樣，現在來英屬馬來亞也是這樣，至於麵子那都是一便士不值得東西。
所謂的風聲鶴唳，在艾倫威爾遜通過蘇陽，表示願意進行一次正式對話之後。已經持續接近一個月的靜坐請願瞬間消失了。
這件事就進入到了第二階段，進行富有誠意的談判，看看彼此能開出什麽條件。艾倫威爾遜把談判的時間定在三月一日。
三月一日並不特別，隻是他住行政公署有些久了，想要先用幾天時間摟著大英國寶睡覺。
“你嚇壞我了，這麽多人把行政公署圍著，真令人擔心。”抱著男人，一張堪稱精致的麵容貼在艾倫威爾遜的胸前，費雯麗訴說著自己的擔心。
“有英軍士兵守衛，不會出事的。”艾倫威爾遜伸手摸著女人的秀發，輕聲安慰道，“事態是可控的，和這些人多勢眾的請願者相比，我們畢竟還是占據優勢的。這一點不應該受到懷疑。”
“你就是這樣，總覺得沒事。”費雯麗小聲的抱怨，一雙手臂就是摟著艾倫威爾遜的身體不鬆手，“我可不想大衛這麽小就失去父親，你以後可不能這麽幹。”
費雯麗微微抬頭，艾倫威爾遜正好低頭對著紅唇親了一口，帶著壞笑道，“薇薇安這麽關心我嘛？其實我心裏一直都隱隱有些擔心，走不到你的心裏麵。”
“別鬧，我們都這樣了。”攤子下的肉體一陣扭捏，似乎在提醒著艾倫威爾遜當前的事實，“我對你的愛意你感受不到嘛？”
“我還要更加真實的感受，今天我決定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艾倫威爾遜帶著壞笑，決定把近一個月被堵門的損失，在這個夜晚奪回來。
做英屬馬來亞專員的日子雖然非常辛苦，而且具有一定的風險。但是作為一個優秀的殖民地專員，艾倫威爾遜還是都承受下來了。
三月一日，當馬華公會的領袖陳禎祿、林連玉以及一直為之奔走的蘇陽到達馬來亞專員行政公署之時，就見到了略帶憔悴之色的艾倫威爾遜。
這一次的正式談判，是當前英屬馬來亞殖民地最值得關注的事情，一舉一動都牽扯著幾百萬人的心，如果順利一切好說，如果談崩了，就是幾萬顆人頭落地。
“請坐！都認識，不用自我介紹了。”最近把玩國寶有些牽扯精力的艾倫威爾遜，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伸手讓幾個華裔的領袖坐下。
隨後則是一陣長長的冷場，艾倫威爾遜沒話說，還在回味著費雯麗給給予他的特殊招待。
“中堂大人，我們的目的，是希望釋放羈押的人，這個人數畢竟是太多了。”林連玉首先開口道，“那畢竟是幾萬條生命，全部斬首就是幾萬個家庭破碎，這並不符合大英帝國的紳士風度。”
“紳士風度？這又不是本土！”艾倫威爾遜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糾正道，“我們英國一直都是入鄉隨俗的，非常尊重當地的風土人情，所以對於華人才實行大清律。雖然劊子手可能會辛苦一些，但是我相信馬來人非常願意效勞。”
“中堂大人，其實為什麽要給日本一個交代呢，華人是馬來亞的中堅力量。我們完全可以和睦相處。”陳禎祿的話直指正題，“幾萬人人頭落地，在戰俘營的事情發生之後，你確實是可以這麽做的，但是你真的這麽做了，對於英國沒有好處，幾萬個家庭破碎，會讓一些不明的勢力趁虛而入，破壞這裏的穩定。”
艾倫威爾遜盯著陳禎祿，這番話的切入點明顯就高明多了，有點馬華公會領袖的意思了。
“我可以不在乎日本，畢竟隻是一個不承認是殖民地的殖民地。倒是沒有什麽可擔心的。可是這件事發生之後，讓我看到一個非常不好的趨勢，如果我不嚴肅處理的話，萬一有這麽一天，華人真的對殖民政府不滿？”
艾倫威爾遜掃視了馬來亞華人的頭麵人物，話鋒一轉道，“今天是對著日本人，但是難保有一天腦袋不清醒，會衝著英國人，我這都是合理懷疑。你們認為呢？”
氣氛又是一陣凝固，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這個懷疑確實是不過分。
此時蘇陽挺身而出緩解了尷尬，如同一個愣頭青一樣開口道，“中堂大人，其實要的無非是一個保證，我們完全可以給予保證，主要中堂大人提出來，我們看看能不能做到。”
“傑拉德專員引進華人真是一個錯誤，如果他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可能也會這麽認為的。”艾倫威爾遜一挑眉，“根據我之前的想法，在把罪犯全部殺掉之後，遣返華人的工作就會立刻開始。但我畢竟也不是一個殘忍的人，既然你們想要保證，那麽好，我說幾個條件。”
“我要三百萬華人的聯名擔保，並且同時擔保不會反對英國的殖民統治。如果做得到，我就釋放監獄裏麵的三萬人。”
“如果你們做不到，我不但要殺了監獄裏麵的罪犯，還要開始遣返華人。糾正前任專員的錯誤。”艾倫威爾遜說到這停頓了一下，“是不是合情合理？哪怕是遣返這個要求也不過分吧，這裏的土著是馬來人，你們華人和英國人一樣是外來者。”
講道理其實是不過分的，但已經在馬來亞有了穩定生活的華人誰想被遣返？
“三百萬人的聯合署名效忠？”陳禎祿到一口涼氣，失聲道，“是不是太難了。”
“還要按上手印，不能隻簽名。”艾倫威爾遜用善解人意的口吻道，“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湊夠這個人數，我就願意範湖倫敦一趟，到處求人希望國王頒布特赦令，如果你們做不到，人還是要斬首的，華人也要開始遣返。考驗你們團結的時候到了，別總是說自己的民族多麽有凝聚力，用這件事證明比說多少遍都管用。”
反正艾倫威爾遜覺得，用三百萬人來擔保三萬條生命其實並不過分。沒準還能夠超額完成任務呢。
至於其他任何馬華公會提出的替代方案，艾倫威爾遜全部搖頭否決。除了聯署效忠大英帝國，他什麽條件都不會認可，“我隻是讓你們效忠王室，有這麽困難麽？”
隨後的幾天，幾個人開始圍繞著這個問題，來和艾倫威爾遜商量，最終明白隻有這一個解決方案。
這一天，英屬馬來亞行政公署對外宣布談判結果，華人必須湊齊三百萬人的聯名擔保，以及同樣人數的效忠聲明，隻有這樣，艾倫威爾遜會返回倫敦，申請赦免之前因為衝擊戰俘營，造成流血事件的罪犯。
“你們隻有三十天時間。”這個消息一經公布，整個馬來亞華人族群，立刻陷入到了緊鑼密鼓的聯名征集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