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澀的回憶
六年前的夏天，瓦斯塔亞村。
“唰！唰！唰！”
剛滿十四歲的霞正沐浴著陽光，在村子廢棄的農場裏練習著用羽刃打靶。她甩出三枚羽刃，分別打中了二十米外的木樁上。
“哼，真是越來越準啦。爹見識到，一定會高興的。”
有點小得意的蹭了蹭鼻子，霞忍不住開心的自言自語道。
“嘿！！霞！你咋跑這裏玩來了？你爹讓你馬上回家！他們剛剛接到消息，需要提前出發！”
就在她難得高興的時候，村子裏幹部突然帶來了一個雷霆般的爆炸消息！
“你說啥？村子不是說換其他人去嗎！？”
原來，霞的父親在村子裏是文化水平很高的高級幹部。隨著人類的踏足，瓦斯塔亞很多村子都與其簽訂了很不公平的合同。
比如人類用很少的錢買賣瓦斯塔亞人的細胞組織，血液，甚至是人身自由。就在兩個月前，一個富有的人類商會與霞的村子展開了商業合作，是有關於渡鴉一族的基因買賣。
渡鴉一族是瓦斯塔亞中很少的族群，如今隻有霞的父母，霞的弟弟還有霞四人了。為了村子，霞的父親不得不出麵去人類的鎮子與商會洽談。
表麵上是洽談，但霞擔心人類會用別的方式傷害到父親。為此她與父親大吵了一架，還惡意襲擊了族長的家。最終，拿她沒有辦法的父親打消了念頭，決定不再合作。可直到現在，霞才發現，父親隻是在欺騙她而已。
“呃，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走開！！！”
粗暴的推開礙事的幹部，又氣又急的霞直接狂奔回了自己的家。
當她氣喘籲籲的趕到家時，她父親已經穿戴整齊，打算帶上妻子跟十歲的兒子出發了。
“爹！你不許去！”
沒有辦法，霞隻好伸出雙臂擋住了家門，憤怒的喊道。
“女兒，十六歲了，你該懂事了。”
霞的父親一副無奈的模樣，呢喃道。
“這不是懂不懂事的問題！那些人類想要的不是交易！他們想要你的命！你難道連你女兒都不相信嗎？”
“霞，你不能總是按著自己的價值觀去評價其他人或者事。這正是你被大家嘀咕，讓咱們家顏麵掃地的原因！好好在家待著！三天差不多就能回來！”
霞的父親嚴厲的批評了她。
“唔……娘，你幫忙勸幾句哇！”
眼淚汪汪的扭頭望著自己的母親，霞略帶著哭腔的嚷道。
“沒事的，女兒，你不用擔心。”
“等到了鎮上，我給你帶點好吃的回來。”
霞的母親走上前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柔聲說道。
“霞，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許惹事。”
父親終究是父親，本來對霞就心懷不滿的他扔下一嘴警告，就直接推開她帶頭走出了家門。
眼淚再也忍不住的順著眼眶流出來的霞本能的想去追他們，結果卻被兩位等在外麵的村子幹部給攔了下來。
“爹！求求你了，別去！！！”
她的苦苦哀求，並沒有得到回應。在這陽光明媚的下午，霞的父母，弟弟三人在她的目睹下踏上了前往人類城鎮的不歸路。
…
第三天的傍晚，當他們不幸遇難的消息從鎮子上傳來時，霞並沒有多意外。對於商會方麵說霞的父母下榻的客棧遭遇流賊襲擊，發生火災燒死了二十多個人的說法，她更是連半個字都不信。
她當時明明苦苦勸過的，沒有人相信她。父母不信她，村子裏的人覺得她就是一個不懂事，走火入魔的瘋子。
既然如此，她也沒必要再去相信村子裏的這些愚鈍的人了。霞開始隨心所欲的做事，到處惹是生非，並對涉足瓦斯塔亞境內的人類們展開了力所能及的瘋狂報複。
就這樣，霞本該在父母的保護下的年紀硬是靠著改變自己命運的意誌與對人類的恨意艱難的度過了六年。
…
第二天，中午，福來客棧門外。
按照約定把錢跟信封交給了柳葉，霞就徑直離開了這裏，她實在沒有勇氣去說恩佐去世的事，更不想見到她痛苦的表情。
望著人來人往，熱鬧不已的大街，霞決定先在這裏住上一陣子。等弄清楚這裏的具體情況，再做接下來的打算。
而且肩膀還有左腿的傷口痛的厲害，估計是昨晚抹的藥膏生效了。正好，她打算弄點曆史書，先老老實實的躺在客房裏研究研究。
…
“喂！你擋路了，滾開！”
突然，福來客棧裏走出來兩個膀大腰圓的醉漢。他們見霞擋在門口，便沒有好氣的開口嚷嚷道。
“唔？”
雖然心裏對他的語氣不太爽，但畢竟是初來乍到，又有傷在身，不想惹麻煩的霞立刻向旁邊讓開了身子。
有意思的是，對自己出言不遜的那家夥她好像見過，是昨晚在酒館嘲諷自己的人。
“等等！”
“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接夜單的那小妞兒？”
果然不出所料，走在前麵的光頭男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打量了霞良久，沒好氣的問道。
“很抱歉，你認錯人了。”
發現他的脖子上有蠍子刺青，對有刺青的人頗有些偏見的霞本能的在披風下匯聚出三枚羽刃，故作鎮定的回答道。
“不可能，那妞兒的聲音跟你一模一樣！”
“嘖，瞧你弱不禁風的樣子。居然能從森林裏走出來！咋樣，賺了蠻多的錢吧？”
借著酒意，光頭男非常冒犯的扣住了霞帶傷的肩膀，一臉陰險的奸笑道。
“難不成你們想搶錢？”
痛的眉頭一皺，霞的怒火開始慢慢的湧上了心頭。原本給恩佐的妻子送上遺書已經很讓她鬧心了，這倆酒鬼還主動找事。她快安耐不住自己的脾氣了。
“哈哈哈哈哈，小妞你是剛來的嗎？居然連這裏的規矩都不知道？”
光頭男的同伴顯然是一個狗腿子，還沒等光頭男開口，他就搶先走到霞側麵挖苦道。
“什麽規矩？”
“既然你不知道，那哥哥就告訴你。”
“在艾爾文鎮，可沒有搶錢這個說法。想安安穩穩的待在這裏賺錢，必須得讓烏蠍幫滿意才行。凡是惹惱了烏蠍幫的人，結局可都是很慘的。明白了嗎，小妞？”
光頭男用拇指蹭了蹭自己脖子上的刺青，得意的解釋道。
“……”
在瓦斯塔亞長大的霞根本不了解人類社會的規矩，也懶得思考烏蠍幫到底是啥。但能確定的是，再也壓不住火的她要狠狠的教訓教訓這倆酒鬼一頓。
別忘了，連哥布林那種可怕的怪物她都能用羽刃一擊必殺。就更不要提這兩個外強中幹的垃圾了！
“你還沒明白嘛？”
“真是個蠢貨！把錢拿出來！”
見自己提了烏蠍幫的大名都沒有嚇到霞，麵子有點掛不住的光頭男直接露出了一抹猙獰的表情。從挎在腰帶上的長皮套裏抽出一根黑色的金屬棍，打算明搶。
“啪！”
毫不畏懼的把背包扔在地上，六年前就想痛扁一頓人類的霞感覺到了些許的興奮。她之前的想法可能不太對，人類並不都是十惡不赦的，比如勇敢且善良的恩佐。
但她仍然清楚一件事，人類不是好東西。這倆家夥的表現，簡直跟家鄉裏的那些人類的惡心表現一模一樣！
這次，沒有瓦斯塔亞的顧忌，能夠盡情發泄的霞興奮到渾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了。源源不絕的魔法能量從空氣中湧入她的體內，感覺非常完美。
…
雙方劍拔弩張之時，周圍的路人全都躲到了數十米開外的安全地帶。有些剛好路過的冒險家也停下腳步打算瞧瞧，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姑娘與烏蠍幫的惡霸究竟誰能獲勝。
“姑娘，你真是太大膽了。”
出來買東西的酒館胡子拉碴大叔同樣站在人群當中。他眉頭緊鎖的望著不管是體型還是人數都落入下風的霞，不禁在心裏呢喃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