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三章葉落歸根
一陣冷風呼嘯吹過,皇普蘭在風聲響起的瞬間腳後跟在地上旋轉半圈轉過身來,她看到了身後陰測測說話的傢伙,是一個身穿黑袍的乾瘦老頭,他臉上的皺褶皮乾巴巴像脫了水的橘子皮,一雙淡漠無神的松泡眼好像連睜開都要費儘力氣,乍一眼看去只見到兩條閃動紅光的窄縫。
黑袍老頭偏了偏腦袋,好像他的細脖子已經不能承受住小腦袋的重量似的,如果不偏動幾下隨時都會喀嚓一聲折斷,眼中兩線紅光始終面對著皇普蘭駐足的方向,這老頭兩隻手腕上各扣著一條峨嵋刺,他不是血族,是一名古武者。
皇普蘭面無表情的望著黑袍老頭,嘴唇快速翕動了兩下,她在用傳音入密的功夫把話直接灌進了老頭耳孔:「華夏武魂執行任務,請勿自誤。」說話時抬起衣袖,把袖口上的一顆紐扣對準了黑袍老頭。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這其中帶著一股子濃重的警告意味,黑袍老頭眼中紅光閃動,在得知了對方的身份后他開始猶豫,心裡暗暗把血腥瑪麗怨了幾遍,該死的鬼媽只顧摟著老蝙蝠廝混,也不捨得費點心思查一查對方的來頭,簡直混蛋……
黑袍老頭是骷髏會花了大代價請來的古武者,還是個久居國外的美籍華僑,人稱紅眸冷刺,別看他天生一雙紅眸卻不是什麼血族,他是骷髏會鬼媽麾下的三大王牌之一,一名真正的地境巔峰武者,同時也是骷髏會駐古冥蛾合作研究基地的負責人。
古武者不是聖人,他們同樣有所求的東西,骷髏會是一個可以暗中掌控政壇風雲的組織,可以給出的籌碼讓古武者動心不難,誰又會想到骷髏會鬼媽手下的三大王牌全都是古武者呢?
黑袍老頭其實看不到皇普蘭,但他可以從地面泥土顏色深淺變化判斷出對方所在的位置,現在最讓他糾結的是對方的身份,華夏武魂他惹不起,他就曾經被一位武魂高手削過兩次,至今想起還心有餘悸。
「白衣劍聖安好?」黑袍老頭手挽峨嵋刺向皇普蘭立足處打了個拱手,試探著用華語問了一句,想當年他就是被白衣劍聖君末歸連敗了兩回,說起來這條老命還是在人家指縫間漏出去的,如果對方真是華夏武魂的人他還想多活幾年。
皇普蘭淡然一笑,用傳音入密直接在黑袍老頭耳邊說道:「君老爺子坐鎮天獄,依我看這種小事就不用打攪他老人家了,你說呢?查六合先生。」
黑袍老頭渾身劇顫了兩下,查六合,這是他以前在華夏時用的名字,就連骷髏會鬼媽都不知道,對方能一口叫出來無異於再次證明了身份,想到這裡,他已經徹底慌神了,抬手一指對面抱籠子的三個血族吼道:「你們幾個蠢東西還不把古冥蛾送回去,有什麼差池小心老子擰下你們的腦袋。」
三個抱籠子的血族莫名其妙的對視一眼,斷指的金髮血族嗦著手上的傷口上前兩步,鼓起勇氣說道:「斯密斯先生,我們是接到凱恩親王的命令帶古冥蛾消滅入侵者,您……」
黑袍老頭目光一凜,一個箭步衝到了金髮血族面前,抬手就是兩巴掌抽了過去,啪啪!金髮血族被抽得滴溜溜轉了一圈,兩邊臉頰上各印上了一個清晰的掌印,。
「蠢貨,一個小小的血族親王算個什麼東西,給老子滾回去。」查六合平時脾氣就不大好,發起威來就是路西弗也要敬他幾分,三個血族哪裡還敢多說,抱著籠子連滾帶爬溜回了平房。
皇普蘭暗舒了一口長氣,剛才她是用視頻傳輸裝置把黑袍老頭的模樣傳回了基地,這才得到了關於他的詳細資料,這個叫查六合的地境武者當年聲名鵲起,也是一號磕得響的人物,據說是數十年前在君老爺子手底下吃了苦頭才遠遁異國,她靈機一動扯上君老爺子的大旗威風了一把,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黑袍老頭見三個血族離開,反手把峨嵋刺收入衣袖,對皇普蘭打了個拱手說道:「華夏武魂的朋友,查六合人雖在異國,心歸華夏,你要做什麼查某不會阻攔,請自便。」
皇普蘭眼神閃動,低聲說道:「謝謝查先生,從今天起您就是華夏武魂的朋友,以前的陳年舊事就不用多提了,您要是想回來隨時歡迎。」
查六合聽到這話松泡眼中紅光閃動,顫聲道:「你說真的?我還能回去么?」剛說了兩句語氣突然一沉,擺手道:「要知道當年我可是犯了大錯的,你一個年輕丫頭有多大能耐,走吧,我們橋路雙歸。」
皇普蘭已經從傳來的資料中了解到這位六合峨嵋刺高手當年做過的糊塗事,當年他一時氣盛在比武切磋時誤傷了一位古武者,險些要了那位古武者的命,結果被君老爺子狠狠教訓了兩回,顧念本性不壞才饒了他一命,沒想到他居然以為錯手殺死了誤傷的那位,內疚之下遠遁異國,說起來當年那位命大的古武者還是熟人,他的名字叫王天罡。
「查先生,我絕對有能力讓您回去,不過你要幫我完成這次的任務才行,這個條件不過份吧!」皇普蘭眨了眨眼睛,趁著對方皺眉沉吟的當口迅速跟基地聯繫了幾句。
查六合皺眉不語,眼神中閃動著一抹複雜的神色,這些年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落葉歸根,但心中那份內疚卻如毒蛇噬心般難受,現在機會擺在眼前他再次猶豫了。
約么過了五分鐘光景,一個銀亮的小手機懸浮在了查六合面前,電筒中傳出一個蒼茫茫的聲音:「六合,我是君末歸,以前的事不必介懷,希你能助蘭丫頭一臂之力,歸來之日我請你飲茶賞花!」
查六合聽到這聲音心中所有疑慮頓化作煙雲飄散,松泡眼中漾出兩行老淚,顫聲道:「君老有話,六合敢不從命……」話說到一半,老臉上已經爬滿了淚痕,連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