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八章畫餅成空
炮聲漸遠,硝煙散去,一場聲勢浩大的軍事演習隨著黑夜的的降臨落下帷幕,喧鬧了一天的龍虎山恢復了寧靜,在護宗大陣的保護下龍虎宗毫髮無損,燈光亮起,龍虎宗聚會大廳中擺上了豐盛的酒席,一時間酒肉飄香,笑聲不斷,宗內的核心道士們在誇讚護宗大陣玄妙的同時也在暗笑華夏軍方無能,兩萬大軍借著演習的名義漫無目的在山中搜尋了一天,結果徒勞無功。
張震惡穩坐在主位上,手中的端著一碗香醇的米酒對眾人遙遙一敬,用沙啞的聲音說道:「諸位,今天大家虛驚一場,不過請大家放心,龍虎宗護宗大陣玄妙無比,沒有迎客道人引領外人是進不來的。」
以前有不少人一直對護宗大陣的作用持懷疑態度,有人甚至認為沒必要每年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去維持陣法的功效,但經歷了這場陣仗也徹底打消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慮,為了這樣一座可拒上萬雄兵於門外的奇陣就是耗費再多也是值得,因為大家都明白一個淺顯的道理,沒有什麼東西比生命更重要。
道士們舉碗遙敬宗主,隨後湊到嘴邊一仰而盡,這種米酒芳醇中帶著淡淡的甜味,不管喝多少都不會醉,除非有人想醉。
一個滿臉褶皮老道士飲盡碗中酒,伸手在下巴山羊鬍上抹了一把,沉聲說道:「宗主,今天算是過去了,如果他們明天再來只怕我們耳朵根子又不能清靜了,貧道總覺得為了一個尋求庇護的胡氏宗門跟華夏軍方作對不值,懇請宗主為大家解惑。」
這位老道士是龍虎宗碩果僅存的符籙長老張路通,在宗門內地位極高,就連宗主也要敬他三分,而且這位老道士是個心裡憋不住話的角色,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為宗門著想,不存半點私心,最重要的是當年張震惡能順利坐上宗主的位子他在其中出力不小。
張震惡嘿嘿笑道:「大家都知道胡氏宗門跟本宗是簽訂了百年盟約的,我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遵守盟約,這個理由夠充分吧?」
老道士呆了一呆,皺眉搖頭道:「百年盟約一紙空文,沒必要為了遵守盟約賭上本宗所有人的身家性命,孰輕孰重宗主心中亮如明鏡,貧道認為這個理由不能被稱之為理由。」
張震惡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道:「路通長老說得不錯,其實我並不在意什麼百年盟約,但是胡氏宗門帶來了一件很有趣的東西,讓我不得不遵守百年盟約,即便是跟華夏軍方作對也在所不惜。」
張路通臉上的皺紋抽搐了幾下,沉聲問道:「敢問宗主這是件什麼東西?」他已經被宗主的話勾起了強烈的好奇心,不得不打破沙鍋問到底。
一時間聚會大廳內所有聲音都停了下來,大家都在等著宗主回答,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能讓宗主甘冒奇險呢?這一切只有等待當事人自己作答。
張震惡似乎很滿意這種成為焦點的感覺,他伸手從面前的白玉石茶几上抓起一個荷葉邊酒瓶,不緊不慢的給自己倒上一碗酒,用沙啞的聲音說道:「這件東西叫超能增功儀,它可以幫助武者突破固有境界,譬如路通長老就可以藉助這件東西突破停滯不前的境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世上真有這種東西?」聽到這話張路通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渾身好像篩糠般抖動不休,他擅長的是製作各種符籙,停留在地境巔峰已經有近百年,眼見壽元將盡,原本對破境已經不抱希望,張震惡的話讓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恨不得現在就跑過去見識一下那個超能增功儀,別說是跑,就算讓他用滾的用爬的也不介意。
張震惡不緊不慢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點頭道:「當然是真的,胡氏宗門就是藉助了這件東西的力量才擁有了兩位半聖境武者,破境對於他們來說就像喝水一樣簡單,我有足夠的把握,在不久的將來本宗同樣會誕生兩名半聖境武者!」
「半聖境武者……」張路通現在成了張大嘴的蛤蟆,半晌也合不攏來,嘴角一條晶瑩的水線牽著絲兒落下,一雙閃動著灼灼精光的老眼緊盯著主位上氣定神閑的張震惡,彷彿看到了一塊美味無比的食物,恨不得撲上去摟緊了狠狠啃上幾口。
不僅是張路通,此時此刻聚會大廳里現出一種詭異的寧靜,除宗門張震惡外所有龍虎宗核心道士們都成了被人一腳踩中肚皮的蛤蟆,張大著嘴巴或吐或吸,讓氣流保持著一種極怪異的循環方式。
半聖境是什麼概念?即便是傳承了千載的龍虎宗也沒有一個做種的,天境武者倒是有幾個,已經是宗門內呼風喚雨一般的存在,就連宗主張震惡也不過是個天境中階,在所有人看來能用遵守百年盟約的方式獲得使用超能增功儀的機會是相當划算的,他們內心都在為宗主的英明決斷喝彩。
張震惡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酒,低聲說道:「不瞞諸位,超能增功儀讓我看到了本宗崛起的契機,只要善加利用本宗必將重拾千年前的輝煌,到時候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這一時刻的功臣,試問我又怎能不賭上一把?」
大廳中的道士們頓時像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一個個如癲如狂的揮動的手臂,大聲喊道:「重拾輝煌!賭一把……」一大群面紅脖子粗的老道士亢奮的手舞足蹈,為的只是看到了一個熱騰騰的畫餅。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下一秒龍虎宗的道士們聽到了兩聲破空銳嘯,然而他們發熱的頭腦仍然沒有降溫,直到兩聲雷鳴般的巨響傳入耳內,他們才徹底冷靜下來,緊接著一串機炮的轟鳴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也無情的撕碎了道士們眼中剛成形的畫餅……
噠噠噠機炮在空中咆哮,搖曳不斷的光帶在夜空中劃出一道道熾亮的弧線投入龍虎宗駐地,把一切完整的東西撕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