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八十六章罵到中暑
啪啪釘刺膠棍在唐慶生周身猛砸,這東西打人奇痛無比,但表面的釘刺會緩衝掉一部分力道,不會留下明顯的瘀傷,跟港片中警察常用的墊書鎚子砸道理是一樣,對外說不準刑訊逼供,事實上給嫌疑人造成身體上的強烈痛楚才是得到供詞最直接有效的法子。
專案組之所以把辦公地點設置在這種偏僻無人的地方就是為了方便做些背人的事情,在這裡用非常手段逼供嫌疑人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理。
唔唔唔唐慶生咬牙堅持了兩秒,終於忍不住大聲叫痛起來,身旁揮動膠棍的男人渾不理會他的叫喊,只顧用腳踏足椅子底下的橫杆揮動手中的膠棍猛砸,他們砸人並非沒有章法,下棍全選在肉厚骨少的部位,這樣既能讓人痛苦難耐又很難造成內傷,只有經常干這種活計的老手才會把膠棍用得這般嫻熟。
「住手!」走進房間的林新河一聲低喝,兩個男人手中的膠棍停滯在了半空。
林新河快步上前,伸手拉開唐慶生衣襟看了兩眼,沒看到明顯淤青,但他一張臉已經因痛苦而變得扭曲,林新河鬆手後撤一步,唐慶生低下頭劇烈咳嗽起來。
「最後再問你一句,為什麼要把龍湖山莊低價賣給武傠?我需要一個合理的回答。」林新河眼望著唐慶生,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根香煙倒轉過來,把煙屁股很有節奏的在指甲蓋上頓著,這樣能讓煙葉更緊實些,還可以贏得一段很短的時間思考。
唐慶生抬起頭,蒼白的臉頰上掛滿了汗珠,他淡淡望著對面的林新河說道:「我是商人,這是一樁合法的生意,你們有什麼疑問儘管去查,我姓唐的不缺這點地產,也沒必要指望用它來賺錢,說句不好聽的,錢我已經賺夠了,現在賺錢多是一種慣性。」
唐氏集團名下的產業涉及到餐飲業、房地產、礦業、製造業、物流……是一家綜合性集團公司,唐慶生說得沒錯,他根本沒必要在一塊小小的地皮上下工夫,這簡直是浪費時間,正如他所說的,錢已經賺夠了,一個賺夠了錢的人更多追求的是平安。
林新河點了點頭,對身旁的兩個男人揮了揮手道:「你們把人送去市公安局交給杜廳,就說他已經沒有嫌疑了。」
唐慶生聽到這話,繃緊的神經驀然一松,居然低頭暈了過去,他坐著的靠背椅也隨之往前一傾,眼看就要撲倒在地。
林新河眼疾手快,一個跨步上前,抬手扶住了倒下的椅子,手中的香煙也被碾成了扁碎煙絲,他轉頭望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兩名手下,沉喝道:「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把銬子鬆開。」
唐慶生原本身體不差,但這段時間天氣燥熱,人的精神也鬱郁然不爽,再加前兩天又有點感冒,哪裡經得起這又打又銬的一番折騰,聽到釋放自己的消息精神一松當場中暑暈厥。
兩名充當打手的便衣用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手銬,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涼水鼓搗了一陣,唐慶生還是沒有動靜,林新河立刻叫手下把人送去江城市中心醫院,人剛送走電話就到了。
杜鋒現在被外面的兩兄弟罵得縮頭耷腦,這兩個傢伙罵人的天賦很強,足足半小時過去就是沒一句重複的,他們一唱一搭配合得恰到好處,局裡的人上去一撥又一撥,可誰都不敢上前討沒趣,人家證件往臉上一貼,局長來了也是白搭。
不知道為什麼,杜鋒對外面叫罵的徐青並無惡感,相反他還是心存感激的,曾經的救命之恩他是不會忘的,相比之下罵幾句就無足輕重了,他現在要催促專案組儘快把人送過來,否則惹毛了外面兩位會很麻煩。
電話很快接通,林新河如實說了唐慶生中暑送進醫院的事情,這位還沒上任的廳長大人終於忍不住發飆了,把專案組長好一通臭罵,可罵完了事情還得解決,他嘆了口氣準備起身。
江思雨先一步站起身來,低聲說道:「杜廳,還是讓我出去跟他們解釋清楚,順便帶他們去醫院,相信只要把事情處理妥當了他們也應該不會胡攪蠻纏,我跟徐青以前還有些交情,多少要給點面子。」
杜鋒點頭道:「好吧!你新來乍到,有什麼問題儘可能往專案組和我身上推,反正過了今天,明天他們想找我就得去東江。」
江思雨面色微微一愕,她真想不到這種叫人推卸責任的話會從杜鋒口中說出來,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杜廳長拿外面那兩兄弟沒轍了。
「好,我現在就去。」江思雨咽了口吐沫,一臉正色的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出了局長辦公室。
徐青和唐國斌不笨,他們完全有能力衝進公安局鬧個天翻地覆,可到頭來只會適得其反,他們這樣做的目地就是要讓杜鋒乖乖的把人送出來,兄弟倆指名道姓把這位即將上任的常務副廳長罵上一頓,就當是給他踐行了。
江城市公安局門口有人大罵的消息不脛而走,各大活躍在江城的媒體收到消息開始陸續趕來,局裡的幹警們自發組織起來阻擋媒體和圍觀群眾,他們沒本事讓兄弟倆住嘴,但有能力封鎖消息,這種糗事抖落出去無疑會讓剛破獲了大案的江城警方顏面掃地。
兄弟倆精力充沛,根本沒有要停嘴的意思,唐國斌在公安局是有內線的,他知道帶走老爹的是省廳派來的專案組,這些人辦公地點根本不在市局,杜鋒就貓在局長辦公室,只有他才有辦法聯繫上專案組那些傢伙,狠狠的罵他就會很快有結果。
兄弟倆遠遠的看到一名穿短袖制服的女警官,徐青看到她嘴巴就好像突然斷電的揚聲器似的停了下來,眯眼望著對方越走越近。
江思雨走到兄弟倆對面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的說道:「你們兩個別在這兒浪費口水了,馬上去中心醫院,唐伯伯中暑了。」
「什麼?中暑?」兄弟倆眼睛瞪得跟兩對牛鈴鐺似的,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罵了半天事情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