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零七章噩耗
黑夜隱去,破曉的第一抹晨光從圖加喀湖面上升起,光明驅散的不僅是黑夜,還有殘留在空氣中的血腥味道。
岸邊的龍衛已經撤走,也帶走了所有屍體,只留下一片滿目蒼夷沙土地,偶有幾隻水鳥飛到湖灘上休憩還能在細卵石夾縫中找到幾塊遺落的鮮肉。
嘩啦!從不遠處的密林中閃出兩頭壯碩的雄狼,它們站在樹林邊扭頭環視一周,低頭翕動了幾下鼻翼,彷彿在嗅聞著空氣中的味道,犬科動物的嗅覺是人類的一萬五千倍以上,可以敏銳的捕捉到空氣中不一樣的氣味分子,兩頭雄狼就是在用嗅覺辨別不一樣的味道。
須臾間,兩頭雄狼抬起頭來,一溜小跑到了湖岸邊一個沙土坑旁,低頭用爪子迅速在坑內刨挖著,很快被它們刨出了一串珠子,和兩個染血的拳套,兩頭雄狼抬頭嗅聞了一下空氣中的味道,迅速叼著三個物件轉身跑進了樹林,只留下兩排淺淺的爪印。
紅牙酒吧今天大門緊閉,門上第一次掛出了暫停營業的牌子,酒吧內坐著任兵和一眾武魂精英,皇普蘭眼眶含淚坐在一旁,雙手捧著一個大背包,大家都在默不作聲的等待。
仇童兩位供奉拚死掩護眾人撤離,大家心裡都明白定然是凶多吉少,小徐供奉與帶來的王老合力大戰三名半聖武者,勝負尤未可知,但半聖傀儡胡凱的死眾人都看在眼中,任兵帶來的天境傀儡也僅剩一名,此次華夏武魂元氣大傷。
妖夜獨坐在離大門最近的位置,伸長著脖子從牆邊一個小窗觀察外面的情況,他今早派出去兩個手下前往圖加喀湖畔打探消息,按理說現在應該回來了。
任兵眉頭緊擰,他知道留在這裡並不安全,一旦被龍門中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他又不能離開,幾位供奉生死未卜,他不能離開。
叮一陣手機鈴聲突兀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任兵身上,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立刻接通,話筒中傳來何尚熟悉的聲音:「謝天謝地,能接電話還好,頭兒,你們趕緊撤回來,別管什麼龍門鳥門了,咱們不蹚這渾水,麻痹的,當咱哥們是傻的,誰喜歡拚命誰去。」
任兵沉聲問道:「怎麼回事?你小子把話說清楚。」
何尚大聲罵道:「麻痹的,軍用直升機半路上說沒油了,把咱哥們撂在半道上了,我懷疑有人在咱哥們背後玩陰的,反正你們趕緊撤回來,聽到了嗎?喂……」
任兵渾身一震,臉上的表情倏然大變,獃獃拿著手機靜坐不動,任憑電話里的何尚扯著嗓門叫個不停。
軍用直升機半路上沒油了,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分明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想斷了華夏武魂所有支援,不管是誰,其用心之險昭然若揭,只要斷了支援,華夏武魂和龍牙戰隊在渾然不知的情況下與龍門死磕必定凶多吉少。
任兵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渾身如墜冰窟,陣陣徹骨的寒氣從體表滲入心裡,或許從一開始就有人作梗,借故支開神聖刀鋒,但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那些人希望看到的已經成為了現實……
何尚在電話那頭叫了一陣好像猛的明白了什麼掛上了電話,很快皇普蘭捧著的大背包里傳出一陣電話鈴聲,這個背包是徐青的,他的手機就放在裡面。
皇普蘭愣了愣,伸手打開背包取出了手機,猶豫了一下接通了電話,話筒中傳出何尚急促的聲音:「老大,頭兒抽什麼風啊?」
皇普蘭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把手機塞進了一旁默默抽煙的唐國斌懷裡。
唐國斌把煙頭撂下,站起身走了兩步才把手機放到了耳朵上,壓低了聲音說道:「你老大不在,我是唐國斌,長話短說。」
電話那邊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何尚不是傻瓜,他已經感覺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過了半分鐘左右才低聲說道:「唐哥,老大在哪兒?」
唐國斌臉上現出一抹苦澀,低聲說道:「你老大沒事,現在真他娘的忙,忒雞別忙,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何尚長舒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唐哥,馬上叫老大閃人,告訴他今天我們趕不到了,最遲明天,我就是爬也會爬過來。」
唐國斌伸手在臉上重重抹了一把,低聲說道:「行,我會轉告,掛了啊!」說完趕緊掛上電話,再抹一把臉,沾了一手濕。
就在這時,守在門口的妖夜突然站起身來,快步走過去打開大門,從門外走進來兩個身材健碩的白人青年,其中一個進門立刻把一個布包交給了妖夜,低聲說了幾句。
妖夜連忙用顫抖的手指打開了布包,裡面有一串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珠子,還有兩隻染血的拳套,他臉頰上的老皮劇烈抽搐了幾下,偏頭對兩個白人青年沉聲吩咐了幾句,把手一揮讓他們離開。
妖夜站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捧著布包走到了皇普蘭跟前,把手中的物件放到了桌上,低聲說道:「他們找到了這個,從氣味上分辨是尊主留下的東西。」他知道這個女人跟尊主關係不一般,東西自然也應該第一時間給她看。
淚眼婆娑的皇普蘭抬頭望了一眼桌上的物件,整個人如遭雷攝般劇烈顫抖起來,伸手一把抓住拳套捂在胸前,放聲嚎哭。
悲嗆的哭聲驚動了所有人,唐國斌立刻轉身一個箭步衝到了桌旁,他伸手抓起那串珠子捏在掌心,再看一眼皇普蘭胸前緊緊捂住的拳套,一切都明白了。他往後踉蹌一步,一臉失神的喃喃念道:「不可能,青子是打不死的,麻痹的,這怎麼可能……」
淚水好似湧泉般從眼眶中淌出,唐國斌沒有去擦拭,就這樣獃獃望著手中的珠子低聲喃語:「青子是打不死的,多少龍門雜碎不夠他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原未到傷心處,他情願相信青子是打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