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三百三十八章喝的酒流的淚
王巢憑著敏銳無比的嗅覺很快找到了坐在山頂發獃的徐青,可他很快注意到主人臉上有一抹濃濃的不悅之色,轉念一想就猜到了其中因由,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片遞到主人面前。
徐青皺了皺眉頭,接過紙片展開看了一眼,是兩排彩印人像,上排是索羅和央金的頭像,父女倆的頭像特意用紅筆畫了個圈框住,下排是主僕倆跟一身穆斯林女人打扮的凈慧師太,三人頭像下方各用紅筆寫了個字。
王巢沉聲說道:「主人,你知道咱們頭像下面寫的是什麼?」
徐青搖頭道:「不知道,因該是咱們出列那城的時候被沿路的攝像頭拍到的照片,鬍子兵效率也夠快的,連彩圖都給咱們印出來的。」
王巢咬咬牙說道:「這種彩圖來的大鬍子兵人手一張,見到我站在水潭邊端槍就掃,我留了個會說華話的鬍子兵問了幾句,是沙魯將軍親自下的命令,除了父女倆要活的,咱們這些人可以就地解決。」
「就地解決!」徐青臉上的表情倏然一變,他已經明白了老旱魃大開殺戒的原因,人家都要對他格殺勿論了,難道還伸著脖子待宰么?
王巢一臉正色的點頭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殺的都是對我開了槍的,那些狗沒撲上來咬我,所有它們都活著。」
徐青說道:「知道了,咱們趕緊跟過去找人,你背我過去快些。」他把手中的紙張重新疊好揣進了口袋,上前兩步攀上了王巢後背。
王巢找到父女倆和凈慧師太並沒花多少時間,一路上好像有了某種默契似的都沒有人提起關於追兵的事情,大家在山上繞了一段路才牽著毛驢下山重新走上了大路,他們不會再做停留,所有人心中的目標只有一個,回華夏。
華夏武魂總參辦公室內充斥著一股刺鼻的酒味,任兵正伏在辦公室打瞌睡,最近這段時間他都處在一種半醉半醒的狀態,整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睡醒了就喝,喝醉了就睡,彷彿外面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無關,只有醉了,才能暫時忘卻一些東西。
咚咚房門被人敲響兩下,桌旁的任兵略微挪動了一下身體,繼續睡他的大頭覺。
吱!房門被人輕輕推開,皇普蘭和鶯歌放輕了步子走了進來,鶯歌手臂上挽著一件軍大衣走到任兵身旁,把衣衫披在他身上,然後伸手拿走了桌上兩個酒瓶,動作輕柔而熟稔,自從華夏武魂從龍嶺歸來后她幾乎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
皇普蘭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嬌艷的臉龐透出一抹難掩的憔悴,她走到辦公桌對面坐下,望著任兵頭頂絲絲銀髮,就這樣獃獃的望著,她心裡知道,眼前的男人背負了太多,一夜鬢髮斑白,兩夜滿頭銀絲,不飲不食過了兩天兩夜,他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回華夏。
華夏武魂和神聖刀鋒沒有人反駁任兵的話,因為大家心裡都明白他做出的決定正確,然而回到華夏后等待大家的卻是讓人失望的沉寂。任兵跟何尚被叫去總參作戰部開會,迄今為止沒有人知道會議的內容,兩個男人回來后成了一雙醉貓,每天除了跟酒撒氣就是呼呼大睡。
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龍門一役留給武魂刀鋒的是一段無法忘卻的痛苦記憶。
鶯歌站在任兵身旁,一手輕按著隆起的小腹,一手輕輕撫摸著男人白髮蒼蒼的頭頂,她能感覺到腹中小生命的跳動,也能感受到男人心頭的哀傷與無奈。
「小蘭,你還是回去吧,他這樣是沒辦法跟你說話的。」鶯歌嘆了口氣,眼中閃動著兩點晶瑩的水光,她吸了吸鼻子,想儘可能抑制住心中涌動的情緒,可她做不到。
皇普蘭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低聲說道:「頭兒,我知道你能聽見,待會我就帶小柔一起回江城,你還記得以前最喜歡說的話嗎?有的東西沒辦法逃避,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振作起來,我們都相信他還會回來,對嗎?」
鶯歌感覺按在任兵頭頂的手掌心傳來一陣顫動,雖然很輕,但她能感覺到。
皇普蘭苦澀一笑站起身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疊好的紙片傾身放在桌面上,低聲說道:「頭兒,我走了,這是我的請假條,保重。」說完轉過身來,剛走出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桌旁的男人,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鶯歌低聲說道:「小蘭,你出去時候要小心。」掌心又傳來一陣顫動,她很自然的撫了撫。
皇普蘭重重一點頭道:「明白,好好照顧頭兒,還有肚子里的寶寶,走了。」說完轉頭徑直離開了辦公室,沒有半分猶豫,她還要去江城,那裡是徐青生活過的地方,她堅信總有一天小男人會回到那座城市。
磕磕的腳步聲漸行漸遠,直到完全消失,鶯歌伸手輕拍任兵頭頂,低聲說道:「我知道沒睡著,起來吧,我們之間沒什麼好隱瞞的。」
話音剛落,任兵呼一聲抬起頭來,伸手一把抓起面前的『請假條』打開,紙條上寫著一行清秀的字跡,武痴前輩藏身聖武堂懸崖下,傷愈……
任兵兩道白眉微微上揚,伸手從抽屜里摸出個打火機點著了紙條,任它在指尖燃燒,兩點火焰在他眼眸中小幅跳動。
神聖刀鋒基地,這裡跟武魂基地里的沉寂不同,走進基地大門就能聽到一陣陣吆喝聲,骰子在盅內搖動的嘩嘩聲,骨牌拍在桌上的脆響聲,扯著嗓子罵娘的喧囂聲……這裡儼然成了一座大型地下賭場,酒大口的喝,鈔票大把的撒,何尚不是傻瓜,他也不會一個人喝悶酒,有錢大家賭,有酒大家喝,他還突發奇想招來了幾位身材惹火的女異能者,穿著比基尼戴著兔耳朵端著酒水走動,美其名曰,讓歡樂沖淡憂傷,讓煩惱滾他娘的麻蛋。
何尚每天都賭,每天都輸,他沉醉其中樂此不疲,他心裡同樣有一個信念,老大會回來的,到時候讓這幫唧唧歪歪的傻犢子們好瞧,等待要快樂,喝進去的是酒,流出來的是尿,是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