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信任無非就是兩個字
神絕冥慵懶的將茶杯放下,終於正了身,視線全都落在月流蘇身上,看到她的淚珠不停的往眼眶外滑落,他的心口如針紮一般難受,可是,眼前站著的人兒對他來說是如此的陌生,那這種紮心的感覺從何而來呢?
月流蘇倔強得一把將淚珠擦去,她才不會在這裏哭得跟個笑話,早知今日,她也不必帶著兒子奔波於此了。
“神絕冥,你別後悔!”月流蘇狠狠的道,將目光從他身上挪開,大步的離開。
既然他不再記得她,沒關係,現在她也已經見到了,今後,她再也不會念想著他,既然如此,各奔天涯,各自安好。
“站住!”神絕冥出口喝住。
月流蘇腳步微頓,卻沒有轉身,她的話中卻有一股賭氣的意味,“神絕冥,我們早已兩不相欠!你既不再識得我,無妨,我也不會強求,你且過你的風花雪月去吧!”
她不作停留,大步的跨出門龕離去。
“站住……”神絕冥看到月流蘇逐漸走遠的身影,突然好似要失去什麽一般,幾乎毫不考慮,身形一閃便消失在原地。
月流蘇身形一閃便從神主府中離開,等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儼然已經站在了神主府緊閉的大門外,朝著神主府的大門,她嘴裏啐了一聲“呸!”
“老娘還不稀罕!神絕冥!你以為你是什麽!我月流蘇怎麽可能為了你不吃不喝,犯不著!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走著瞧!”
可惜,月流蘇一轉身,腦門便重重的撞上了堅硬的東西,“哎喲!”她捂著腦門叫喚一聲。
“你走路沒看路嗎?”她沒好氣的說了一聲,這時候她還在氣頭上呢,方才還被自己的男人指著說不認識,這會一出來便來了個添堵的,她心裏能順暢?
但是等她抬起頭的時候,映入眼簾的便是神絕冥那雙擔憂的眸子,“你無礙吧?”
“額……”月流蘇突然覺得自己的腦門突然就不疼了,“讓開,我要走了。”她沒好氣的說,繞過神絕冥便打算離去。
天知道,她在對他說那些狠話的時候,心如針紮,誰又知道她五年的堅守,換來的竟然是一個不認識自己的男人?跟一個笑話一樣。
然而,她走了還沒幾步,神絕冥那高大修長的身影又擋住了她前去的路。
月流蘇心情不怎麽美麗,沒好氣的道:“你讓開。”
“本尊想問問,我們之前真的認識嗎?”神絕冥語氣雖說沒那麽輕柔,但是比之前的冷漠要好得多,但是這句話落在月流蘇的耳中就不是那麽悅耳了。
她仰起頭來,與他的目光直視,“神絕冥,你以為你是誰?我月流蘇沒了你一樣可以。”
想到一些事情,她突然一聲輕笑,“要是那一刻我沒有遇到你,該多好?現在的我是不是吃我的過我的?不會為了一個平白無故的你而惦念,最後……”賭上了自己的一生,事實證明,她好像輸了?輸在了他的一句“你是?”
她粉唇上一抹輕笑,隨之與他擦肩而過,她想,在他不識她的那一刻,大抵心如死灰吧……
然而,月流蘇走了大概沒五步路,便從身後傳來一陣刺鼻的血腥味,她已經許久沒有聞到這股味道了。
她腳步一頓,秀眉緊蹙,轉身,儼然看到神絕冥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目光,然而在他腳下,便是一攤熱血。
月流蘇目光一怔,飛快的跑上前去將神絕冥的身體扶住,“你怎麽了?怎麽會這樣?你都這樣了還跑出來追我,你到底想幹什麽?”
“本尊隻是想問,我們何時見過?姑娘一直動怒,本尊隻得跟來了。”都這時候了,神絕冥竟然還有心思說正經話。
“不說這些了,我先送你回去。”此時,月流蘇一鬆手,便看到自己滿手的血跡,她心中赫然驚住,原來,他真的受了很重的傷……
方才隻顧著自己了,完全將他忽略掉,現在想起來,自己還真是該死!
看到自己的右手上滿是鮮血,就知道他此刻傷得多嚴重了。
“無礙。”神絕冥淡淡的道,他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排斥月流蘇的接近,甚至,還想朝著她靠近一點,再進一點。
“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呢?我先送你回去。”看到神絕冥那逐漸蒼白的臉色,月流蘇心疼不已,賭氣歸賭氣,真的放任他不管的話,她良心過不去啊。
此時,他們正站在神主府的大門十米開外的地方,雖然目前安靜,但是隨時都有人從旁邊經過。
“跟我來。”神絕冥突然伸出手掌來,一把抓住月流蘇的手腕,身形一閃,帶著她便消失在原地。
等到月流蘇回神的瞬間,神絕冥儼然已經帶著她回到了神主府中,並且好似正是他的房中,此時,神絕冥再也撐不住了,一口炙熱的鮮血噴出。
“噗!”
“神絕冥!你怎麽了?我現在就去給你找醫師。”月流蘇雙手扶著神絕冥,此時能感受到他的重量幾乎都讓她承受了。
“別去。”神絕冥一聽,緊緊的拽住月流蘇的手腕,鎮定道:“在桌上有止血的紗布,你會簡單的包紮,我記得,你會。”他隻是潛意識裏覺得,月流蘇應該會。
“你……”月流蘇驚愕住了,他說什麽?他記得……
“我會,我先扶你躺下。”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想來他不想找醫師的目的,不過是不想將自己的傷透露出去,或者,真的是他傷得太重了。
等到月流蘇解開神絕冥的衣袍的那一刻,他身上純白的裏衣竟然全都被鮮血染紅,絲毫沒有留下一絲純白的縫隙,太可怕了……
將那一層被鮮血染紅的紗布用剪刀剪去,再用幹淨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將他背後的血漬擦去的時候,露在外頭的是那猙獰的傷口,無數密集到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都顯露在她眼前!
她手中的紗布已經全被鮮血浸濕了,還是那熟悉的背,但是卻布滿了一些陌生的傷口,就在她擦去血漬之後,又一些殷紅的鮮血滲了出來,她又拿起幹淨的紗布輕柔擦拭著。
她處理傷口已經習慣了,但是在看到他背上那數不清猙獰的傷口的時候,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傷口深淺不一,有些好似能看到那錚錚白骨,有些淺在表麵。
尤其是在看到神絕冥安靜的躺在床榻上,一聲不吭,任由她在他背後的傷口上塗塗抹抹。
紗布用了不少,但是那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滲。
“這……”月流蘇有點納悶了,按理說他受傷也有幾日了,但是為何傷口絲毫沒有結痂的跡象,就如同剛被別人劃的一樣。
“可能止血?”神絕冥語氣淡淡,聽不出絲毫驚慌的程序。
“我盡力。”她答,再這麽下去,他怕是會鮮血流盡而亡了。
她從空間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粉色瓷瓶,裏麵裝著她平時煉製的丹藥,全都是為受傷預備的,卻一直沒派上用場,徑直的從丹藥瓶中將丹藥全部都倒出來,遞給神絕冥。
“全部服下。”
看到神絕冥這無動於衷的模樣,她不禁又問,“你是怕我毒死你?你這麽下去,還用不著我動手呢。”
神絕冥蒼白的唇角扯起一抹邪魅的弧度,直接捧起月流蘇的手背,將她那一手心的丹藥全都吞了下去。
“你……”月流蘇懊惱的縮回手!天哪!她方才感覺到了什麽!是神絕冥柔軟的唇瓣與舌尖,那種軟軟的感覺簡直要殺死她的少女心啊!
她真沒想到某人竟然會趁機占她便宜。
“繼續。”神絕冥冷靜的道,卻在月流蘇沒注意時,揚了揚蒼白的唇角。
“你受傷多久了?”月流蘇嚴肅的詢問道,她手上的動作不停歇,繼續替他擦拭著傷口。
“七日。”神絕冥回答。
“七日了?”月流蘇深蹙眉心,這根本不像已經受傷七日的傷口,別說結痂了,就連止血都止不住。
看這傷口的原因,怕是隻有他本人知道了。
“說吧,你這傷口是怎麽回事?七日了,竟然還沒有想要愈合的景象。”她淡定的替他止血,這個傷口雖然不會立刻要他的命,但是想來他提前從天海撤回來,怕就是因為這傷口的原因。
慢著,現在她對神絕冥來說,應該是一個陌生人吧,但是他為什麽……
願意相信她?
難道不怕她也是來害他的嗎?
“可能縫製?”他突然出口問出一些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事情。
“能,但是若是繼續滲血,縫製了就相當於給你造成更重的創傷,你這傷口處理得還挺好,但是也避免不了感染的可能,到時候怕出現一係列的並發症,這裏的醫學科技並不發達。”
“看你這傷口,若不是你底子醇厚,現在怕是命歸黃泉了吧。”說這番話的時候,其實她心疼不已,她不在的這些年,他都是怎麽熬不過來的?以前呢?是不是也跟今日這般受過這麽嚴重的傷?
突然不敢再繼續想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