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作戰中心
在士兵的帶領下，羅德來到了巨大的實驗車間，一排排實驗設備旁站滿了研究人員，他們分成四人一組，有人負責在材料室來回拿實驗原料，有人負責把合成的材料送到測驗計算車間拿檢測數據報告，這場景讓羅德大開眼界，和自己之前的研究比起來，這裏簡直就是研究數據的生產工廠！
羅德看得眼花繚亂時，正麵走來一個體型魁梧穿中山裝頭發濃密的中年男人，他臉上的皺紋如同輕微刀傷痊愈過後留下的殘疤，他腳步堅定的走向羅德和士兵！
“報告院士！人已經幫您帶到!”
“好，去吧！”
“你就是羅德？歡迎你，我是作戰中心項目負責人，丁俊！”
他說話的方式讓羅德感覺異常親切，和自己印象中那暴躁的父親比起來，真的好得太多太多，羅德和中年男人說話時，總會拿他和自己的父親比較，包括大學時的老師，和學校做飯的大叔……
“你好，我叫羅德！”
“這裏是我們的實驗車間！”
“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
“作戰中心每天都要對上萬種高強度特種材料進行分解、合成、測試，每天我們的計算測試車間要進行幾十萬次的原子排列計算，試圖在微觀層麵找到突破！我們的數據庫已經積累了上千種超級材料，但是強度還是達不到指標的百分十！”
“那……這樣做的目的呢？”
“目前軍方和官方還沒有很明確的指示，但是有一點，就是需要尋找一種超強材料，這種材料必須耐高溫、高壓、極限抗壓抗拉的強度要超過4000000兆帕，那麽高強度的材料，目前世界上還沒有！至少現在還沒有發現！”
“您說的……是強分子聚合材料？”
“對！那種材料的強度從物理理論上來說，是天文數字，它擁有絕對的零度、絕對光滑的鏡麵表麵、並且在任何的外力作用下不會發生形變！”
聽了丁峻的話，羅德沉思了片刻，接著說到：“人類目前的技術，根本沒有辦法製造強分子聚合材料，就算自然界中有這種材料，人類也找不到比強分子聚合材料更高強度的東西製造成機器去破壞它，鍛造它，它根本，不能為人類所用，更別說對它進行研究，所以我覺得，我們的研究，有點荒誕！況且，強分子聚合材料目前還處於理論階段！”
“這就是為什麽我們現在要采取合成的方式！對了，聽說你之前的研究不就是這種材料嗎？有什麽成果嗎？我們業內的人可都知道你們是被科學院重點關注的對象，希望在你們身上！”
“沒有！沒有成果，沒有論文，更沒有研究報告，就是一塊兒破隕石而已，快告訴我我的工作內容吧！”
丁峻抬起頭，露出一抹遺憾的微笑說道：“你的工作就是和他們一樣，隻不過你有另外一種選擇，那就是回地麵上工作，反正時間不多了，希望也是渺茫的，你就算留下來工作。對整體項目也起不到什麽關鍵作用！”
“丁院士，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聚乙烯塑料，算不算一種超級材料！”
“算是吧，但它強度不夠，和我們的項目沒有關係！”
“那你能消滅它嗎？這種材料無論你怎麽處理它，它依然客觀的存在！降解需要成百上千年！”
“這些我當然知道！”
“所以我覺得，任何超級材料都不能落在人類手裏，這隻會加速人類的滅亡時間而已！”
丁峻笑道：“哈哈哈哈！熱血青年心胸真是寬廣，還裝著人類的命運！！但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個項目，就是關乎人類命運的項目，能不能研製出這種超級材料，直接影響人類命運的走向，看來，在作戰中心工作並不是你的追求！”
“的確，我的理想世界是我畢生的追求，雖然可能無法實現，但您還是不肯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這就是不同年齡段產生的鴻溝，看來你們這一層級的人還是不太相信年輕人！”
“你要知道，身在我這個位置並不能像你們這個年齡段的年輕人，想做夢就去做夢，現實不允許我們這麽做，也是，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但不能太理想化，那樣會毀了現實中的你！因為生命的本質，本來就隻有生存而已！不過，也好，年輕人多看看外麵的世界也不是不可取，我們這裏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離開還是留下，但是回地麵上工作你隻能到科學院進行超級分子材料的研究工作，畢竟國家為了培養這方麵的人才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謝謝丁院士”
“那……別那麽快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最近在試驗的新材料，走吧！”丁俊說完，便揮手叫停了一輛送材料的穿梭車，羅德和丁峻站了上去，穿梭車行駛了十分鍾，終於到了實驗車間，巨型鋼鐵拱門下，穿梭車來來往往，剛到門口，便能聽到那震耳欲聾的嘈雜聲，這聲音好像羅德小時候在小鎮上的磨坊的磨麵機器發出的一樣，相比起來，這個要更沉悶，分貝更高！
丁峻和羅德在安保人員的嚴密檢查後，走進了試驗車間，在他們進車間之前，安保人員向他們發了兩幅頭戴式耳機，為了保護聽力之外，它們的接收裝置經過特殊的調頻，隻能接收人類說話的聲音頻率！所以在這麽嘈雜的環境下，他們能非常順利的交流！
實驗車間是一個長方形的巨型建築，各種大型的機器坐落在其中，如同汽車工廠的吊裝車間！兩旁的機器一字豎著排開，羅德一眼看不到邊！
此時一個穿著防塵白色工作服的人拿著筆記本電腦在各個機器之間穿梭，記錄著數據，眼看便到了切近，這是裏是他記錄數據的最後一台機器，此時他看見了丁峻！
“丁院士？您來啦！”
“嗯，我帶羅德過來看看我們的車間！”
“丁院士，你這就不對了，這些破機器有什麽好看的，你太不了解年輕人了，你就是羅德？我叫張畔！很高興認識你，你們跟我走！我相信你一定會對我們最新的成果感興趣的！”
一行三人來到了強度實驗室，實驗室的三邊牆被一個個大型多層貨架放滿了，每一個貨架格下麵想對應的，就是各種英文名稱！auiop02、auiop03、………
“羅德同誌，不用看，看你也看不懂！這些是材料的名字和代號！有一千多種呢，都是一些你沒有見過的新材料，張畔說完隨即按了那麵並沒有堆放任何東西的牆麵上的一顆紅色的按鈕，那麵牆隨即翻轉傾斜上升拉平貼近了天花板！牆的另一邊是一個更廣闊的空間，空間兩旁的架子上掛有各式槍械和各種口徑的反坦克單兵裝備，最引人矚目的是一些小型導彈發射裝置和旁邊的兩輛坦克！
“這裏是靶場，是測試一些常規武器對材料的損壞程度的地方，也是我們工作人員“娛樂”的地方，下麵進行一個常規武器測試，這次測試的材料是一種很“有趣”的材“本次測試是由機器人完成！”
張畔從貨架上取下一塊兒巴掌大反射著藍光的材料，看樣子像極了一塊兒不透明的玻璃！
“這是auiap100D”
隨即三人便走進了靶場，張畔把材料在靶桌上立了起來，立好之後，張畔便開始去操控室操控機器人用突擊步槍對這塊兒材料進行射擊！子彈從槍口飛出，準確命中auiap100D，羅德的猜測是這東西頂多是個防彈材料，沒什麽好稀奇的，可接下來的一切，顛覆了羅德的認知！隻見那顆子彈在命中auiap100D之後，機器人手中的突擊步槍突然被反彈回來的子彈擊中槍口！
羅德驚歎：“這？百分百原彈道回彈？這是什麽材料？”
“羅德同誌，不用我慢回放你都應該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不，那塊鋼板居然沒倒？還能吸收掉子彈撞擊的動能並完全反饋給撞擊者！更詭異的是這子彈居然按著原來的軌道返回了……不可思議！那塊兒材料沒有作任何的固定還能紋絲不動……”
“還沒看夠的話，或者你還不敢相信，那我就換一個反坦克炮彈，這是你看到的第二次實驗，也由反坦克炮彈機械發射裝置完成，你們請遠離一些！”
反坦克炮彈發射架上的炮彈已經準備就緒，張畔按了發射按鈕，一顆反坦克炮彈便飛了出去，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炮彈居然沒有爆炸，而是原路飛回了發射架上，發生了巨大的爆燃！煙霧散去，那塊兒材料依然紋絲不動，連痕跡都沒有留下！
“丁院士，這不就是你們需要的材料嗎？”
丁俊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羅德，這並不是我們這個項目需要的材料，我們這個項目需要的材料是一種韌性和強度還有可塑性都要達到超高標準的材料！目前這種auiap100D隻能用於人類的防禦公事！而且它的可塑性極底，這種金屬的原材料產量極低，無法做到大量快速生產！”
張畔從操作室走出，又回去拿了一塊兒天藍色大拇指大小的材料，一行人又來到了小型高溫實驗車間！
“這是auiap03，這種材料異常耐熱，請看！”
隻見張畔把手裏的天藍色材料放進一個小型熔爐裏，隨著溫度的升高，熔爐裏燒紅的金屬液慢慢把藍色材料吞噬了！五分鍾後，張畔把材料用夾子夾了出來，隻見那天藍色的材料並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晶瑩剔透的的藍色，形狀也沒有發生改變！
“羅德同誌，摸摸！”
“什麽…我…”
“沒關係的！”
張畔看出了羅德的疑慮，便把材料放進自己掌心裏，再把手伸到羅德麵前！
羅德伸手接過了材料，他的手掌觸碰到材料時，忽然震驚了！這溫度居然並沒有升高，相反還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對，是不是冰涼的感覺？這是一種類晶體材料，它幾乎沒有導熱性！這應該是目前耐熱性最好的材料了，它從合成那一天起，它的溫度就能一直恒定在±10攝氏度，但它有一個缺點！”張畔說完，便把羅德手中的材料推到了地上，隻見這接觸地麵的同時材料瞬間碎成了粉末！
雖然張畔讓他看到了那麽多神奇的材料，但是羅德還是決定回到地麵上，他突然特別懷戀在地上的感覺，他不想待在這個地下研究所！
第二天，羅德便回到了地麵，他們今天，要去科學院報道，同行的，還有一個齊耳短發的女孩，這女孩穿了一身潔白的連衣裙，連衣裙下，那雙白皙的雙腿撇向車門的另一邊，她呆呆的看著車窗外的一切！
“羅大兄弟，不是我說你，你放棄了一個很好的工作機會，現在形式不太樂觀，你在地下工作，至少在以後，安全問題可以得到保障！”
“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羅德開始沉不住氣吼道！
吳越邊打方向盤邊說：“至於具體什麽事，得等下一次安全大會才能知道，但是我向你保證，絕對不是你願意知道的事！你們既然選擇去科學院工作，那就好好工作吧，盡力為國家做出點科學成果來！”
幫女孩搬行李的時候，羅德小聲問道：“你也覺得他們的研究不切實際？”
“不隻是你我覺得，是他們自己都這麽覺得！”
聽了女孩的話，羅德更加不解的問“那他們為什麽還要那麽拚命的重複著徒勞的研究？”
女孩傲嬌的說：“總比，坐以待斃要強上百倍！像我們，就是坐以待斃的那種”
羅德聽完，扛著行李頓時停下了腳步，片刻，又跟上了女孩！
拜別了吳越，羅德再次在科學院外的餐廳露天椅子上見到女孩，她依舊是右手撐著下巴，呆呆的看著遠處的崇山峻嶺！
“怎麽？你也報道完了？”
“科學院為什麽在這麽偏僻地方？”
羅德在她的旁邊坐了下來，笑著說：“這有什麽不好嗎？坐落在群山之中才好呢！環境優美，我覺得……是個很理想的工作環境！”
“你喜歡山嗎？”
“當然！我在山裏長大，你呢？”
“我不喜歡山，太擋視線了，我喜歡站在高樓俯瞰整座城市，這山，正好擋住了一切，讓山裏麵的人認為，這個世界，隻有山！”
羅德開始思考女孩說話的含義，此時女孩的目光從山頂轉移到羅德身上，他似乎看出了羅德的想法，她再次移開視線說到：“我說這話沒什麽意思！不用想太多！”
羅德回過神來抬起頭再次問到：“看來你似乎是個理想主義者！”
女孩微微翹起嘴角說到：“是啊，我的確是個理想主義者，隻不過理想主義者大多數都是那些文科生，理科生在普通人眼裏大多數都是現實主義者！”
“那，你有幻想過你的理想世界嗎？”
“幻想過，但理想世界始終都是無法實現的，因為它和現實的差距太大，如同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就像現實中不可能存在你的夢中人一樣！”
羅德忽然覺得眼前這女孩說話的方式讓他覺得很舒服，和她坐在一起的感覺很微妙，他甚至開始分不清此時此刻是現實世界還是理想世界！
兩個月的時間裏，羅德喜歡上了這個叫楊貝敏的女孩，他喜歡她古怪的性格，喜歡她的恬靜、淡雅、同樣是在一個繁星點綴夜空的夜，結束工作的羅德又去了科學院頂樓那小小的天台，因為每當這樣的夏夜，她總是喜歡獨自一人走上天台，這天台很小，小到兩個人的距離不得不拉近了許多！
羅德慢慢走到楊貝敏身邊，愣了好一陣子，才開口：“這個時代，像我們這樣喜歡仰望星空的人已經接近絕種！你知道我理想世界的鴻溝是什麽嗎？”
“是什麽？”楊貝敏被這個問題吸引，便不自覺的轉過頭看著在旁邊手扶欄杆的羅德！
“我們之間的距離！”
楊貝敏撓撓頭說道：“哦！我們之間隔著的東西，可什麽都沒有呢！”
羅德並沒有避楊貝敏那茫然的眼神，他認真溫柔的說道：“我可以擁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