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放狠話

  禾苗被損壞的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沒人願意招惹姚家,也沒這個能耐明目張膽的上姚家討說法,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姚秀桂起初還是有些得意的,可得意不了幾天,便開始不是滋味了。


  原本在村子裏頭,大夥兒雖然不太待見她,可能說上話的好歹還有兩三個寡婆子。


  現在,卻是連那兩三個寡婆子也不願意搭理她了。


  “哎,黃阿婆,出來曬太陽啊?”姚秀桂不甘心,試著跟隔壁的黃阿婆搭訕。


  這黃阿婆早年死了老公,女兒又不爭氣,年紀輕輕就給人懷上了孩子,還是個有婦之夫,氣得黃阿婆抓了掃把就趕她出門,說她要敢跟那有婦之夫有什麽牽扯,就跟她斷絕母女關係。


  偏偏那小姑娘一根筋,還真掉頭就跑了。一跑就是十多年,連個音訊也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活著還是死了。


  其實黃阿婆年紀也不大,也就跟姚秀桂相當。不過又是喪夫又是失女的,不到一年時間,頭發就全白了。不知誰先起的頭,慢慢的,大家也就跟著叫她黃阿婆了。


  因為女兒的事情太過丟臉,黃阿婆在村子裏是沒什麽人搭理的,難免有些自卑,平時跟村民們說個話什麽的都誠惶誠恐,生怕被嫌棄。


  換做是以前,姚秀桂是懶得搭理她的。沒想到這次主動搭訕,卻換來黃阿婆的白眼。


  “人心不公,自有天譴。你還是離我遠一些,免得雷公發怒的時候不小心劈錯人。”


  黃阿婆說完,就拿了屋前的一籃子辣椒回到那低矮陰暗的土坯房裏,“砰”的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曾曉正好路過,看見這一幕,差點兒笑出聲來。


  姚秀桂正氣在頭上,看見曾曉似笑非笑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就開罵:“你這個賤蹄子,真真是沒良心。年紀輕輕就在人背後說三道四,遲早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曾曉本來沒有搭理她的打算,可一大早的聽到這樣的咒罵,換誰心情也不好。


  索性停下腳步,冷冷的反諷回去,“可不是嘛,人在做天在看,你是什麽樣的人,大家都心裏有數,哪用得著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要說報應,您還是擔心自個兒吧,可別把一家子老小都拖累進去了才好。”


  “我呸,你才報應,你一家子都報應!”姚秀桂像隻炸了毛的雞,立即跳了起來:“你再胡說一句,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她最怕的就是別人說報應,還牽上她的家人。


  畢竟江燕敏至今還在記恨著她給喜寶兒買爆竹玩,害得喜寶兒手指被炸斷的事兒呢。


  她對這個兒媳婦向來忌憚,如今江燕敏就在屋裏,要聽到曾曉這一番話,指不定回頭又要作了。


  曾曉不屑的“切”了一聲,“你就盡管往死裏欺負我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倒是要看看,你欺負小孩的報應是會報應到你身上,還是報應到你最疼愛的孫子身上。”


  姚秀桂一聽就炸了,丟下手中的東西就撲上去。曾曉也不懼,直接把肩膀上的扁擔卸下來,準備姚秀桂要敢動手,她就狠狠的揍回去。


  一個是惹人生厭的老不尊,一個是無人依靠的小姑娘,輿論肯定是站在曾曉這邊的。


  再說了,以武力值而言,難不成她還會打不過這老婆子?

  她無所畏懼。


  眼看姚秀桂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曾曉想也不想,直接揚起扁擔往她小腿抽去。這扁擔還沒碰到人呢,江燕敏就陰著一張臉走了出來,冷喝道:“你們鬧夠了沒有?”


  姚秀桂的氣焰馬上就消了下來,立即成了一隻鬥敗的公雞,正要回頭討好兒媳婦,曾曉的扁擔就到了。


  腿上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疼得姚秀桂大叫起來,狠狠的瞪著曾曉,一副恨不得將她吃了的表情。


  曾曉凜然的盯著她,晃了晃手中的扁擔,大有“你再敢過來,我就敢再打你的意思”。


  江燕敏帶著一身低氣壓走過來,每走一步,姚秀桂的憤怒就消退一些,逐漸變成不甘,呲牙咧嘴的跳著腿:“燕敏,你瞧瞧,不是我要跟這死丫頭片子計較。但她都打到我身上了,我能不還手嗎?”


  江燕敏冷冷的掃了曾曉一眼,轉頭看向姚秀桂,冷諷道:“你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沒事幹會來招惹你?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閑著沒事做呐?”


  姚秀桂氣得哇哇大叫:“什麽叫我招惹她,要不是她在背後說三道四,其他人至於聯合起來排擠我嘛?你是沒看到,現在連那黃阿婆都敢給我臉色看,她憑什麽?”


  “就憑人家問心無愧,你自己壞事做絕。”曾曉理直氣壯的說:“你做的損事,整個村子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還需要我在背後說你什麽嗎?要臉不要?”


  江燕敏瞪她一眼:“曾曉,你也別得瑟,孟翥欺負我家喜寶兒的事,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這筆帳,我遲早有一天要跟你算。”


  “算就算吧,誰怕誰呢?”曾曉冷笑一聲,重新把扁擔扛在肩上:“你們姚家不就是欺負人欺負成習性了麽,你有什麽招數盡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


  說著,看都懶得看她們一眼,轉頭就走。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回頭一笑:“但是我也忠告你一句,別以為所有人都是這麽好欺負的。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呢,你要逼得我無路可走,我也不介意跟你們抱著一起死!”


  不過是放狠話罷了,她也會,還能說得比江燕敏更狠。


  有錢的人啊,最忌諱的就是什麽死死死的。曾曉豁出去了,就不信她一點忌憚也沒有。


  果然,江燕敏的臉色立即就變了:“就憑你?你還真以為自己有什麽能耐不成?”


  “那就走著瞧唄。”曾曉無所謂的笑了笑,兩手搭在扁擔上,晃悠悠的走了。


  留在原地的江燕敏,卻是一臉的陰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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