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泉眼
方圓三百多個平方的荒地,雜草足有一人高。因為沒有人跡,要進去中間並不容易。
曾曉用隨身攜帶的鐮刀邊走邊劃拉,好不容易才新開辟了一條路出來,朝荒地走去。
雜草裏不時響起息息索索的聲音,偶爾還能看見一條倉皇逃走的蛇尾。夏天來了,越是人跡罕至的地方,越是蛇蟲鼠蟻的天堂。
曾曉慢慢的走著,用力拍打身前的雜草,一來開路,二來也是為了打草驚蛇,免得不小心引起毒蛇的攻擊。
已經很多天沒有下過雨了,地麵還算好走。被踩倒的雜草軟綿綿的,踩上去有種很舒適的感覺。
忽然覺得腳下一涼,仿佛踩到了不同的東西上頭,比剛才更軟綿,仿佛整個腳都要陷進泥裏頭去。
低頭一看,原來已經走到了在山上時看到的濕地。
越往裏走,地上的濡濕越明顯,土地也變得越來越泥濘。有幾棵細弱一些的野草甚至出現了葉片發黃,根部腐爛的情況。
看來,這兒被浸濕已經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情了。能把野草根部浸爛,起碼得有三四天了。
也就是說,她沒上山的這幾天,這裏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水。
曾曉愈發的好奇,也隱隱的有些激動起來。
因為,她忽然想起了自己那個神奇的空間。
空間的範圍是越來越大,裏頭的小山包也越長越大了,已經足足有兩層樓那麽高,外形與碾子山幾乎一模一樣,簡直就是碾子山的全比例縮小版。
而山腳下的小湖泊,不就正好是荒地這個位置麽?
難不成,這兒真的有泉眼?
曾曉一下子激動了起來,扒拉著雜草加快速度往裏頭鑽去。沒一會兒,果然聽到汩汩的流水聲。
循著聲音定睛一看,雜草堆裏,一個拇指頭大小的小泉眼正不停的往外冒著水,周圍的雜草東倒西歪,已經被浸死了不少。
真的是泉眼!
曾曉激動的捂著嘴,興奮得差點兒喊了出來。
到目前為止,她開發碾子山之所以速度這麽慢,最大的難題就是水。
碾子山整體走勢比較平緩,這種山是積不住雪的,用水主要還是依靠人力從山下運送。
那麽大的山坡,每天都要澆水,辛苦可想而知。
種植並非僅僅靠澆水就能有好的收成,還要施肥除草,驅蟲恒溫,每一項工作都不輕鬆。
沒有現代化的種植技術,又沒有合適的水源,開發起來極其困難。
她曾經算過一筆成本,從經過幾條村子的小溪拉管到山上,那是一筆不菲的投入,現在的她,還承擔不起。
就算勉強拉了管,後繼支出就成大問題了。
本來想遲一些再來考量引入現代化種植技術的問題,如今山腳下就有泉眼,如果是個活泉,這一考量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不說短期之內能弄好,至少在這一季作物收成之後,就可以動工了。
曾曉開心得不行,這碾子山果真是她的大福星啊!
從第一次來到這兒,意外被猛虎嚇暈,得到那個神奇的空間開始,她似乎一掃過去的不順,開始頻頻交好運。
要說唯一的不順,大概就是感情了。不過比起其他事情來,那不成熟的感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她細細的觀察著那個泉眼,發現其出水量十分豐沛,而且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旁邊有幾絲細細的裂縫,也在悄然往外麵滲水,把這邊荒地浸濡得多了幾分生氣。
如此看來,這應當是個活泉。
真是天助她也啊!
今年雨水比較少,從開春到現在,雨量隻有去年這個時候的一半。農作物用的水,大部分都是靠人工灌溉的。
旱稻倒還好些,之所以稱之為旱稻,自然是耐旱的。
去年種下的藍莓根部已經深紮在泥底了,也還好養活,可今年才種下的其他苗苗,就有些危險了。
雖然現在看來,所有的苗苗都長勢極好,可這都是幫工們辛辛苦苦從山下運水上去澆灌的。如果有了這個泉水,她們就不必再這麽辛苦了。
曾曉足足在泉眼旁邊呆了一個小時,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泉水不停的往外湧,打濕了她的鞋子和褲腳也毫不在意。直到太陽升上高空,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山腳下的棚子裏,給大家做飯菜。
先前養的雞鴨都快滿一年了,正是肉質鮮嫩又緊致多汁的時候。因為平時漫山遍野的到處跑,個頭倒是不大,飛得卻高。
曾曉費了好半天勁都沒抓到一隻雞,還是方子過來幫忙,丟了兩把穀子,才逮到一隻雞一隻鴨子。
旁邊就有臨時搭建的灶台,鍋碗瓢盆油鹽醬醋都是一應俱全的。打發了方子去東子家拿魚,曾曉趁機進了空間一趟,摘了些新鮮的蔬菜出來。
幫工們忙完的時候,矮桌上已經擺好飯菜了。
蔥油雞,三杯鴨,紅燒魚,涼拌紅綠辣椒絲兒,酸辣土豆絲兒,蒜香油菜心,還有一個紫菜蛋花湯。
菜式不多,都是用大盆裝了的,鮮香酸辣樣樣俱全,看著就食指大動。
“曉曉可真能幹,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做出一大桌子菜,下得廚房出得廳堂,以後誰能娶到你,真真是福氣了!”
說話的是黃阿婆,她今年也才五十歲不到,一個人在家靠種地為生,生活極為困苦。但是她向來是勤勞能幹的,身板也硬朗,曾曉便把她給招進來了。
曾曉笑笑:“黃阿婆,我這才十五呢,說這些未免太早了吧?”
“也不早啦,咱們這些旮旯地兒,十五歲也差不多能到訂婚的年紀了。”黃阿婆等大家都開動了,才拿起桌上的碗筷,隨口道:“昨天你那繼母不是才來給你定了樁婚事嗎,你應了沒?”
曾曉一愣,詫異道:“黃阿婆,你這是聽誰說的?”
要知道,除了她和小豬外,就是住在隔壁的劉嬸都還不知道這件事兒呢。
這黃阿婆是哪兒聽來的風聲?
黃阿婆夾了一塊子辣椒絲兒,“還能有誰,不就那姚老婆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