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此間事未了
“你想要做那救世的菩薩?還是那普渡眾生的佛祖?木九卿!你是無法阻止我的!”
“長生道,長生救世濟天下,可是這是修士的世界,強者的世界追求的乃是至高無上的力量!無情道法難道不正是我們最需要做到的嗎?”
“木!九!卿!你竟早已脫離六道輪回的變數!原來是我聰明反被聰明誤,一直以為這無數的千萬年來,你隻會是那個站在原地的弱者!可笑,原來我才是那個坐井觀天的小醜”
窗外風雪肆虐依舊,屋內酒香暖心安然。
看著破舊窗戶外正在獨自一人喝酒下棋的木九卿,身體依舊無法隨心動彈的木清芩隻能輕歎一聲,睫毛閃爍下的眼眸一刻不停的看著那道掩飾的很好卻依舊遭受重傷的身影,她在木九卿出現的那一刻便放棄了全身的抵抗,很快便昏睡過去,在安陽城百裏外究竟發生了何事,她卻是一概不知,隻記得自己被那稱作雲澤的男子一招擊敗。
“姐姐你醒了!”
“嗯?是你,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是被師兄關了禁閉嗎?”,將目光從木九卿身上轉到聲音出現的地方,入眼便是那喜愛四處漂浮玩鬧的劍靈實體,木清芩曾在前者的殘劍中見到過此物,此刻自是極為自然的伸手將這個小玩意攏在手中,看著小東西喜笑顏開的模樣,原本憂心的神色也是忍俊不禁,竟是高興了幾分。
聽到木清芩的笑話,小劍靈嘟著嘴扒拉著木清芩的手指,一邊把玩著一邊似有心有意的在手掌中自言自語道:“昨天主人可是吐了好多的血,從我誕生靈智開始就沒有見過主人受過如此重的傷,都怪雲澤那個笨蛋,老是和主人作對,現在落的自己身消道隕不說,還讓主人受傷,真可惡!真可惡!”
小東西的用意木清芩自然明了,臉色愧疚下用小指點了點自顧自言的劍靈,問道:“能和我說說昨天發生的事兒嗎?”
“我和你說呀,雲澤那個笨蛋千、萬年的時間不見,居然是在偷偷的殺害凡間修士,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來修煉自己的無情道法,可能是你昨天重傷暈倒了沒有看到,可是我看到了!那場景就像是主人曾經走過的十八層地獄一樣,不!是比十八層地獄還要可怕呢,好多
好多的死人,怨念”,趴在木清芩的掌心,劍靈表情誇張的向前者訴說著昨日兩人的對決。
“勝負如何?”
“當然是主人贏了!”,聽到木清芩的問話,劍靈突然來了興致,一個挺身漂浮在半空中,兩隻小手不斷搖擺著大聲說道:“雲澤那個笨蛋當初連我都打不過呢!要不是他的靈智開化比較早,而且被主人看好賦予重任,哪裏輪得到他作妖犯亂!我跟你說哎呀!”
“誰打我!”
“你醒了,至於你這個小東西,馬上給我回去好好呆著”,清潤溫和的聲音如半盞清涼傳入這處破舊的房屋,隻見得本該在外風雪中喝酒休憩的木九卿走入房間,一把將劍靈抓在了自己的手裏,也不管小東西的大喊大鬧,隻是拿出了一個瓷瓶取出一枚雲紋九轉的圓潤彈丸。
將丹藥遞到木清芩的嘴邊,眼眸含笑的示意前者吃下去後,淡笑道:“這個小家夥就喜歡瞎說,昨日之事已經結束,邪道修士造成的紛亂就交給其他人去做,如今你的任務就是好好休息,我可是答應奶奶將你完整的帶回去”,說完後伸手在女人的鼻尖輕輕一勾,露出一抹似清風般的笑靨後轉身走向門口。
“師兄贏了,對嗎?可是他沒死,對嗎?”
木清芩擔憂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打開了房門的木九卿轉過身看著已經將丹藥服下,傷勢開始恢複的木清芩,再看女人那不知答案不肯罷休的堅毅眼神,歎息一聲,卻是不再忍耐自己身上早已無法壓製的傷勢,但正所謂在在意之人的麵前如何能夠顯露出自己的弱點,隻是點頭回應後,木九卿快步離開了這處破舊房屋,白衣飄飄融入了外界紛紛的雪世界。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遠。
木九卿遠望著木清芩和江陵安然養傷的房屋,慢慢的彎腰坐在雪地之上,取出腰間的酒葫蘆便是縱酒茫然以觀天穹。
“道心受損,就算是走過長生路的你也無法避免,對嗎?如今的你根本無法完全消除雲澤的存在,可是你還是那麽固執,如今你已經是一個普通修士,再次受到天道製約,你當如何?”
“你是來嘲笑我的?”,喝著酒,木九卿隨意的回應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聲音,
他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當他走那九世輪回的路,趟那黃泉地獄時,就是這個陰魂不散的人一直跟在身後,反手扔出手中的酒葫蘆,木九卿踉踉蹌蹌的站起身看向身後的男子。
與自己很像,卻不是自己。
“木九卿,不如跟著我回去,好歹我也是走過九世輪回的人,雖然無法完全製約天道,但也能夠做到不讓你再次受傷,你承擔的足夠多了,天道如何,九州如何本就不是你的職責”,男子伸手扶著不再隱藏傷勢後變得極致虛弱的木九卿,黑色的雲紋長袍與木九卿身上的白衣相映成輝,在這風雪中到有幾分相似。
推開男子的攙扶,木九卿雙眼茫然,已經不知多久沒有露出這番表情,本該瀟灑九州,縱情天道的木九卿在道心受損的情況下開始迷茫,但在茫然的混沌之中,依舊有不可察覺的幾分明亮,似乎是被風雪吹的有些難受,攏了攏身上的白衣,木九卿開始往回而行。
“木九卿!你就那麽在乎這個世界!就算道心受損你依舊是長生之人,你要再一次,再一次的看著他們死去!然後孤身一人去尋找來世的緣分嗎?”
“天道啊天道,你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嗎?”,漫步在雪漫白茫茫之上,喝著酒葫蘆中的烈酒,木九卿頭也不回的走著,卻在蹣跚之中斥責著身後的男子:“你我本就如同雲澤劍靈一樣,如今邪道盡除,你就想要繼續完成自己的道,但是沒有我,你便永遠無法完成自己的夢,對嗎?”
“就像是共生一般,在我出現之後,所謂的天道,六道皆被我奪取一半,隻有一半的天道便將放在了能夠脫離天道,六道之外的長生路,可惜你的心境並不適合那長生道,於是你將貪念深重的雲澤陷入黑暗的地獄!”
“收手吧,九州已經不堪重負,我也累了”
風雪夜照不歸人,天道不留有情客。
黑衣男子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似是早知了木九卿的態度和回應,隻是麵色暗沉的在風雪之中消失,而離開的木九卿卻站在原地回身回望,看著黑衣男子離開的地方,一枚粗糙雕刻的玉佩正安靜的躺在雪地之上。
一個小小的‘道’字在陽光冷寒之中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