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棋高一招
雖說在囑托了紫焱與明月替自己完成計劃中的那幾步尤為重要的幾步棋,但木九卿可不能隻呆在醉紅女兒樓的香閣內碌碌無為,俗話說辦事辦全套,就算好人也要做到底才是,當明月親自與攬月樓的三位副樓主離開唐王朝去往燕北都城將一切布置妥當後,木九卿便啟程離開了這座位於天府山腳下的小鎮,轉而以自己更為快速的行進速度,抓緊著時間企圖在暗閣殺手之前趕到燕北都城,去做那個對著大燕王朝恨之入骨的富家遺孤。
而身為天府山上級暗閣的殺手,在十萬金的定金誘惑以及大當家藏風的認可下,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但正是他這等‘敬業’的表現與作為,使得他在前往燕北都城時浪費了過多的時間,以至於給了攬月樓將一切全都布置妥當的機會,更是讓木九卿有足夠閑適的時間從小鎮的醉紅女兒樓離開前往燕北都城,當暗閣殺手終於卸下滿身風塵進入燕北都城那恢宏的城牆之內時,木九卿早已安然無憂的躺在了一處豪宅的院落內,一邊把玩著手中價值不菲的玉石珠子一邊聽著從戲園裏請來的戲子唱著一出出的好戲兒。
以逸待勞,以占先機之法暗閣殺手在進入燕北都城,找到天府山布置於此的眼線,想要打聽木九卿的身份時,根本無處尋找任何一絲破綻,就算他問千遍萬遍,在此地駐守的天府山眼線隻會告訴他,那個一言不合就喜歡撒錢的豪門子弟確實如其所得資料相同,與大燕王朝有著無可割舍的血海深仇,但卻隱姓埋名與燕北之中,但眼線還是有些作用,日日夜夜都在黑夜中窺視著世界的他將木九卿的所在告知了暗閣殺手,但卻義正言辭的警告道:此人宅院之中頗有好手,切記不可硬闖,若是誅殺令被收回,就算是你,也難逃一死!
暗閣殺手自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小看了化身為豪門遺孤,紈絝子弟的木九卿,在其到達燕北都城的第一夜,前去尋找木九卿所在時,被其尋找到行蹤就在都城東邊最大的一座宅院中,正想隱匿身形進入其中之時,木九卿的聲音便如魔音繞耳般在整座空曠的宅院內回響,但暗閣殺手並未感受到絲毫殺機,稍有放鬆的他立刻決定卸下偽裝,大搖大擺的從牆頭一躍而下,朝著唯一一幢亮著燭火的房間走去。
“不知閣下深夜到訪,意欲何為呢?”,坐於正堂主位,與左右兩邊侍女服侍之間,木九卿麵無表情的看著走入大門,一步一步接近著自己的暗閣殺手,當那一襲黑衣即將來到自己麵前時,隻見木九卿猛地一丟手中價值千金的玉石圓珠,看著那質地脆弱的圓球在地麵碎裂卻無絲毫心疼之色,隻是佯裝憤怒的癱
在座椅上對著暗閣殺手斥責道:“我給你們錢是讓你們替我殺掉我殺不掉的人,而不是讓你們來調查我的!若有下次,就算再扔那十萬金,我也不會再選擇考慮你天府山!”
木九卿這番話可謂殺人誅心,與尋常商戶不同,天府山,攬月樓這種永遠呆在暗處不得善終的殺手組織所需要的資金數量是極為龐大的,但是世上有沒有那麽多人的腦海裏隻想著殺人放火,於是那些個家境富裕,被外界虎視眈眈的名門貴族就成了天府山這類組織的救命稻草,再說了就算是無需進食的修士,那也需要金錢去獲取丹藥靈草乃至功法,於是在木九卿憤怒甚至是歇斯底裏的吼出那句話時,還想著套近乎的暗閣殺手隻得低聲下氣的道著歉,但這也讓其更為確認了眼前男子與外界傳聞的紈絝子弟是為同一人。
富可敵國但卻紈絝無禮的形象立刻讓暗閣殺手撇去了心頭最後的一絲疑惑,在向主位上的木九卿再行道歉後,暗閣殺手便離開了身處的這座極盡奢華的宏大宅院,他可是明眼人兒,一眼就能看出來眼前之人究竟是實是虛,但他不敢多言,要知道,他方才踩著的那一塊塊地磚,放在市麵上的價格那也足夠駭人,更不用說被隨意的摔在地上的玉石圓珠了。
此刻暗閣殺手的心裏隻想著快些完成誅殺令回去交差,一旦完成這一筆的交易,天府山幾年的開銷都將無需擔憂,或許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進入那通天玉柱,成為天府山掌舵人之一的絕佳機會呢。
但總有棋高一籌的人在背後推波助瀾,而木九卿正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暗閣殺手離開之後,木九卿身邊服侍的兩位侍女便摘下了自己臉上的麵具,露出了攬月樓成員都極為熟悉的容貌,與燕北都城,這座宅院中配合木九卿演戲的不是別人,正是早早地知曉了木九卿身份的兩位攬月樓副樓主,一位是與木九卿早有接觸,深知前者之恐怖的紅月,而另外一位則是由明月親自挑選派遣而來的水月。
“公子,難道我們就這樣靜待此人消息?不過是個仙境圓滿的殺手,未必成事啊!”,隻是服從於自家樓主命令的水月想要親自動手誅殺大燕王朝那些個主張與唐王朝開戰的文武官員,但卻被木九卿攔了下來,這讓前些日子順利突破至高的她頗為不解,就在方才,她一人就可殺那黑衣殺手於無形之中。
“天府山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主,大燕王朝亦是如此”,聽到水月頂撞般的質疑,木九卿並未生氣,而是一改先前的紈絝暴怒,隻是靜靜的端起早已涼透了的茶杯,輕抿一口杯中茶水後說道:“天府山依附大燕王朝存
在於世,於情於理,暗閣殺手都不會對朝中最為重要的文武官員動手,而是會對那些相對來說並不是那麽重要的虛職之人進行殺戮,若你出手對王朝重臣進行屠戮,難免會引起天府山的注意,不如讓他們自己去,也好過我們的刀口染血”
“可是如此說來,天府山殺掉的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人物,這又如何能把大燕王朝的仇恨吸引到天府山身上呢?”,一旁的紅月卻是不明所以了。
而被兩人一左一右,不絕於耳的疑惑包圍的木九卿卻依舊不為所動,隻見他站起身來走至門外,看著頭頂璀璨的星光,輕呼一口濁氣後緩緩開口說道:“這就要看天府山是否喜歡我為他們準備的禮物了,有時候,就算是最頂尖的殺手也會有錯手殺錯人的時候,更何況隻是一位仙境圓滿的殺手呢?”
不等紅月與水月反應過來,隻見木九卿伸手輕輕一拍,隻見在黑夜之中走出一道身影,原來是同樣被派遣來到此地的攬月樓副樓主夜月揪著一個身穿朝堂官府,品階似乎還挺高的官員來到了這裏。
在見到夜月回來後,木九卿並無波瀾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抬腳走至那陷入恐懼的官員麵前,木九卿彎下腰與其平視,看著對方那慘白且微微顫動的嘴唇,竟是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等到後者想要說些什麽時,木九卿卻率先開口辱罵道:“老雜毛,你總算是被我抓到了,大當家的與我說過了,你們這些屍位素餐的王朝官員竟敢克扣朝廷撥給我們天府山的銀兩,所以派我來好好的調查調查,不知道你想說實話還是假話?”
“不,不,不,我不過是個掌管邢獄的官,至於銀兩軍餉一事,你們要找的是那該死的崔大臣才是啊!”
“哦?崔大臣?可是此人行蹤詭異,就連天府山暗閣殺手都已尋找了許久都不曾見他露出馬腳”,一邊假裝著天府山派遣來人,木九卿還一邊假裝著要殺掉眼前早已嚇壞了的朝中大臣,但在聽到眼前的老人說出‘崔大臣’這三個字後,近日來攬月樓得到的消息開始與先前的那些話合二為一,這讓木九卿很是滿意,便讓夜月放開了捆縛著他的繩索,而自己則是拍著大臣的肩膀笑著問道:“既然你與那崔大臣同為朝中重臣,不如你來告訴我有關於那位崔大臣的事如何?”
與黑夜之中,木九卿猙獰的笑聲遲遲回蕩在被放逐回到自己家中的大臣耳中,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輕易的就將崔大臣的一切大小瑣事都給說了出去,但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外,早有一把透露著寒光的刀等待著割開他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