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第173章 出谷
無意間發現江殷竟然病入膏肓的秘密，雲蘿真的很震驚，也明白上輩子的時候，為何永親王府耗盡全力也未能找到江殷的線索。
現在才宣德四年，而按照江殷的說辭，他最多還有半年活命，也就意味著他上輩子很可能是宣德五年就離世了，可蕭景陽中毒的時候，已經是宣德六年，那時候要找到江殷，自然是不可能的。
雲蘿到底是沒有忍住，直接推門而入，江殷看到突然出現的雲蘿，驚詫之後，有些無奈地朝雲蘿笑了笑。
「剛才的話，想必你是聽到了吧，那我也不再瞞你，之前拿你母親威脅你的事情，我也是被逼無奈，怕你學得不夠認真不夠努力，而我時間有限，只能出此下策，希望你能體諒我的用心，莫要怪罪我。」
「師父。」都這時候了，雲蘿哪裡好意思再怪他的冷漠。
「你總算願意叫我師父了，你來是想出府吧，那就出去吧，也正好回國公府報個平安，之前你們的信件，我並未送出去，就是怕外頭的事情擾了你們的清靜，在這裡待得不安心。」
一聽江殷這話，雲蘿明白自己之前的猜測是對了，眉頭微微皺了皺，可看著江殷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跟前幾日相比，判若兩人。
雲蘿到底是有些心軟，只得出聲道，「師父的用意，徒兒明白，今日出谷后，會最快回來，不辜負師父的一片苦心。」
江殷點了點頭，道，「你能明白我的用心就好，我這輩子，苦心鑽研醫術，卻不曾想自己身中奇毒卻解不了毒，若是你能學到我此生積累，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事，只是日後你要記住，雖然咱們是大夫，可也不能什麼人都救，在老夫眼裡，可不是所有病人都是一視同仁，有些惡人，救好了也會是一個禍害。」
「徒兒明白。」江殷果然不同於旁的大夫，也難怪之前傳出江殷生性涼薄之言，不過，江殷的話，雲蘿倒也理解。
若是一個罪惡滿盈之人得了重病，來求雲蘿醫治，雲蘿也沒那個仁心去治他，惡人好了繼續作惡，那等於是害苦了更多的人，也許是重生回來，經歷一世之後，雲蘿如今倒是跟江殷一般，沒有所謂的醫者仁心。
有了江殷的同意，雲蘿出谷自然就順利了，不過，她並沒有將江殷之前所作所為告訴吳氏，只說她要出府一趟，一來參加海棠社的乞巧節活動，二來，替吳氏回國公府看一下吳老太太，免得她們擔心。
出谷后，雲蘿直奔吳國公府，等她出現在府外頭的時候，眼尖的下人早就稟告給吳老太太和吳國公，因而，雲蘿剛進府還沒到吳老太太住的地方，倒是看到吳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攙扶著吳老太太，直接迎她來了。
如此陣仗，不亞於當初雲蘿第一次跟著吳氏來吳國公府的時候，她知道這是她們擔心自己，等不及了，所以才出屋相迎。
吳老太太反覆打量了雲蘿一番后，目光落在她身後，見沒有吳氏的身影，心底有些急了，連道，「蘿姐兒，你母親呢，怎麼沒有跟你一塊回來，現在在哪裡，可還好？」
看得吳老太太眼眶都紅了，都快要哭出來，雲蘿連出聲安撫道，「外祖母，母親現在可好著呢，住在百草谷裡頭，精神也好了很多，那日山清水秀，風景如畫，母親還說哪日帶外祖母也過去小住一段日子。」
雲蘿說的可是大實話，可吳老太太卻不太相信，忍不住問道，「是真的好么？蘿姐兒，你可不要騙祖母。」
一去一個多月，半點音訊都沒有，吳老太太一直寢食難安，到後來，就連國公爺都忍不住安慰她說，沒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如今看到雲蘿一個人回來，心底雖然鬆了一口氣，可到底沒有見到吳氏，還是有些不放心。
吳老太太的質疑，雲蘿也很是理解，出門一趟再回來，吳老太太蒼老了許多不說，兩鬢的白髮比起一個月之前，更是多了不少，想來也是因為她們母女的緣故，想到這些，雲蘿倒是有些愧疚，若是早些發現江殷的目的，也不至於被他瞞了這麼久。
「外祖母，你就放心了，這是母親今兒早晨寫的信，外頭還有母親親自準備的一些補藥，師父說了，母親還得需要三個多月的時間才能徹底清除餘毒，為了讓母親能夠靜心療養，師父才沒讓你們去百草谷看母親。」
「真的？」吳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雲蘿連連點頭，道，「千真萬確，若外祖母不放心的話，那這次我回百草谷，帶外祖母去看看母親如何？」
雲蘿敢這麼說，也是想著她都知道江殷病入膏肓的事情了，想來也不會為難她帶人進去。
聽得雲蘿這麼說，吳老太太這才深呼吸一口氣，旁邊的大太太也連出聲道，「母親，既然蘿姐兒都這麼說了，您就安心吧，不然，媳婦到時候送你去看看妹妹，如何？」
「嗯，要去看看的，你先吩咐下人收拾東西吧，等蘿姐兒再回去的時候，我也跟著過去瞧瞧。」
吳老太太這麼一說，倒是讓大太太愣了一下，她只是嘴上一說，倒是沒想到吳老太太竟然真的要去，畢竟她年事已高，已經好多年都沒出過城了。
只是，吳老太太堅持要去看吳氏一眼，大太太也沒法子，只得聽從安排。
不過，雲蘿因著在百草谷待了一個多月，對外頭很多消息並不知情，比如皇太后重病，皇上為了給太后祈福，下旨一個月內停止娛樂活動，也就是說海棠社那邊的乞巧節是辦不成的。
而雲蘿剛回國公府，李蘭熙和魏靜茹就先後派人送帖子來，都是想請雲蘿小聚一下，雲蘿雖然也想見見她們，不過，奈何她心繫百草谷，如今除了吳氏身中奇毒之外，江殷也如此，雲蘿還是想早些回谷中，想辦法給兩人解毒，吳氏是她的生母，肯定要拼盡全力，至於江殷，一代神醫，若就這樣沒了，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