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第507章 王宮變天
「這是什麼東西?」
米娜好奇地看著這一盆子糊糊,雖然看起來不太好看,但聞起來挺香的,上面還飄浮一些切得碎碎的蔥花。
「這叫麵疙瘩湯,我放了肉糜,如果有豆醬的話會更香……」
耿嚴拿起勺子打了一碗放在米娜的面前,「嘗嘗看!」
米娜用筷子挾了挾,果然有一粒粒很大的疙瘩塊,咬一口,慢慢地嚼著,耿嚴坐在她的對面,神情專註地看著她。
「嗯……不錯,很有嚼勁!」
雖然這種食物,看起來有些粗製濫造的,但是味道挺不錯。耿嚴笑了,她很少看到他笑。
「這種……麵疙瘩,是你自己發明的吧?」
「不算是,這是我們家鄉的特色吃法……」耿嚴給自己也盛了一碗,慢慢地吃著。
「你的家鄉在哪裡?」
「北方的一個城市,很冷,冬天會下很大的雪,小時候經常會在湖面上敲冰抓魚……」耿嚴簡短地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故鄉,那個冬天會被冰雪覆蓋的北國小城。
米娜聽得津津有味,臉上帶著無限的嚮往。雖然他並沒有太生動的描述,質樸的語言里透著他實在的人生經歷,安穩而真實。
她回想起了小時候那段美好的時光。
兩個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天已經暗了下來,耿嚴收拾筷碗,米娜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在,看著耿嚴在廚房裡忙碌著,燈光將他的晃動的身影映射在牆壁上,溫馨而又美好。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那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被肖伯納玷污,那該有多好!
如果,她能夠成為他的妻子,那一定很幸福吧!心裡剎那間冒出了很多想法,幻想出很多個有他的場景,那是與她有關的將來。
「都弄好了,你去休息吧!」耿嚴從廚房裡走出來。
米娜收回微微獃滯的目光,輕笑著站了起來,「陪我出去走走,好嗎?」
「你的身體,行嗎?」
「沒事的,只是皮外傷,醫生說過幾天就會好的。」米娜無所謂地笑著,雙手背在身後,輕輕地聳肩膀。
「好,等一下!」
米娜點了點頭,走到了大門口,抬頭便可以看滿天璀璨的繁星……
耿嚴的身影走出來,他手裡拿著一件外套,走到米娜的身邊,將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外面冷,小心著涼了。」
原來他剛才說等一下,就是為了取這件外套,米娜里很溫馨,心裡小小地感動,眼眶有些發澀。
「怎麼啦?」看著米娜低頭不語,耿嚴問道。
「哦,沒事,剛才好像有沙子進眼睛了。」米娜狼狽地解釋著。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沒事了,我們走吧!」
「好!」
真正的跟他在一起時,米娜才切實地體會到,耿嚴這個男人話不多說,也非常實在,一點心眼都沒有,你說什麼他都信,非常踏實而又安全的感覺。
柔軟的草地一直綿延向天盡頭,燦爛的星空下是大片的玫瑰花田,馥郁的花香中,耿嚴與米娜並肩,慢慢地行走。
米娜突然停了下來,「我可以挽著你的手臂嗎?」
耿嚴遲疑了一會,伸出了手臂,「好!」
米娜偷偷地笑著,愉快地挽住了他的手,順便將依偎在他的身邊。
「你現在心情好嗎?」
每次都是米娜找話題,耿嚴被動地跟著回答,其實米娜很想問,你喜歡我嗎?可是終究還是說不出口,就在昨天,他親眼目睹了她跟肖伯納的骯髒畫面,那麼刺激的畫面,他應該一輩子也忘不了吧!
「嗯,一般!對了,我明天要回去了,我擔心麥小姐那邊會有事情!」
「哦,好啊!也應該回去了,在這裡耽誤了這麼多時間,也不知道麥小姐那邊怎麼樣了。」米娜淡淡地說道。
越是珍惜,時間過得越快,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得很遠了,但是米娜的腳步卻不想停下來,好希望就這樣永遠地走下去,沒有什麼臉紅耳熱的情話,沒有激蕩人心的親密行為,她只想這樣安安穩穩地擁著他的手臂,期望時間會停留得久一點。
深夜,耿嚴在客廳的沙發上面睡著了,燈光調到最暗。
米娜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好還是放棄了睡覺,起床拿起了那件外套,那原本是耿嚴披在她身上的,從外面回來沒有脫下來,就一直穿進來了,外套上還帶著他獨特的男人氣息,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貼著臉頰摩梭著,伸手摸過去,在口袋的地方有感覺到了一絲異常,她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藍色的筆記本,看起來很眼熟的樣子。
慢慢地翻來,上面簡短的字跡記錄著他的行程,以及從網上抄錄的法語翻譯,翻著翻著,一張紙散落地掉了出來。
米娜撿起來,打開摺疊的紙片,上面畫著一副簡單的人物速寫,仔細一看,竟然是她……
他將她畫下來,夾在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里,這是在說明他喜歡她嗎?
可是那天,他又分明不承認有喜歡她。這一次,是他救了她,可是,那都是雷狄傲吩咐他來保護她的,如果雷狄傲沒有交待過他,他還會來保護她嗎?
不,這不是重要的問題,重要的是,她的身體被肖伯納給玷污了,這種事情,每個男人都會在意的吧!他還能夠接受她嗎?
以前,她還有勇氣向他表白,示好,可是現在,她連這點機會都喪失了,她沒有資格了。
良久,米娜拿起一枝筆,在筆記本的某一頁上面寫了幾行小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如果有一天他翻開筆記本,就會看到這行字,他應該就會明白她的心思了。如果他肯接受她,就會向她表白。如果他不肯接受,就會將這紙撕掉。如果他表示看不明白,肯定會來詢問她這是什麼意思?到時候也不會那麼尷尬。
米娜勾唇一笑,將那畫摺疊好,夾進筆記本中間,然後將筆記本放進外套口袋裡,做完這一切,她心情這才平靜下來。
她偷偷下床,光著腳走進客廳,站在沙發旁邊,望著熟睡中的他,她慢慢地蹲了下來,一點一點靠近他的臉,突然,他睜開了眼睛。
「呃……」米娜嚇了一跳,她以為他睡著了,沒有想到居然還醒著。
「你還沒有睡?」
「哦……沒有,你的外套還給你吧!」米娜將外套蓋在他的身上。
「嗯,去睡吧,不早了。」
「好!」米娜朝他揮了揮手,走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第二天清晨,米娜早早地起床,耿嚴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正坐在客廳里等候著。
「我查了一下,半個小時後有一趟火車到巴黎……」
「嗯,好!我就不送你了!」米娜的笑有些失落。
「你不跟我一起回荷蘭嗎?」
「不了,我就不去打擾麥小姐了,我還在留在這裡吧!」
「那好,你保重,我走了!」耿嚴說完,背上背包,愣愣地望著米娜,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說,卻又沒有說出來。
米娜的目光也帶著幾分期盼,她在想,他一定看了筆記本,如果他不介意那件事情,如果他還喜歡著她,如果……
米娜還沒有想完,耿嚴又說了一句,「你真的要一個人留在這裡?」
「嗯,我在這裡住了很久,習慣了這裡的生活……」
「那好吧,我走了,再見!」
或者是耿嚴習慣了分別離開的節奏,在利索地道別之後,背起行囊就走了,米娜望著他的背影越走越遠,終於,那種沉沉的失落感像巨石一樣壓堵在她的心裡,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因為他的離去,整個房間變得空曠,彷彿所有的繁花都在這一刻凋謝了。她覺得,這一輩子再也不會愛了。
荷蘭王宮,夜色慢慢降臨,女王的卧室。
這是她換血后的第二天,按照往常的情形來看,她應該很舒服才對。可是為什麼她越來越難受?
白天頭痛了一天,感覺心慌胸悶氣短的,到晚上,她感覺心慌得厲害,在床上掙扎著坐起來,突然胃裡一陣翻滾,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她驚慌失措地望著床單上那抹鮮紅,怎麼會這樣?難道真的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了嗎?連換血也無法挽救她的生命了嗎?
「依麗沙白,依麗沙白……」她艱難地呼喊了幾聲。
「女王陛下,我在……」
一道身影匆匆地趕來,女王全身無力,渾身覺得不對勁,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
「去,依麗沙白……給我換血……我,我受不了……」
「女王陛下,恐怕不行了,卡洛琳已經昏迷不醒了,她最後的血液都全部給了您。」
「馬上去找別人……找女孩子,找新鮮的血液……」
女王蒼白的手突然抓扯住身邊的人,用力地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跟前,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你不是依麗沙白,依麗沙白死到哪裡去了?」
女王歇斯底里地吼著,推開身邊的艾瑪,扶著床想下來,又是一陣劇烈地疼痛襲來,她整個人栽下了床鋪。
似乎過了很久,她這才清醒過來,視線中,一雙黑漆漆的長靴軍靴映入了視線,她慢慢順著這雙結實健碩的腿往上看,當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影,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神經質的後退著。
「依麗沙白,依麗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