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升的陽光從海平面上照射過來,雷子嘉與小葵相互攙扶著穿梭在密林里,步伐艱難地逃命。
「哥哥,小島後面有一艘小木船,我們只要能夠逃到小船上,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小葵……你對這裡怎麼這麼熟悉?」
「對不起,哥哥,有些話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了,但是等你回家就明白了。這座小島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這裡一草一木一花我都很熟悉,你聽我的沒有錯!」
小葵的小臉上布滿了汗水,雖然受了傷,但神情堅定。
「嗯,小葵,我相信你!」雷子嘉緊緊地握住了小葵的手,也許是跑得太快,牽扯到了腰間的刀傷,他疼得跌跪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冷汗順著額頭直往外冒。
「哥哥,你怎麼樣了?還會再堅持一小會兒嗎?」小葵焦急地蹲了下來。
就在此時,身後的遠處傳來了那男人的叫罵聲,「渾帳小崽子,我看你往哪裡跑!」
小葵臉色大變,焦急道:「哥哥,我父親追來了,再撐一會好嗎?」
雷子嘉咬緊了牙關,勉強站起來,扶著小葵,跌跌撞撞地往樹林里跑,只有藉助樹林的掩護,他們才能夠跑得更遠一點。
「快,哥哥,父親追上來了!」小葵不時回頭看著,其實走海灘會更近一些,但是走海灘的話,沒有遮擋物,他們很容易被發現,成為父親的槍下亡魂,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往山坡上爬,藉助山坡上的樹林跟父親拉開距離。
陡峭的山坡更加難以行走,特別對於兩個還受了傷的孩子……那男人身強體壯,很快就追了上來。
「小崽子,給我站住,不然我就開槍了啊!」他大聲地喝斥著。
跌跌撞撞地又跑了一陣,雷子嘉跌倒在地上,低頭一看,鮮血已經將身上的衣服全部染血,順著衣角往下流……
「不行了,小葵,你自己逃吧!哥哥沒用,哥哥走不動了!」雷子嘉一路跑來,鮮血灑了一路,奔跑又讓他體力耗盡,他全身軟的一步也走不動了。
可是那男人的腳步聲卻在逼近……
小葵豎起耳朵聽了一會,這才急忙做了一個決定,她索性將雷子嘉推到灌木叢里,「哥哥,把你的衣服和帽子借給我用一下!」
雷子嘉不明白她要做什麼,順從地跟她交換了衣服……
小葵將長發紮起來,戴上雷子嘉的帽子,把頭髮全部塞了進去,這才低聲道,「哥哥,我去引開父親……往後邊有一個小路可以通向小島后灘,你要找到小船,你一定要活下去!」
「小葵,不行,我不允許你這樣做……」雷子嘉一激動,鮮血又直往外涌,急忙伸手按住。
小葵跪在了雷子嘉的面前,跟他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哥哥,請記住小葵,要用一輩子來記住小葵,好嗎?」「小葵,我不許你這樣做!」
「哥哥能答應小葵,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活下去,好嗎?」
雷子嘉眉頭緊皺,對上小葵殷殷的期望,他用力地點頭。「好!」
小葵這才站了起來,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請放心,他是我父親,他不會對我下毒手的。」
雷子嘉還沒有回過神來,小葵已經往回跑了,跑了一會,那男人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因為她穿著雷子嘉的上衣和帽子,所以他男人便誤以為她是雷子嘉,立即端著槍追了上來。
小葵扭頭就朝著與雷子嘉相反的方向跑去……
雖然是從小在這裡長大,但是畢竟眼盲,每跑幾步就會撞到樹上,又摸索著重新跑,有時候會被樹枝絆倒,摔得滾在地上,又艱難地爬起來,再跑……
「小崽子,我看你再往哪裡跑,你給我站住了!」
濃密的樹林擋住了視線,男人的速度放慢下來,但是仍舊在離小葵越來越近。
小葵最後停了下來,那一抹小小的身影停在懸崖峭壁上,側過頭沖著雷子嘉的方向微微一笑,縱身跳了下去。
哥哥,來世再見!!
「小崽子,你敢往下跳,簡直就是找死!!」男人停在了懸崖下,不甘心地明著懸崖峭壁下面波濤凶涌的大海開槍掃射……
尖銳的槍聲刺痛了雷子嘉的耳膜,他全身的血液都是沸騰著,小葵,你騙我!!你說過你父親不會對你下毒手,你為什麼要跳下去!心裡的悲傷像大海一樣瀰漫上來,他的世界一片灰暗!
雷子嘉強忍著悲痛從右側的小路連滾帶爬地滾下山坡,儘管他此時恨不得衝出找那個男人拚命,可是他知道,他必須活下去,那是小葵唯一的願望。
十分鐘以後,雷子嘉躺在了那艘小木船里,向著海的另一端飄去……
此時,在雷家的大客廳里。
耿嚴匆匆趕進來,激動地報告:「主人,好消息,剛才有人提供可靠線索,說在南澳灣的碼頭,有人曾經看到過小葵!」
「馬上派人將南澳灣包圍,出動直升機搜索南澳島附近的海域……」雷狄傲騰地站了起來,麥悠然心裡也激動得淚流滿面。
在烈風間的幫助下,數十架軍綠色的直升機將南澳小島團團圍住了。
「主人,那邊懸崖底下有一隻小船在飄動,上面好像有人……」
「飛低一點,我跳下去……」
直升機漸漸降低,雷狄傲自己拿了救生衣就直接跳了下去,很快就游到了那艘小木船旁邊,裡面躺著的正是昏迷不醒的雷子嘉……
香港,霍家,深夜十二點!
她必須想辦法出去見泰尤加一面,搞清楚那天的事情真相。
白天一直有保鏢守在門外,她沒有機會離開,此時外面似乎沒有動靜,她悄悄將門拉開一條小縫看出去。
守在門口的保鏢不見了!
她心中一喜,急忙擰身走出來。
整幢宅院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似乎所有的人都進入了熟睡狀態,放輕了腳步,悄然往外走。
當她走到客廳的時候,突然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
霍老,還有霍家的其他人也突然全部從電視房裡走出來……
「喲,看來你果斷是耐不住寂寞了想逃走,如果你沒有害死敏兒姐姐的話,為什麼還要三更半夜的逃走?」
霍玲玲首當其衝,蠻橫地攔在了霍薇薇的面前。
霍薇薇愣住了,很快恍然大悟過來,「原來這都是你們設下的局,你們故意設陷阱害我的。」
「別胡說八道了,明明是你做賊心虛,你想從這裡逃出去,不敢承擔責任是不是?要真不是你做的,你這麼急著逃走幹什麼?」
「神經病,不要用你的思維來推測我,不是這樣的。」
「大伯,不用說了,肯定是她做的,要不然她幹嘛心虛地急著逃走。」
霍玲玲大聲嚷嚷著。
霍老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還有什麼話說!!」
不成器的東西!!她在霍家人的眼裡,竟然是這樣的定義,從小到大,她都在一個種沒有父愛的環境里長大,而眼前這個雖然是她血緣上父親的男人,沒有撫養過她一天,而現在竟然在這裡裝模作樣的罵她,他有這個資格嗎?
「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你從小都沒有管過我的死活,根本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現在憑什麼來管教我?就算是我做了什麼逆天的事情,也是因為你沒有教育的結果!」
霍薇薇終於是橫著膽子,將自己的想法破口而出。
「薇薇,說不得的,你瘋了嗎?」白夢麗哭喊著,連忙上前來阻攔,金蘭趁機使了一個絆子,白夢麗整個人摔在了地板上……金蘭得意地勾唇,看著這一對母女狼狽的樣子,心裡樂不可支。
「渾帳!我看你真是活膩了,原本還想給你一個悔過的機會,想不到你竟然口出狂言,連我你也敢頂撞了。來人,拿家法來,我要好好地教育她一頓,不要讓她丟我們霍家的臉面。」霍老生氣地咆哮道,霍玲玲趕緊將一條長鞭子遞了過來,然後興災樂禍地站在旁邊等著看好戲。
「老爺,不好了,外面有十幾個泰國人將大門圍了起來……」一名保鏢匆匆地跑進來,滿頭大汗。
霍老站了起來,「還有沒有王法了,馬上去報警……」
霍老話音未落,幾個黑衣人直接闖了進來,為首的男人手裡端一把衝鋒槍,臉上用一塊紅色的面紗遮住了,看不清楚長相,他手裡的槍口直接瞄準了霍老的腦門。
「誰也別動,誰要報警什麼地,我只好血洗霍家了,為了自保而已。哦,別擔心,我說得出來做得到。」
「你,你們是什麼人,怎麼敢這樣持家入室搶劫!」霍雲剛準備站出來。
霍老伸手按住了他,霍老行走江湖多年,他認得這面紗上的標誌,紅黑會!都是一群亡命之徒,更關鍵的問題是他們都是外國人。
「我霍家與你們紅黑會並無瓜葛,你們為什麼要上門鬧事?」
「我要說的只有兩件事,第一,霍薇薇跟我離開,從此與霍家斷絕關係,你們不許再糾纏她。第二,關於霍敏兒的死,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霍老目光看向霍薇薇,「不行,他是我霍震霆的女兒,你不能帶走她。」
「是嗎?我還以為她是你們霍家的仇人呢!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齊了心來的欺負她,如果我晚來一步,你們是不是要私立刑堂,動用私刑來逼供?真是荒唐,所謂的豪門世家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你,那也是我霍家的家事,與你無關!」
「不,跟我有關,因為她是我的女人……」紅色的面紗揭除,露出一張妖孽帥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