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劍神秦萬裏
天下修士千千萬萬,有以治國平天下為己任的儒修,有混跡江湖以武犯禁的武修,有神秘叵測的符師,亦有寄情山水以清修的真人……
千般法門,萬般大道,細數曆史,都曾有過一段風光之時,但若論千古風流延續至今都不曾有過落魄的,當數一道——劍修!
自古以來,劍修便是最為風流的修行大道,武修之中,也少不了鍾情於劍之人,練氣士中也盡然,特別是命修,更是有十之五六以劍為命。
這種風潮之下,湧現出無數的人物,
近幾十年來,劍道高人更是紛紛現世,掀起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如今依舊還活躍的,當初西蜀劍仙和魏國劍神兩人為首,有詩雲:
白鹿青崖間,鑄得三千秋。
紫氣一萬裏,湛然玉匣中。
上闕說的就是劍仙李青冥,一柄古劍名為白鹿,置於劍閣的青崖上,三十年裏,天下間無數修士或是向往修行者去睹劍悟道,有三千人從李青冥的白鹿劍上悟得修行之法,皆以劍閣弟子之名行走天下。
下闕說的便是魏國皇城裏的劍神,萬裏指的是劍神秦萬裏的名字,紫氣指的秦萬裏的皇室身份,當然,也有說是指楊萬裏得道大天象境時,紫氣一劍萬裏來,此後,秦萬裏便將名劍堪然放置於一劍匣之中,十年未出。
…………
劍仙李青冥到底是何等風采,薑牧不知道,因為他沒見過,但劍神秦萬裏他見到了。
與傳說中那一劍浩蕩千萬裏不一樣,也與他之前在城中看到一劍傾天的仙人之姿也不一樣。
具體怎麽說呢,
就是一個頭發胡須花白的老頭,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背著一個劍匣,一臉傲然的屹立在風雪中,昂著頭擼著胡子,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模樣,劍匣上全都刻滿了劍神兩個字,似乎深怕別人不知道他就是劍神秦萬裏。
薑牧臉色蒼白,渾身疲軟無力,就這樣趴在馬背上靜靜地望著秦萬裏。
秦萬裏一臉傲然,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樣,風雪飄飄,倒也還有幾分模樣,昂著頭打量著薑牧。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著。
良久之後,秦萬裏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小子,你累不累啊?”
薑牧愣了一下,說道:“不勞前輩掛念,晚輩還撐得住。”
秦萬裏悠悠的說道:“那你小子知不知道,我這樣抬著頭跟你說話很累的,這點禮貌都不懂嗎?見到我這樣的前輩高人,你不應該下來行個禮嗎?”
薑牧:“……”
猶豫了一下,薑牧還是緩緩下了馬,他很清楚,如果秦萬裏要對他動手,他根本不可能有逃生的機會,還不如看看這老家夥想幹嘛。
薑牧下了馬之後,秦萬裏皺了皺眉頭,
他發現薑牧趴在馬上和下來之後也沒啥區別,以他的身高,還是需要抬著頭才行。
他尷尬的咳嗽了一下,直接扭頭,有些別扭的負手,說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夫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薑牧:“哦。”
秦萬裏嘴角抽搐了一下,又重申道:“我說,我已經注意你很久了!”
薑牧點頭,道:“哦,我聽到了。”
秦萬裏:“??”
“你可知老夫是何人啊?”
薑牧百無聊奈的指了指秦萬裏的劍匣,說道:“那不是寫著呢嘛,劍神!”
秦萬裏嘴角一抽,
p,我這麽沒排麵的嗎?
是我的提不動劍了嗎?
薑牧看著一臉尷尬的秦萬裏,說道:“前輩,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誠惶誠恐,然後十分榮幸,然後很激動,然後求你幫我申冤?”
秦萬裏有昂著頭,擼胡須,說道:“難道不應該嗎?”
“嗬,”薑牧嗤笑一聲,說道:“晚輩讀聖賢書的,講究威武不能屈,**不能移,你以為我會求你嗎,哼……您看人真準!”
秦萬裏:“嗯??”
我是不是聽錯了什麽?
怎麽感覺這幾句話裏似乎混跡了什麽不對勁的話?
秦萬裏饒有興致地轉過頭,說道:“小子,你變得有點生硬啊,老夫還真以為你不會認慫呢?”
“前輩,你這話過分了。”薑牧義正辭嚴道:“您不要以為你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身正氣,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大智大勇,就可以胡亂汙人清白,我這是慫嗎?我這是從心!”
秦萬裏:“??”
這是在反駁我嗎?
反駁我嗎?
怎麽聽著這麽帶勁呢?
“小子,再來幾句!”
薑牧:“……”
“前輩,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薑牧正義淩然道:“你是不是以為我在誇您,您想多了吧,不要以為你氣吞山河,英偉不凡,武功蓋世,氣壯山河,英姿勃發,就可以隨便要求我做事,我這人說話做事,隻遵守本心,您想要打胡亂說,那不可能,您看錯人了!”
秦萬裏:“……”
這麽剛正不阿的阿諛奉承,還真是清新脫俗。
這真是能得到齊慎那老東西讚歎為王佐之才的人?
秦萬裏現在有點懷疑齊先生是不是打眼了。
他本來剛開始是不知道有薑牧這麽一號人的,不過,在皇城上與齊先生過了一招,達成約定退下之後,看到齊先生找到薑牧,
出於好奇,他才悄悄跟了過來。
秦萬裏通過兩人的對話,
知道薑牧是蒙受了不白之冤,當時心裏就有心拉薑牧一把,但是,隨後,他也如同齊先生一樣,被薑牧一套超前的理論給震住了,
之後,齊先生一句王佐之才,徹底讓秦萬裏起了心思,要把薑牧帶回去。
便一路跟著薑牧到現在。
不過,薑牧也確確實實讓他生了愛才之心,雖然他對於治國理政不是很懂,但薑牧與常七那一戰,他是從頭看到尾,就這份修行天賦,他也不覺得自己走這一趟有什麽虧的。
“小子,跟我回臨安。”楊萬裏說道:“你放心,你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我會親自去向皇帝說明情況,給你補償。”
薑牧並不覺得自己還有多餘的選擇,而且,他也不甘心就這麽離開,畢竟,他不傻,作為新晉探花郎,無端入獄,不可能連一個翻案的機會都沒有,他明顯是被人陷害了。
陷害他的人,肯定在臨安城。
這個仇不報,他意難平。
此前想要離開,那是被逼無奈,是因為在魏國待不下去,既然現在有秦萬裏背書,那就是有仇不報非君子!
“多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