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推進，驅趕

  ♂！

  就在隊伍安靜行進時，頭頂傳來的螺旋槳轟鳴聲卻讓所有人漸漸停住了腳步。.;抬起頭，天空之中那巨大的運輸機好似巨龍一樣俯衝而來，不少人大驚失色，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可怕的“生物”，有人激動地喊道：“怪物要襲擊了！快跑啊！”


  本就低落的士氣被這樣的怪叫差點擊垮，就在人群開始出現騷動之際，博拉貢子爵直接拔出腰間的長劍，讓自己的衛隊衝了上去：“誰再散布謠言，直接砍了！”


  他親自出手砍翻了兩個試圖亂跑的士兵，騎著戰馬的騎士衛隊有的用戰刀砍，有的直接用騎槍戳，花了好幾分鍾，總算將這種恐慌鎮壓了下去。


  敗軍之將本就士氣低落，此時被運輸機這麽一嚇，士氣頓時處於崩潰的邊緣，但博拉貢終歸不是初出茅廬的菜鳥，他迅速讓親衛隊分散到了各個部隊之中，大聲宣揚“這是皇室派遣的龍族支援”，如此才扭轉了下滑的士氣。


  可實際上，博拉貢卻知道這根本不是龍族——但對方已經飛走了，看上去似乎不會來找自己什麽麻煩，這才讓他稍稍安心了一些。


  結果隊伍剛剛平靜下來沒多久，天空之上卻開始紛紛揚揚落下許多紙片，行進的士兵們好奇的撿起來看，發現上麵是一幅地圖，波爾多河的摸樣他們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在波爾多河的北岸，是一大片手持劍盾的艾弗塔步兵圖畫，而南岸，則是棄甲曳兵、倉皇逃跑的貴族軍隊。


  如果說這幅圖隻是畫出了當前的戰局實情，那麽看到的人不會有太多感受。但讓所有人感到心悸的是…他們看到本該是自己行進目標的拉耶納城和東邊那座貝可利斯城…竟然同樣站滿了艾弗塔的步兵！


  “你們被包圍了！”


  這是圖片上唯一寫下的話語。敗退的士兵中有不少騎士和貴族都是認字的，當他們看懂這幅圖的文字後，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焦慮…


  而作為首腦的博拉貢子爵，此時卻渾身冰冷——圖紙上所說的內容他是根本不信的，敵人從後方追擊是沒錯，難道還能從腦袋頂上飛到後方去抄後路？這騙騙沒有軍事常識的人還行，對他來說就根本沒有作用。


  但他感到害怕的是那架巨大的飛行物。那種體積和動靜，雖然不知道是做什麽用的，但如果艾弗塔擁有這樣的東西，並且整天在自己的頭頂來回盤旋…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個人始終盯著一樣，自己的部隊便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想到之前數次看到的小型“獵鷹”，博拉貢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難道自己這邊所有軍隊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在對方的監控之下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隨即立刻下令：“把那些該死的卡片都扔掉！現在開始，如果誰私自攜帶這種卡片並談論有關內容，直接抽十棍子！所有人加速行進！我們必須在明天晚上趕到拉耶納城！”


  整個部隊不全是他的下屬，所以這樣的命令他沒辦法立刻傳達出去，隻得將分散在各處的領主們叫過來陳述利弊——又花費了一個小時，隊伍才緩緩開始移動。


  “隻要能到拉耶納城，我們就勝利了！不要泄氣！”


  他努力提振著士氣，然而望著視野遠處被水汽籠罩的大地，他心中也冒出了一個疑問：難不成…艾弗塔真的攻下了那裏？

  ******

  5月15日。


  蘭尼斯鎮。


  當艾弗塔的部隊抵達這裏時，博拉貢已經帶著自己的部隊離開了。


  其實真要全力以赴的急行軍，艾弗塔步兵師在13號當天就能攆上這群人。不過索德洛爾作為司令，並沒有打算在對方兩批主力差不多匯合一起的時候去強行進攻。畢竟戰爭之中，“殺人”從來不是目的，而隻是手段。


  如果有更好的手段去讓敵人更早的潰敗，索德洛爾自然不會讓艾弗塔的軍隊故意頂上去消耗——艾弗塔的士兵與那些原本靠湊的騎士扈從完全不同，每一位職業軍人訓練、裝備造價和運輸過來的成本，讓他必須注意減員的數量。


  艾弗塔如果有十萬這樣的軍隊，早就直接踏平全國了。但現在的事實是他手下投入戰場的士兵剛超過一萬名，後續的預備役正在路上，因此在麵對決定性戰役之前，他必須盡可能的減少損失。


  而麵對將近兩萬人的敵人主力部隊，他自然以“驅趕”為主。


  步兵師緩慢推進，不緊不慢的在後方給對方壓力，如果波爾多河沒有橋，這群人肯定會狗急跳牆進行殊死反撲，可有退路的時候，他們定然會選擇繼續撤退。說到底，這也是“圍三厥一”的一種體現。反正艾弗塔這邊步步為營，後勤充足，隊伍無論壓到哪裏，後方卡車一天之內就能運來足夠吃個把星期的糧食，而對方這群逃兵卻已經開始擄掠城鎮、甚至內部開始爭搶衝突了。


  洛夏克從卡車上跳下來的時候，工程連的士兵們已經沒有了一星期前投入戰場時的緊張表情。


  “整隊！報數！”


  作為排長，他一如既往的執行著長官的命令。此時整隊完畢後，他扭頭望了一眼四周——蘭尼斯鎮已經差不多空無一人，並且堪稱“狼藉滿地”。


  六千多人的軍隊從這裏過境，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比蝗蟲還要可怕。房屋如同被洗劫一樣，地麵上因為最近下過雨，又被上萬人來回踩踏，混雜著垃圾、食物殘渣、人畜糞便的道路當真慘不忍睹。


  為此艾弗塔軍隊的第一個命令，就是讓工程連進行營地規劃，其次才開始修橋。


  洛夏克目光轉向幾百米外的河灘，那裏原本的木質橋梁已經斷掉，下方的石質橋墩應該是被法術炸過，顯然無法進行修補。而視野遠處，另外幾座小一些的浮橋或吊橋也都被破壞，不過他並沒有著急去勘查情況，而是駕輕就熟的開始安排任務：“按照萬人營地的標準，老規矩，兩個小時以內搞定！”


  博拉貢子爵的營地是隨機無序狀態分布的，有帳篷的睡帳篷，沒帳篷的自己找地方湊合。而艾弗塔的軍營卻有著非常嚴格的各項規定，並且有著在旁人看來難以理解的各項“多餘設施”——食堂、廁所和澡堂。


  食堂並不是讓士兵坐下吃飯的地方，而是統一發放飯菜的專用地區。這是為了食物統一管理，防止士兵因為吃壞了肚子而出現減員。澡堂和廁所則是為了防止疫病——不要小看這三樣東西，博拉貢子爵的部隊裏，這三天內已經有超過一百人因為各式各樣的病症而掉了隊…多數是因為吃了不衛生的東西而導致的腹瀉、嘔吐，最終脫力或發燒昏迷。


  這裏沒有醫生，也沒有神術師。掉隊的命運多半就是死在路旁被野狗啃屍。


  而艾弗塔的軍營卻努力在源頭杜絕這些事情的發生。為此，後勤部門付出了卡倫貴族們難以想象的代價——因為他們絕對不會知道，卡車運輸糧食的車廂內，都是帶著寒冰法陣的。


  在這上麵花費的充能晶石，足夠將武裝一支輕甲騎兵隊了。但這樣的消耗，卻讓開戰至今參與過戰鬥的所有士兵，沒有出現一例非戰鬥減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