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第502章 鬧了笑話

  衛笙眉色微凜,見那執事紅棍提著大刀朝自己走來,竟是走到自己的身後方向,衛笙從身側印在地面的人影看見那人在自己後面舉起了大刀! 

  眼見對方就要手起刀落,衛笙身子猛地就地翻滾,而後迅速起身,就見那『執事紅棍』正愣愣地高舉大刀看著自己。 

  下方,那站著隊列的數十號西裝男人哄堂大笑。 

  衛笙皺眉,杵在原地也不知道是進是退。 

  但顯然,對方不像是有惡意。 

  那手持白紙扇的男人頓時輕輕一笑,「新馬不用怕,紅棍執事以刀背輕拍只是例行儀式,你且跪下。」 

  衛笙蹙眉,對方口中的『新馬』顯然就是指的自己,這男人剛剛一直是掐著嗓子高喝,此刻正常聲音含笑說話,聲音也是十分尖細輕柔。 

  他再次高喝一聲,「派清香一支!」而後用眼神示意衛笙重新舉香過頭,跪在香案前方。 

  衛笙轉頭先是看了那群站著隊列的漢子,就見這群人此刻都面帶狹促笑意盯著自己,大多面色十分稀奇古怪地打量自己,但那眼中都是不免帶著些輕視的意思。 

  深吸口氣,衛笙再次舉香跪在蒲團,心裡已經多少有了些猜測,這是拉自己入會呢。 

  眼下這顯然是個新人入會的儀式。 

  果然,那『紅棍執事』只是以刀背敲打自己後背一下,完成了所謂的拍新馬。 

  衛笙心下一松,敢情自己剛剛小題大做確實鬧了笑話。 

  緊接著就聽這『紅棍執事;聲如洪鐘般開口,「你與我念洪門三十六誓七十二例,如有違背,便要受三刀六眼家法處置!你且先將香送上。」 

  衛笙心下琢磨不定,但此刻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把心一橫也就既來之則安之,起步將香立入香爐之中。 

  只聽背後男人大聲喝道,「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衛笙沉氣,開聲重複。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各省外洋洪家兄弟,不論士農工商,以及江湖之客到來,必要留住一宿兩餐,如有詐作不知,以外人看待,死在萬刀之下。」 

  「洪家兄弟,雖不相識,遇有掛外牌號,說起投機,而不相認,死在萬刀之下。」 

  「洪家之事,父子兄弟,以及六親四眷,一概不得講說私傳,如有將衫仔腰平與本底,私教私授,以及貪人錢財,死在萬刀之下。」 

  …… 

  「倘自己被官捉獲,身做身當,不得以私仇攀害兄弟,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遇有兄弟被人打罵,必須向前,有理相幫,無理相勸,如屢次被人欺侮者,即代傳知眾兄弟,商議辦法,或各出錢財,代為爭氣,無錢出力,不得詐作不知,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自入洪門之後,兄弟間之前仇舊恨,須各消除,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待三十六誓盡數說罷,後方那群黑色西裝男人忽然齊聲高喝,「立誓傳來有奸忠,四海兄弟一般同,忠心義氣公侯位,奸臣反骨刀下終!」 

  數十名漢子同聲高喝,音色萬分洪亮,氣勢恢宏如同直插雲霄,傲視九天! 

  即便開始衛笙心中對這些例行公事般地許願略有不屑,此刻也不禁跟著心神一震,彷彿一股熱流上涌,帶得整個人熱血沸騰起來。 

  這,就是洪門? 

  衛笙有些呆愣地盯著面前香案,香煙裊裊間,再去回憶方才誓言,無不有著說不盡的男兒義氣在其中。 

  到了這時,她已經是不敢再生出輕視之意,一系列的儀式章程無不在她心中深化這有著三百多年歷史的古老傳承,她以為她接觸了M國致維黨就如同了解他們,然而事實上她所了解的亦只不過是鳳毛麟角,或許還有不如。 

  接下來,那手持白紙扇男人再次高喝一句,「斬鳳凰!」喚回了衛笙思緒。 

  緊接著,紅棍執事走到門邊接過一隻生猛公雞,再次回到香案前,已是手執大刀,口中大聲背誦鳳凰詩,念畢手起刀落,雞頭驟然墮地! 

  再以七分白酒承接雞血。 

  而那白紙扇再次高喊一聲,「上至壇主,下至新馬,皆指頭沾血,口內一啜,代表滴血為盟,至此——禮成!」 

  話音剛落,大門外面忽然響起一陣騷亂之聲,緊接著,就見閆柏清攙扶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行至門前,這老者一身黑色緞面西裝,衣衫筆挺卻難掩腰身佝僂,模樣已經有六七十歲,他手拄拐杖,頭髮花白卻梳理得一絲不苟。 

  不知怎地,這副模樣讓衛笙忽然想起了虎台縣第四中學門前的門衛大爺。 

  但顯然,這老者一身威嚴氣勢可絕非守門大爺可以比擬,他踏進門來見到那白紙扇男人手中持著一隻白玉瓷碗,再看那地面雞頭,面色就是一沉。 

  閆柏清也驀地瞪大眼珠,「曹主席!您這是什麼意思?」 

  衛笙緩緩從蒲團上站起身來,看見閆柏清也是鬆了口氣,雖說這屋裡包括閆柏清在內,對她來說沒有一個是自己人,但顯然在關係上自己與閆柏清更加熟識,在眼下這種特定氛圍內自然多了幾分親近感,甚至大有些找到了突破口的意思。 

  要是閆柏清來得早些,自己說不定就不用騎虎難下逼上梁山。 

  也不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是福是禍。 

  就見曹作津也不起身,哈哈一笑,「納個新人而已,黃主席怎麼還親自來了?」 

  原來這身穿西服佝僂腰身的老者,就是致維黨最高負責人——黃閣章。 

  「曹主席這是納誰的新人!」黃閣章開口,遲暮之聲顯得有些氣喘。 

  怪不得說黃閣章已經被曹作津壓制的幾乎沒有招架之力,這樣一個年邁老者,再有曹作津這樣一個對手,恐怕已經很難做到上令下行。 

  曹作津哈哈一笑,眸色陰桀地笑,「黃主席這是說哪裡的話?門內訓誓第二十三條,不得捏造是非,或增減言語,離間兄弟,如有違背,死在萬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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