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好聚好散
拓禹那滿心委屈的樣子確實很可憐,甚至讓梓苓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抿了抿嘴,又撓了撓頭,梓苓開始想自己是不是太盛氣凌人了?何況,他會不會武和自己有一文錢關係嗎?
只是梓苓正想著是不是自己錯了的時候,拓禹已經系好了衣服,推開艙門走了出去。
梓苓就聽到那位船主對拓禹問了一句:「公子呀,這麼快就完事了?你那小身子骨得好好補補了。」
這……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難道沒聽見梓苓在船艙里吼嗎?
接下來卻是拓禹大聲道:「停船!」
「停船?現在還在河心啊。」
「那就馬上靠岸,沒有渡口也靠岸。」接著還有拓禹跺腳的聲音,看來病貓也發威了?
不對,這傢伙不會是病貓,就是一隻不發威的獅子。裝貓扮白兔,反正隱藏的很深。
梓苓坐在船艙里也不理會外面的情況,隨他怎麼折騰吧,反正也死不了。昨天晚上遇到賊人他都能一路拐回來,還給擺了一對兒歡喜佛的姿勢呢,梓苓才不該擔心他。
直到船「砰」的一聲靠岸了,梓苓都沒動。
過了一會兒,那船家大嫂在門口探頭進來,對梓苓試探著問道:「那貴公子下船去了。這裡不是渡口,挺偏的,前後三十里都沒有人家。」
「開船吧,我還是去京城。」梓苓平淡的吩咐著。
「啊?就讓那公子獨自走了?」船家大嫂還有些不能理解,還勸了一句:「小兩口吵嘴也是正常的,要不我們在這兒等等?興許那公子一會兒就回來了。」
「回來了也不載他了,走,船錢我不是都給了嘛。」梓苓瞪了瞪眼睛,擺出一副有殺意的兇悍模樣來。
那船家大嫂似乎也被梓苓的兇巴巴給鎮住了,一溜煙就轉頭跑了。很快,船就搖晃了兩下,應該是要開船了,正在用竹篙撐著淺灘離開河岸。
梓苓咬了咬唇,悄悄的挪到靠岸的那邊舷窗,將窗子推開一個小縫往外看。
她以為會看到拓禹賭氣鼓著腮幫子站在岸邊的模樣。估計他看到船真的走了會喊著叫「停船」「回來」這樣的話。
結果放眼看去,那河灘上只有一串腳印,沒有半個人影啊!
梓苓以為是窗戶開得小,看不清楚。直接將窗子完全推開了往河岸上看去,真的沒有了拓禹的影子。
「走了更好。」梓苓冷哼一聲,再將窗子闔上了。
無親無故、萍水相逢,走就走了唄,自己幹嘛還要擔心他呢?何況昨天本來也是要將他甩開的,只是多留他一個晚上而已。
船重新回到了河心,行駛的也平穩起來,但速度不是很快。
昨天在那個鎮子停船耽誤了些時候,明天還要再走半天水路,然後再到岸上找車馬,這是梓苓原本計劃好的路程。
可是現在看著河水,梓苓覺得心裡好像都灌滿了水,有些沉甸甸的。
咬了咬牙,梓苓盤膝坐下開始念經。以前在山上最不喜歡的就是打坐念經了,可是師父說可以靜心,逼著自己念。現在才發現,念經真的能夠靜心呀。
《心經》、《金剛經》、《大悲咒》都默誦幾遍,梓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
只是隨著肚子「咕嚕」一聲叫,梓苓頓時就冒出一個念頭:拓禹肯定沒飯吃。
想到這裡,梓苓摸了摸懷裡,掏出了昨天晚上打劫那兩個盜賊后的小包。裡面的東西都在,足夠自己到京城的車馬盤纏了。可是東西都在自己身上,拓禹怎麼辦?
他能徒手捉魚,餓不死;他能打劫了盜賊,窮不死。可他要是遇到了峨嵋派怎麼辦?梓苓可沒忘記上次拓禹被峨嵋派抓住的事。
「他武功究竟到了什麼程度?那峨嵋派的師叔尼姑挺厲害的。」梓苓撓撓自己的小腦瓜,回憶著當時和那個中年女尼對過一掌,對方的功力渾厚啊,起碼有三十年以上的修行了。
那個病貓……吃了大補丸有些內力,還算能禁打。但如果武功招式都是花架子,就會捉魚咋辦?那峨嵋派的女弟子可不都是魚兒。
何況對方是要捉他,他才是那條魚。
「停船。不,掉頭回剛才地方停船。」梓苓一步躍到船頭,招呼著船家。
船主一聽從后艙冒出頭來,氣不順的道:「小師太,你雖然給了船錢不假,可兩天兩夜的航程我們才收了你五兩銀子,價錢也算是很公道了。這都停了兩次了,要是回頭,明天就到不了了。我們耽誤了一天,或許耽誤了一樁買賣呢?我們也是靠跑船吃飯的呀,不能總是在路上耽擱著。」
「再給你們五兩銀子,掉頭回去。要是天黑我沒回來,你們就走吧。」梓苓說完,從那小包里摸出一塊銀子,隨手就扔了出去。
有銀子當然行,掉頭、等人都沒問題。那船主立刻招呼著總是在窩后艙忙著划槳的那兩個船工回頭靠岸。
船才在岸邊停下,梓苓就縱身跳上岸,順著之前拓禹留下的腳印找了過去。
梓苓琢磨著拓禹那傢伙應該走不了很遠吧?不過那是按照他病貓的狀態計算的。如果他真的會武功的話,要是賭氣跑走了自己也未必就能立刻追到。
因為岸邊還是濕泥,所以腳印還算清楚。但走上岸不久,地上的腳印越來越淺,最後應該是拓禹鞋子上的泥水都幹了,所以地上已經不見特別的痕迹了。
梓苓前後望望,確實荒涼一片都不見人家。但南邊有片樹林,梓苓眼睛一亮,朝著樹林奔了過去。
只是這次梓苓把個不大的林子轉了兩圈,也沒找到什麼特別的記號。尤其是留意了樹根下面,可也不見濕啊。
梓苓縱身站上了一棵樹的樹梢,憑高遠眺,想要找到些線索。本來也不抱著什麼希望了,打算著再沒線索就算了,反正自己是找過了,沒找到而已,就這麼好聚好散。
卻沒想到踩在高處四下一瞧,就見樹林後邊的土坡上坐著個人,正撐著下巴瞧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