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皇上遇刺
拓禹來到舅舅的房門外,輕輕的敲了兩下,「舅舅,是我,禹兒。」
「禹兒啊。進來吧。」遽明大師的聲音比之前有力多了,只是此時聽起來帶著幾分的顫抖。不像是因為傷勢,倒像是因為激動?
拓禹一怔,想不明白舅舅會為什麼事激動?先別說舅舅已經皈依多年,修行頗深;單說舅舅曾經沙場點兵、戰場浴血來說,就不是一般事情能夠撼動他情緒的。
可如今舅舅的聲音都顯得顫抖了,必定不會是什麼小事了。而可能令舅舅激動的,難道是那信鴿帶來的消息?
想到這裡,拓禹推門而入,腳步都有些焦急了。
凡是信鴿傳信,必定是極為重要的消息。如今舅舅又如此激動,可見消息更為重要了。
拓禹走進門,就見遽明大師已經起身坐在了床上。一雙腳連鞋襪都沒穿,就直接踩在了腳踏上。
「舅舅,當心著涼,身子還沒完全康復呢。」拓禹自然是心疼舅舅,緊走幾步就要幫遽明大師揀起放在一旁的鞋子。
遽明大師卻忙道:「先關上門,舅舅有話對你說。」
「是。」拓禹回頭看看門口,他剛才只是將房門虛掩了。
可舅舅為何如此緊張,非要把門關死了不可呢?
拓禹滿心的猜測,但還是快步回去,把房門關緊了。想了想,還順手下了門閂。
不是怕誰偷聽,以拓禹和遽明大師的耳力,屋外二十步之內有人靠近,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的。即使對方是輕功卓絕,也絕無可能在門外偷聽還不被發現的。
拓禹是怕說到關鍵時候,梓苓或是方廖因什麼情況闖進來。畢竟梓苓和方廖對舅舅的關心,絕不會比自己這個親外甥少的。
遽明大師見拓禹插好了門,似乎才鬆了口氣,然後朝拓禹攤開手。
拓禹看到,舅舅的手心裡有一張信鴿傳信用的白羊皮條。不過此時已經被舅舅的掌心捏皺了,還有汗水浸過的痕迹。
舅舅的掌心都出汗了,那該是心情多麼的不平靜呢。
拓禹接過那羊皮條的時候,自己的手心也不由得冒起汗來。
「禹兒……」遽明大師打斷了拓禹立刻看內容,但欲言又止。最後擺擺手道:「算了,你還是先看吧。但要冷靜心情,切莫太過激動。」
「是。」拓禹一邊答應著,一邊將已經被汗水浸濕,被手掌揉皺的羊皮條展開。才看了一眼,心就是狠狠一顫,驚訝的抬頭道:「舅舅,這是真的?」
「舅舅的消息不會錯。而且這消息是從宮中傳過來的。那個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冒險用這樣的方法給我傳信的。」遽明大師說完,又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只有遽明大師心中明白,這條暗線他埋伏、布置了許多年了,而從未聯繫過。如今一旦有了消息,不僅是個大消息,而且就連這條線,只怕也斷了。
拓禹的手也顫抖起來,又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將手裡的羊皮條再次展開到面前,仔細的將上面的字看了一遍。
其實這羊皮條不過一指長、兩指寬,就算是用蠅頭小楷也寫不了幾個字。現在上面更是簡單的六個字:「拓德殺、皇帝傷。」
而這個「傷」字下面,還重重的劃了一橫,像是故意加重的意思。
拓禹也知道,這樣簡短的飛鴿傳書要表明意思,除了簡略的文字之外,也可以用一些重點符合來表明情況。
這一條加重的橫線,應該就是表示父皇傷的很重的意思了。
而拓禹更為驚訝的是,他才剛剛和方廖商量過拓德暗自集結殺手的問題。更是仔細分析過拓德會對誰下手,卻沒有想到才一會兒的功夫,形勢就如此明朗了,四皇子拓德竟然是對父皇下了重手。
而且拓禹沒有想到,他仔細盤算之後也沒有算計出,四皇兄拓德竟然如此大逆不道,竟然敢於背上「殺父弒君」的罪名,對父皇下手。
在拓禹心裡,還以為四皇子覬覦皇位,不過就是兄弟間的明爭暗鬥。但是現在看來,四皇子的狠戾遠非其他皇子能比的,根本就是痛下殺手、毫不留情。就連父子之情都被他拋諸腦後了。
遽明大師見拓禹已經變了的臉色,輕聲道:「消息能夠傳到我這裡,卻未必已經昭告天下了。估計你父皇雖然重傷,卻還有力挽狂瀾的心意,所以不想將此事聲張。你若是現在回去,估計還有一線希望。」
遽明大師的意思很明顯,拓禹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以前拓禹身中劇毒,皇上都一樣的對拓禹報以厚望。如今拓禹身上的毒早已經清除了,丹田的內力也在一點點的恢復之中,加之皇上現在身處為難之中,若是拓禹有心的話,此時回京助皇上一臂之力,那儲君之位必定是拓禹無疑。
拓禹雖然多年來並未對皇位覬覦,也不想傷及兄弟之間的情誼,所以才多加隱忍。
但自從回到財神山,知道對舅舅動手的可能就是四皇兄之後,就已經對這位皇兄心存芥蒂、有心防備了。
如今又有了拓德對父皇下手在先,拓禹縱使再無心皇位,畢竟江山也關係到百姓安樂,若是東澤國落在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之手,那就不是他拓禹一人之禍,而是整個東澤國百姓之災了。
想到此處,拓禹鄭重地點點頭道:「舅舅的心思禹兒明白了。但唯一擔心的,便是拓德先下手為強,不知道如今部署到何種程度了。消息傳遞往返也需時間,只怕我現在回京,見父皇一面都難了。」
拓禹的擔心也不是全無道理,若是四皇子連對皇上都敢下手,只怕是他早就已經有了周密的部署。此時回去只怕是自投羅網。
拓禹不是不怕死,他也有心中牽挂。何況身死並不能解決問題。拓禹要的是自己和他的親人、愛人都平安無事才好。
遽明大師也自然是明白拓禹的心思,點點頭道:「此時京城內必定已經是劍拔弩張。但舅舅也並非離開京城就全無部署了,禹兒你來,舅舅給你一樣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