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第221章 字條相約
梓苓離開那間小飯館,仍舊沒有急著翻看手裡的東西。而是又隨意的溜達著,找了一間很乾凈,又比較肅靜的客棧。
只不過之前閆啟辰對梓苓說過,如今京城的各家客棧都住滿了來參加武林至尊大比的人,所以這間客棧也只有通鋪,沒有單獨的客房了。
梓苓直接給了客棧掌柜的一張二十兩的銀票,對掌柜的道:「你這客棧沒有單間,總有單獨的雜貨間吧?再不濟,柴房收拾一下,讓我住幾個晚上也行。不過被褥都要新的。」
花二十兩銀子住幾晚上的柴房,這要求聽起來挺奇怪的。不過現在京城的情況就是一店難求。住通鋪梓苓又不願意,可是又不能出城,這也算不是辦法的辦法了。
那掌柜的看面相挺和善的,又開了多年的客棧,見識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平和了。又見梓苓是個年輕的女子,又是剛剛蓄髮的,知道她或許有什麼難處,也就打算行個方便。
掌柜的特意吩咐一個夥計道:「領這位姑娘去後面的雜物間看看吧,那裡收拾一下倒是能擺一張小床。姑娘放心,那邊倒是清凈,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氣味,就是窗子打不開,白天沒法見陽光。不過,點油燈的錢我不要了。姑娘您看行嗎?」
掌柜的有商有量的口氣,梓苓也沒什麼可挑剔的。何況這客棧是她自己挑選的,點點頭便同意了。
那夥計也是個勤快的,領著梓苓往後面走,一邊道:「姑娘看著要是滿意,我就將那雜物間收拾收拾,地方給您騰的大點。姑娘放心吧,不會擠。」
「那就謝謝了。」梓苓謝過了,也到了那雜物間的門口。
夥計取出鑰匙打開門,舉著油燈先進去了。
梓苓隨後跟著進去,就見這雜物間還是挺大的。裡面果然沒有什麼不好的氣味,只是堆放的東西挺多的。靠牆好幾個大柜子,中間還有兩排貨架,上面水盆、木桶都擺滿了。
那夥計指著柜子道:「這柜子里放的都是鋪蓋,大多是嶄新的被褥、床單,所以這屋子必定不潮的。這些木桶、盆子都是給客人用的,不過大多也是新的,就是佔地方。我現在就挪開那兩排架子,再把灰塵擦一擦,保證乾淨又整齊。」
梓苓點點頭,「那就麻煩小哥了。我外面坐一會兒,你幹活吧。」
夥計說了聲「好嘞」,立刻就挽起袖子準備幹活。幹活之前還找了把椅子,搬到了屋外面,讓梓苓坐著等。
屋裡「乒乒乓乓」的動靜挺大,梓苓坐在椅子上安心的等著,也不著急。
等了有小半個時辰,那夥計額角帶汗的出來,叫梓苓道:「姑娘近來看看吧,把木床擺哪兒姑娘您說的算。」
梓苓踱步進屋一看,還真是收拾的不錯。兩排貨架沒有全都靠邊,而是並排挪到了屋子中央。這樣就用貨架把門口和裡面隔成了兩個部分,相當於裡外的兩個小套間。
空出來的地方也都擦拭乾凈了,地面上還有些水漬,看來是洒水掃的,這樣不起灰土,倒是真的很乾凈。
梓苓指著後面靠南邊牆角的位置道:「就把床放那吧。」
夥計答應著出去了,再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扛著一個床頭,提著幾根木頭架子。將床頭倚在牆邊,再把那幾根木頭架子釘好,就變成了一張單人的小木床。
夥計再將床板鋪好,又去柜子里取了嶄新的一套被褥出來。夥計還大方的道:「姑娘晚上若是覺得涼了,就在柜子里自己取了被褥鋪蓋上,掌柜的不會小氣的,姑娘您別受涼才好。」
這句話雖然是替他們掌柜的說話,但確實令人心頭暖暖的。梓苓點點頭,再次謝過了,還掏出一塊碎銀子算是給夥計的打賞。
夥計也沒有推辭,謝著接過來收好了。又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儘管叫我,我叫王四。明早上的早點是免費的,姑娘起來后招呼一聲,我就把早餐給您送到屋裡來。這窗子釘死了,姑娘別開了。油燈給您留這兒了,燈油是滿的,明天一早我還來添油,姑娘別擔心晚上沒有亮。」
這本來就是雜物間,窗子釘死了,門也鎖著是為了安全,梓苓也能夠理解。現在收拾的挺好,梓苓當然都滿意。
那夥計又問過梓苓還要什麼,梓苓搖頭說都齊備了。夥計這才走了。
出了門,那夥計又道:「姑娘閂門吧,這後院晚上沒什麼人來,倒是肅靜。就是早上廚子、夥計都起的早,估計要吵著姑娘一點。」
「行,知道了。」梓苓答應一聲,隨手關了房門。
那夥計的腳步這才走遠了。
梓苓又聽了一會兒,確定夥計沒有再回頭,才坐在油燈下,把藏在指縫裡的東西拿出來看看。
指縫裡夾著的東西並不大,是一根半寸來長的蘆葦桿。蘆葦桿是中空的,兩邊都用軟木塞著。
梓苓用指甲將蘆葦桿劃開,輕輕的破開成左右兩半,就見中間有一小塊白羊皮。白羊皮被剝的極薄,捲成一根小棍狀。
梓苓將那一小塊白羊皮展開,也不過寸把大的一小塊。上面只有四個字:三更來此。
如此簡單的一張條子,若是換成別人或許就不明白了。梓苓卻一眼看出那字是出自拓禹之手。這是拓禹在給自己傳遞消息。
一想到拓禹沒事,還可以在暗處觀察著自己,梓苓的心思才微微放鬆下來。
這會兒再想,梓苓才想起在飯館看到的那個挺面熟的夥計,好像就是拓禹府上的一個侍衛。
而這個字條上寫的「三更」,無疑就是見面的時間;至於那個「來此」,想必就是讓梓苓回到這家飯館和拓禹見面吧。
梓苓將那張羊皮字條放在油燈上慢慢的烤焦,沒有直接放在上面用火燒是因為那樣會在空氣中留下焦糊的味道。而這樣慢慢烤焦雖然也有些糊味,但卻是少多了。
再將烤焦后的字條用手指一點點的揉碎,一張寫著信息的字條就這樣連氣味都不曾留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