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小鬼難纏
我叫葉瑤，是一個十分普通小女孩，不過我還是有與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就是這雙眼睛，還有我的名字…
不過，這是后話了…
九零年代初期，我家還住在偏遠的山區，那個時候，我還沒有上學，已經五歲了，也沒有接受什麼教育，但爺爺會經常教我認識一些簡單的字，會給我講一些小道理。
那個時候農村都特別窮，不過我們家卻一直都是村裡數一數二的，早已經用上了黑白電視。
父母都在外面打拚掙錢，我從小就被寄養在爺爺奶奶家中，於是脾氣秉性也如同爺爺奶奶一樣，純樸善良。
我的名字不是家裡的親人取的，我們家沒有人姓葉，聽我奶奶說，當年我媽生我時候難產，生了三天，沒有把我生下，快把我媽拖死了，不過正好，我爺爺去外面時遇到一個穿著破破爛爛的人，攔住了我爺爺，說是他知道我家有人正在苦苦煎熬，生死一線。
爺爺二話沒說，把他請回了家，求他救救我媽媽，他嘆了口氣。
爺爺說，您要什麼我們都答應你，只要能救她們母子。
那人看天上飄下一片葉子，說道，這孩子非凡物，不可跟你們任何人姓，你們隨意改一個名字吧！
好好，我們答應，答應。
爺爺奶奶連忙點頭答應，可是抬起頭，那人活生生大白天就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
下一秒，就聽見房間里，嬰兒的哭聲。
於是，我就這樣誕生了…
然後我媽媽也平安了…
真是萬幸！！！
後來就因為那突然飄落的一片樹葉，於是我的名字就叫葉瑤了，爺爺說，那是一位菩薩取的。
說出來也有點牽強了，但這個名字也是挺好的，因為如果我姓王，我爺爺說他本來就已經想了一個一輩子不愁吃的好名字，叫王曉鮮…
額，我還是叫葉瑤好了…
因為他的理解，菩薩說非凡物，天上有瑤池仙子，不凡吧！所以根據菩薩的意思，就叫葉瑤了！
不過爺爺也不覺奇怪，他也是懂得這些的，這個人，曾經也有人稱他為土菩薩，他是可以隨時轉換不同身份來救苦救難的。
為了我，爺爺還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命中一劫，但避無可避，所以在小時候，我就一直在爺爺奶奶身邊。
儘管我還是什麼都不明白…
爺爺是一個特別神奇的人，經常說一些我聽不明白的神叨叨的話，他個子不高，頭髮全白，是個寸頭，眼睛很小，特別是笑起來，根本就看到一條線，他特別喜歡打牌抽煙，估計是現在的日子過得好了，能玩就特別能玩。
奶奶則是個典型的家庭主婦，特別聽爺爺的話，可是若是關係到我，他們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吵起來。
在爺爺奶奶家度過我的小童年，可能也是我最大的幸運。
你們可不要以為我就是個普通小屁孩，自從經歷了那件事後，我已經比別的小朋友懂得了更多，心裡也多了一個秘密。
或許我現在所說的，你們也只當是個故事，可是，我的大多數故事，就來源於經歷。
春雨過後，便是蘑菇長出來的時候。
我們何村的王家大叔一家四口人都去了後山摘蘑菇。
但是一天過後，全家都被送進了醫院。
我那時候也只是聽說而已，不過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就在他們家舉行了葬禮，爺爺是那王家的叔伯輩，自然也是要去幫忙的，於是便帶上了我一起去。
奶奶阻止爺爺說:「老頭子，你說你，那孩子走了，你就不要把搖搖帶去了，聽說那孩子走的時候沒有瞑目，邪乎！」
奶奶是個比較迷信的人，我從有記憶開始就知道，除了逢年過節會點上蠟燭在午夜放在門口，給祖宗們倒上點酒，還會時不時在屋裡的觀音菩薩面前念叨幾句。
爺爺才不聽呢！他一邊拉著我，一邊拿了柜子里的五十塊錢揣在兜里。
「你就在家呆著吧！我帶我孫女，又不是罪過。」
他點燃了那隻大葉子煙，猛吸了一口，眯著眼睛看了看懵懂無知的我。
在路上，爺爺便問我:「瑤瑤啊！跟你一起玩過幾次的那個小妹妹死了，你怕不怕?」
我當時還小，哪裡有什麼死的概念，只知道，我再也見不到那個小妹妹了。
「不怕。」我是這個回答爺爺的。
只記得爺爺是讚賞一笑啊！但我總覺得他這一笑，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來到了隔壁村的王叔家，我老遠便已經聽到了凄涼的哭聲。
好像是王叔家的嬸子的聲音。
爺爺拉著我便走了進去，好多人啊！都站在王叔家的堂屋裡。
這是間靈堂，靈堂整個一個黑白色調，讓人感到十分壓抑，我覺得我快不能自由呼吸了。
靈堂的中間放著黑的發亮的棺木，可是看的人心裡發毛。
特別是看到靈堂那面牆上，那個女孩的照片，盯著前方，燦爛的笑著。
特別像是對著我在笑。
爺爺一到，屋裡瞬間安靜許多，嬸子沒有大哭了，聲音小了些，還有嬸子的母親在一旁勸著她，不過那個老奶奶也是紅腫著眼睛。
王叔走了出來，眼睛腫腫的，拉過爺爺的手走進了另一間屋子。
「瑤瑤，不要亂跑，在這裡等著爺爺。」
我乖乖的應了，就站在門外。
我看著一個小小黑色木頭棺材就那樣放在大廳，心裡五味雜陳，那時候沒有對生與死有太大認知，只知道，那個小妹妹不會再跟我玩了。
嬸子就坐在棺材旁邊，不住的流著眼淚，我心情也低落到了極點，想著前不久還和妹妹一塊兒玩過家家呢！以後都只有我自己玩了，她會不會和我一樣孤獨?
我站的有些累了，便走出屋子，看到了屋子外面的大門兩邊各放了一把椅子。
我便直衝沖的走到了椅子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
這時候爺爺出來了，呵斥著我:「瑤瑤，別坐那裡，快跟爺爺去裡屋。」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呵斥我，而且一副怒了的樣子，嚇的我的心臟都多跳了幾下。
不過後來我才知道，那兩把椅子並不是給人坐的。
爺爺帶著我繞過了棺材，進了另一個房間，我知道，這是王叔家大姐姐的屋子，大姐姐好像也才十來歲左右，他們家總共就有兩個女兒。
進了房間，王叔站在床邊，獃獃的看著床上，我仔細一看那床上躺著的，不正是大姐姐嗎？
大姐姐平時帶我們玩的特開心，喜歡幫助我們，於是我特別喜歡她。
王叔見爺爺來了，又看了看我，皺著眉頭道:「叔啊！瑤瑤在這裡方便嗎？」
「有什麼不方便的，她可是我王家唯一的傳人咯，若是我家國邦能夠再給我添一個孫子，那我就好辦咯！」
爺爺在這村子里，好像格外的與眾不同，享受不一樣的尊敬，我想，可能是因為爺爺年紀大了，這些年輕的人自然要尊敬老人家，而我，似乎也特別受喜愛。
我走到床邊，喊著大姐姐:「大燕兒姐，大燕兒姐，怎麼你還不起來，都已經快中午了。」
「瑤瑤，別著急，你大燕兒姐姐現在正在睡覺呢！估計一會兒就醒了。」王叔摸了摸我的投，用溫和的語氣對我說道。
可是我總覺得他說的有些底氣不足。
爺爺卻對王叔說道:「你家小燕兒捨不得大燕兒，估計纏上了…」
我愣在原地，就那麼看著大燕兒姐的臉，好像看到她的額頭上有烏黑的光。
她閉著眼睛，可是眼珠子卻在不停的轉動，好奇怪。
但我又聽到王叔嘆了口氣:「都怪我啊！不該讓孩子也去采蘑菇，她們哪裡分得清是有毒沒毒，後來她媽媽也沒有仔細去看，一鍋煮了，這小燕兒年紀小，抵抗力弱，又吃的最多，我們輸了幾天的藥水，都好了，唯獨她，再沒有醒。」
王叔說著說著，往臉上抹了抹眼淚，對爺爺說:「叔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家的大燕兒啊！前兩天莫名其妙的就對我們說，小燕兒沒有死，小燕兒一直在家裡，還對著她笑，現在可好了，今天不是小燕兒入葬嗎？大燕兒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爺爺聽了，便坐在床邊，撐起大燕兒姐的眼皮子看了看，當時我好像沒有看到大燕兒姐的黑眼珠子，只是看爺爺的臉色，好像有些奇怪。
爺爺平靜的說道:「現在還不是很嚴重，你得給她們姐兩兒一個時間，估計小燕兒鬧夠了，就能放她姐姐回來了。」
「唉！小燕兒啊！如果你真的還在這裡，聽爸爸一句話吧！別再折騰了，好好去投胎吧！」王叔看了看周圍，仰著頭對著天說道。
「我先帶著娃娃回家了，你們今天還是別入葬了，先等兩天吧！這孩子也是夠可憐的，你們也不要難過了，大燕兒畢竟與小燕兒血濃於水，她也不會為難自己親姐姐的。」爺爺說完，便拉著我走了出去。
看到有個寫人情的帶著眼鏡的文化人坐在屋子外，爺爺把身上的五十塊錢遞給了那帶著眼鏡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