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夫妻齊穿大唐就先挨打
長安城外,雲家村。
一大早上的塢堡構造的雲家村,滿耳都是雞鴨狗叫的嘈雜的聲音。
不足五十六十戶的人家,已經陸陸續續升起了嫋嫋炊煙。
雲家村老族長雲青山剛洗漱完畢,正要照著老習慣,也就是趁著沒吃飯前,去找自己的堂侄兒,雲家村村正雲博榮,到村裏巡視一圈。
他剛要推門出去,忽然就見雲博榮急慌慌地闖進院門。
“大伯,快,快去三堂叔家,他家老二雲博年和老兒媳婦快要被打死了。再不去就鬧出人命了。”
“怎麽回事?”雲青山眼皮一跳,心髒跟著發顫,一邊問,就一邊在雲博榮攙扶下,急忙朝後街的雲青林而來。
雲博榮一臉地怒容和無奈,跟大伯將他所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我三堂叔,唉……真拿他家老二博年不當人看哪。
這不是嘛,把他們家分出去以後,就成天惦記著分給博年的那點地,今個找借口要,明天找借口要,不給就打罵他們一家子不孝順。
您看看……今兒個一大早上的,我三堂叔和三堂嬸飯不吃就跑去博年家了,一通作,一通鬧,最後還把博年的媳婦給打了。
這一打不要緊,羅氏當時就昏過去了,剛才我家的去幫著勸解,才知道,羅氏她……她懷了身孕了。
大伯,您說,這叫什麽事兒啊?打人家懷了身孕的女人,這話傳出去,還教咱們怎麽在長安城外這地界生存下去?”
“你是說……雲博年家的懷了身孕?”雲青山老族長關注點有點跑偏。
雲博榮嗯了一聲,“是啊,又懷了。大伯,這博年不但仁義誠實忠厚,而且對咱們老雲家家族也是有貢獻的。瞧瞧……這老了老了,還給咱們雲家添丁進口的,咋就不得我三堂叔的眼呢?”
雲老族長怒哼一聲,“你三堂叔是飽飯吃撐了,嫌活得膩煩了。你三堂嬸子更是個沒成算的,一天到晚稀裏糊塗,眼皮子淺得很。”
罵長輩的話,雲博榮沒敢接。他能趁機為雲博年這個堂弟說好話,但是不能直接編排長輩的不是。
雲家族長與村正雲博榮急三火四地趕到哭天叫天的雲青林家,一進院,就看見雲博年的爹雲青林正揮著手裏的藤鞭在抽打雲博年。
雲博年此時已經昏過去了。
他旁邊,是大兒子雲承,二兒子雲輝,正一邊哭求著祖父,一邊護在自己的爹的身上,為他承受鞭打。
而雲承和雲輝的媳婦,抱著昏迷的婆婆,哭得更是昏天暗地,人世間慘無人寰一般。
院門口看熱鬧的村民聚集了不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說啥的都有。
但是,眾口一詞的中心意思就是一個,這雲老三六十多歲了,咋還這麽糊塗心狠呢?這博年可是他親兒子啊,咋下手這麽狠,這是要往死裏打啊。
雲家本家的人圍在院門口,雖然是七嘴八舌地相勸,不讓雲青林再責打雲博年了,可外姓人的村鄰們則幹脆直接就鄙視雲青林這個老漢,虎毒不食子,他連個老虎都不如。
雲青山聽到這這話,正好走到院門口,差點一口氣沒被噎死。連個老虎都不如,那不就是直接罵三堂弟雲青林連個畜生都不如嗎?
“住手!”雲青山別看歲數大,可身板硬朗,底氣足,這一聲暴喝,震得院裏院外的人,都感到身軀一挺,猶如當頭喝棒,震耳發聵般地警醒了過來。
雲青林本不想住手,可是麵對作為族長的大堂哥,他也不敢不聽話,就悻悻地扔掉了手裏的藤鞭,罵了一句“逆子”,才對著大堂哥放開了緊繃著的臉。
“雲青林,你想幹什麽?啊?”雲青山這回連三堂弟都不叫了,直接連名帶姓地喝道,“一大清早的,你這是抽什麽風?”
雲青林剛想申辯說逆子不孝,忤逆了他,他沒辦法才動手的,可是,雲博榮作為村正,緊接著大伯的話,公事公辦地架勢訓誡道,“一大早上起來鬧事兒,三堂叔你這是想要把咱們雲家村的名聲丟到縣府衙去嗎?嗯?”
雲青林的婆娘雲賀氏一看村裏兩個最大權利的人沒給自家好臉,急忙擠過人群撲到雲青山跟前,哭的是鼻涕一把淚一把,連連指責老二博年一家子忤逆不孝,要活活氣死他們兩個老的。
雲青山把怒眼一瞪,喝道,“你這意思是說咱們雲家的子弟沒有教養,沒有規矩,忤逆長輩是嗎?”
“呃……”雲賀氏一愣,她……她沒說雲家子弟啊,她說的是自家二小子這個混賬東西,大堂哥沒聽清?
雲青山叫人先把雲博年抬回他自家去,讓村裏大夫,也就是雲家的村醫雲平,去給他三堂嬸兒好好看看,用什麽藥,吃什麽,都不要顧忌銀錢,他先墊付了。
雲承和雲輝,雲承媳婦雲安氏,雲寧氏,則與村裏幾個力壯的婦人一起,護著婆婆往自家而回。
大家夥兒這麽一折騰,那雲博年和羅紫薇就蘇醒了。
兩個人雖然懵愣了一瞬,但是隨著原主記憶的複蘇,就明白了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雲博年當即眼珠一轉,爬起身來,到了雲青山麵前,複又跪下,連連磕頭,口吐悲聲,淒慘地叫了一聲大伯,“大伯,侄兒今日不死,全家有幸苟活,多謝大伯救命及時。
隻是,老父老母心意不達,便有不順,作為兒子若是枉顧父母之意,乃是侄兒大不孝。所以大伯,請您做主,請村裏各位長輩做證,侄兒願意將名下那點薄地分出一半,孝敬老父老母,以免二老傷心。”
說到這兒,雲博年故意喘息了幾聲,停頓了一下,好叫眾人看清雲青林和雲賀氏那喜不自禁的嘴臉。
果然,雲博年剛把要分自己的那點田地給老父老母的話說出口,雲青林和雲賀氏就喜上眉頭,一點沒掩飾自己的得意之色。
雲青山見狀,氣的直吹胡子,如果場合不對,他非要打雲青林幾巴掌不可。
雲博年喘息了幾聲,繼續賣苦,“大伯,說實話,誰家過日子不想要清淨些?可我家……我想,將田地孝敬給爹娘一些之後,餘下的,就獻給族裏吧,也算是全了侄兒對咱們雲氏家族最後的一點綿薄之力。”
“博年,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幹啥?啊?你不過了?”雲博榮心疼地叫道。
雲博年淒慘地一笑,“大堂哥,您看我現在還有能過下去的日子嗎?爹娘不喜,每每以不孝之罪名想逼迫,哪裏還有我雲博年一家子的生存之路?
大堂哥,這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爹娘不如意,要打要罵,我不敢說個不字,可再這麽下去,我這一家子死活倒也無所謂,可要緊的是,因著我不被爹娘待見,而強加了罪名,受連累的還是雲家家族名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