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過年（下）
班長給自己弄了點吃的，端到望遠鏡旁，陸崢還在打電話，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能打電話，不用掏電話費的嗎？
不過，等待，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現在能幫到戴娜的隻有自己，班長想到這裏，又有了精神。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九點多鍾。
班長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他先是看到陸崢進了衛生間，大概是洗了個澡，出來還在打電話，後來又上了樓，坐到臥室的懶人沙發上，仍舊在打電話，還好沒拉窗簾。
再後來，他就不知道了，因為他睡著了。
班長伸了個懶腰，決定把身下的沙發換成凳子，這樣自己應該就不會睡著了。
突然，他注意到陸崢臥室窗簾拉開了。
陸崢醒來，往旁邊摸了摸，沒人，又迷迷糊糊地喊了兩聲戴娜，才想起來，她已經回家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他起床拉開窗簾，還好，天氣不錯。
戴娜不在，隻能自己做飯了。煎了個雞蛋，吃了片麵包，陸崢又坐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他昨天也不知道自己打電話打到幾點鍾，反正最後手機低電量警報，才把電話掛了。
躺了一會兒，陸崢開始貼對聯和福字。
他以前過年是不貼這些東西的，沒必要。
爬上爬下半個小時，陸崢把對聯福字貼好，拍了張照片給戴娜發過去。
在別墅裏轉悠了一會兒，他果然是不適應這種氛圍的，竟有一種寂寞的情緒在心底蔓延。
索性開車去找段明庭，盛楠不在家，他是知道的。
去段明庭家裏過年，對陸崢來說，是每年都做的事情。一開始是段明庭給他打電話叫他，後來就是他自己去。
“崢子來了！”段母給陸崢開門，北北搖著小尾巴繞著陸崢轉圈圈。
“阿姨，段兒呢？”陸崢把北北抱起來。
段母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道：“他？他有了媳婦兒忘了娘，一大早就去給未來老丈人貼對聯去了！”
陸崢一點也不生分，抱著北北坐到沙發上，“沒事兒，阿姨，我給你貼對聯。”
“那感情好，阿姨給你包牛肉餡兒的餃子，韭菜雞蛋的不包了！”
陸崢喜歡吃牛肉餡兒的餃子，段明庭喜歡吃韭菜雞蛋餡兒的。
陸崢給自己倒了杯水，撇撇嘴，說道：“嘖，現在說得雄心壯誌的，一會兒段兒回來，您還不是樂顛顛的給他包？”
“今年就不給他包！”段母笑道，“對了，娜娜呢？沒和你一起來？”
“她回家了，過年嘛，她又是剛工作，父母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在京城過年。”
陸崢喝了杯水，把對聯找出來，領著北北出去貼上。
貼完段明庭家的，還有一副，陸崢假裝沒看到，回到家裏貼福字和各種小帖子，小帖子上寫的是諸如“身體健康”之類的吉祥話。
現在年輕人已經不貼這些了，段母不願意，每年都要段明庭買一些。
中午，段明庭沒回來吃飯，段母老大不樂意。
“阿姨，沒事兒啊，你想，盛家有頭有臉的，以後段兒和盛楠結婚了，說不定還得住在她家呢，你就當先習慣了。”
段母瞪了一眼陸崢，“你趕緊吃你的吃飯吧，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真的，你沒看電視劇裏啊，窮小子娶了富家女，就不認爹娘了。”陸崢繼續跟段母打趣。
段母給了陸崢後背兩下，又氣又笑道：“我看你是欠打！楠楠在我身邊呆了十來年了，她是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
“那可……”陸崢見段母作勢要把桌上飯菜端走，趕緊改口，“那可真是如您老所言，有您的耳濡目染，盛楠就是隻學到兩分，那也是頂好的兒媳婦了。”
“別貧了！趕緊吃你的飯。”
下午三四點，段明庭才從盛楠家回來。
甭管他說什麽，段母都不搭理他，還不允許陸崢和他搭話，陸崢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繼續和段母包餃子。
段明庭看著陸崢心災樂禍的樣子，知道他肯定和段母胡咧咧了。
拿上剩下的那副對聯貼到對門，回來發揮死皮賴臉戰術。
“媽，我包吧，你去歇著。”
“媽，我來擀餃子皮。”
“媽，我去給你倒杯水。”
……
戰術很奏效，段母果然說話了，雖然說的是：“我不是你媽！哼！趕緊去巴結你有錢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唄，還回來看我這個窮老太太幹什麽呀！”
段明庭瞪了一眼陸崢，這個狗東西每年都要來這麽一出。
“啊？”段明庭驚訝道，“你不是我媽？那我媽是誰啊？這麽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原來我不是你親生的！”
段母拿起擀麵杖，氣勢洶洶地說道：“放你的狗屁，你怎麽不是老娘生的了？老娘辛辛苦苦懷了你十個月，你才從你娘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那你還說你不是我媽！”
“我……”
段母氣結，拿著擀麵杖就想給段明庭一下子，覺得用擀麵杖有些心疼，放下之後，就開始在房間裏亂轉，想找一個既能讓她出氣，又不會打壞段明庭的趁手工具。
“陸崢，你是不是每年不搞點事兒，心裏就不痛快？”段明庭看著陸崢，氣不打一處來。
“阿姨，你是不是找這個？”陸崢跑到門口，找到上次老李送的笤帚，這種笤帚是一種叫地膚子的草捆綁而成，打人正合適。
“陸崢，真有你的！”段明庭拔腿就跑。
晚上，桌上最終還是有兩種餡兒的餃子。
“阿姨，你不是說不包韭菜雞蛋餡兒的嗎？”陸崢看著揉胳膊的段明庭，賤兮兮地問道。
“北北愛吃！”段母利落地說道。
春晚開始了，依舊是那個老樣子，高大上，但不接地氣，自從趙本善老師離開春晚，越來越沒有味道了。
“這也沒個鞭炮聲，一點過年的感覺都沒有，我小的時候，一到臘月三十，從早上到晚上，一整天鞭炮聲就不斷。”段母唏噓道。
“環保嘛，為了環境做貢獻。”段明庭往嘴裏塞了個餃子，含糊不清地說道。
“那奧運會的時候還放了那麽多煙花呢！”陸崢明智地跟段母站在一邊，“是吧，阿姨。”
“就是！”段母瞪了一眼段明庭。
段明庭很無辜，又不是他不讓放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