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錯怪
淚水大滴大滴地往下落。
心髒更是像被瘋長的藤蔓牢牢束縛住一般揪得難受。
畫像中的媽媽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那麽的慈眉善目,嘴角永遠都是上揚的,眼眸裏溢滿了溫柔。
看著這畫像,我好似真的看到了十多年來心心念念的媽媽,聽到她在我耳畔輕聲地呼喚著我的名字。
突然,腦中閃過一個疑問。
媽媽的畫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連骨馭炎都不曾見過我媽媽,王府內怎麽可能還有認識我媽媽的鬼,更別說是能把她畫得如此出神入化的鬼。
那這畫像到底是怎麽來的?
一股細微至不可察的香味幽幽地鑽入我的鼻腔,頓時腦子便如被驚雷劈過似得猛地一激靈。
這是媽媽身上的香味!
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但我忘不掉她身上那一股清甜的桂花香!
心髒頓時收緊,繼而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湧上心頭。
一定是媽媽來找我了,她知道我在這裏!
可是她既然來了為什麽不見見我?難道她不想我嗎?亦或是有別的隱情?
我顧不得多想,連忙衝出屋外,快速地掃過院子的四周,卻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又匆匆跑出漪瀾軒,一路向著王府大門的小路上追去。
直到我追到了王府大門,守衛的鬼兵將我攔住,我才不得以停下。
“晴娘娘,王爺有令若無他的允許,您不得擅自出府!”
“別攔我!”
我心急著要去找媽媽,連和鬼兵多說兩句的閑心都沒有,越過他就想要往外衝去。
還沒踏出王府大門,其餘的鬼兵們便迅速地衝到我麵前,擋住了我的去路。
為首的鬼兵半彎著腦袋,道:“卑職也隻是奉命行事,還望晴娘娘不要為難我們!”
我知道骨馭炎是擔心我亂跑會出事才下了這個命令,隻是我好不容易能有見到媽媽的機會怎麽能說放棄就放棄!
正欲再次強行衝出去之時,樂雲追了上來,氣喘籲籲地說:“娘娘這麽著急是要去哪?王爺說了,外麵局勢還未完全穩定,娘娘千萬不能獨自出府!”
說著,她就走到我身邊要扶我回漪瀾軒。
我心裏自然是惦念著媽媽想要趕緊找到她。
隻是陰間這麽大,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這樣貿然出去有又該何從找起?
我不明白她若是想見我,為什麽隻是留下藏有她畫像的香囊就匆匆離開?
難道是媽媽怪我沒有在她生日那天去祭拜嗎?
往年的每一次七月十五,我都會抽時間去到她的墳前和她說說話,可偏偏今年卻錯過了。
心忽然痛得更厲害了。
我失神落魄地走回漪瀾軒,還沒進屋,身子便再沒了力氣,重重地跌坐在房簷下的石階上。
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兒時和媽媽的回憶。
記憶中的媽媽臉上永遠是掛著笑意的,無論遇到什麽麻煩事,亦或是我不聽話闖了禍她都是不氣不惱的樣子。
可就是這麽好脾氣的她,為什麽不肯見我一麵,就這麽偷偷的走了!
越想,我的心就越痛得厲害,好像有一台電鑽機不停地在運作著一般。
嘩嘩淌下的淚水模糊了我所有的視線。
我一個勁地哭著,無論樂雲她們怎麽勸說我就是停不下來,好似要將這麽多年對媽媽的思念都通過淚水給發泄出來。
這時,骨馭炎從院子外走了進來,看見我哭得稀裏糊塗的模樣,臉色瞬間便黑了。
恰好靖瑤在門外經過,骨馭炎二話不說徑直衝了上去。
“本王好不容才回來,你走這麽快做什麽,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虧心事嗎?”
靖瑤驀然一怔,頓時便停住了腳步,錯愕地開口道:“王爺,您在說什麽,妾身不懂?”
骨馭炎一把便將靖瑤的手緊緊抓起,勃然大怒道:“你不懂?那你倒是和本王解釋解釋晴晴為什麽哭得如此傷心?”
靖瑤越過骨馭炎往我身上瞟了眼,臉上劃過一抹輕蔑的笑意,冷冷道:“她怎麽哭了妾身怎麽知道?王爺不去問她,跑來質問妾身做什麽?難道王爺認為是妾身欺負了她不成?”
“有沒有你心裏最清楚,不需要本王多說。”骨馭炎眼眸中竟是冷意,緊攥著的拳頭上青筋根根凸起好似隨時都會炸裂一般。
濃重的火藥味瞬間溢滿整個漪瀾軒。
不好!骨馭炎該不是以為靖瑤對我做了什麽,所以我才哭得如此厲害吧?
雖然靖瑤之前對我存有過殺心,可近來她對我的態度似乎有所轉變,特別是剛才我提起當年的過往時,她明顯是已經開始動搖。
這說明我們之間的姐妹情還有緩和的餘地,若是骨馭炎這麽一鬧,我們倆想要和好還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
當即我便衝上前,拉著骨馭炎的手解釋道:“你錯怪福晉了,她沒有對我做過任何事,我哭是因為別的原因。”
靖瑤冷哼了一聲,挺著身子,雙手環抱在胸前,道:“王爺聽見了嗎?她自己都說不關妾身的事情,王爺還有什麽話好說。”
骨馭炎臉上劃過一陣遲疑,而後眉頭卻皺得更深了,轉過身抓著我的肩膀關切地說:“你和為夫說實話,是不是她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了你?”
我立馬搖頭說:“沒有,你相信我,福晉真的什麽都沒有對我做。”
可我剛才的情緒實在是太過激動,以至於現在說出口的句子都是摻雜著濃濃的哭腔的,聽起來就像是我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卻不敢如實開口一般。
骨馭炎的眼眸中頓時燃起了一道熊熊的火焰,可他的臉頰卻冷得好像覆上了一層霜似的。
“靖瑤,本王離開之前是否和你說過不要生出加害晴晴的心,否則我定然不會輕饒了你!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如何答應本王的!”
“妾身自然記得,所以妾身並未做任何欺瞞王爺的事情!如若不信,妾身也毫無辦法!”
靖瑤仰著腦袋,緊咬著皓齒,目光中盡是堅定,死死地盯著骨馭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