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髮，他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去蘇府沒找到蘇景行的九兒剛和半夏從蘇府走出來。
外面街上關於神女的傳言已經滿天飛了。
一夜過後，那位神女的本事更是被傳得神乎其乎。
更據說，和她一身玄妙本事成正比的是她有一顆慈悲的憐世之心。
滄禹待女子民風開放寬容，無論男女，只要出眾，都是眾人高看的對象。
譬如之前的王思思。
現在，又出了這樣一位神女，難免就有人把她和最近頻頻被人提起的，同樣身為女子的九兒對比。
譬如都有能控制人心的本事，擱在那神女身上就是讓人膜拜的『神仙』能力。
擱在九兒身上就是讓人忌憚聞之色變的邪門巫蠱之術。
總之，神女是仙女，九兒是妖女。
普通百姓不會去想，這樣一位『神女』為何之前完全沒聽說過，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一樣。
大家都在傳神女怎麼樣怎麼樣，他們也就覺得神女怎麼樣怎麼樣。
只知道這位神女是為了她的國家，也是代表她的國家，才來滄禹拜訪的。
翌日宮中，滄禹皇帝慎重地招待了這位神女。
不但有朝臣，還有滄禹皇帝那些兒子。
宴會過後，大皇子府。
前日晚上還算計滿滿的大皇子現在臉上的神情極其難看。
身邊的心腹大氣都不敢出，但作為心腹又不得不為主子排憂解難。
「殿下……」
「啪！」心腹才出口兩個字，大皇子直接把桌几上的東西揮了出去，摔了個稀碎。
「堂堂一個島國神女，還是如此出眾扎眼的一個人，就這麼近乎『憑空出現』在了京都！」
心腹當然知道大皇子這樣的情緒是為何。
那烏海神女作為一個國家的代表，本身又不凡，之前一點跡象和消息都沒聽說。
的的確確就像從天上突然掉下來的一樣，說出現就出現了。
這一出，太震懾人了……
而陛下今日在宴會上說，烏海神女不喜人打擾，所以接到烏海神女會來出使滄禹這事後，便聯合烏海神女那邊，做了一些保護措施，以確保烏海神女在抵達京都前不被注意，免得旁人干擾。
陛下顯然做得很成功。
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
通過『空降』烏海神女這件事，讓人認識到陛下不愧是陛下。
瞞過所有人的眼睛把烏海神女這樣地位不低又特殊的一群人『突然出現』在京都，是何等的實力和本事！
心腹暗暗吸了口氣，也是忌憚的。
不過他和大皇子已經綁在一條船上了，沒有退路。
「殿下，陛下這一出應該不是針對您一個人。自古以來，身為帝王，不服老不服輸總是有的。看見殿下你們這些子女越發出色長大，陛下的內心想必很複雜。」
「想來陛下一方面很欣慰自己後繼有人，一面又通過烏海神女這事展示自己依舊是滄禹一手遮天的帝王……」
大皇子狠狠地閉了閉眼，「他的確不是僅僅針對本宮，但這卻是狠狠打了本宮的臉！」
大皇子拳頭五指捏得咯吱咯吱響，「他這是在告訴我們，我們無論如何也超越不了他么？！無論怎樣成長，都只能被他笑話一樣玩弄於股掌之間么？！！」
「殿下息怒，屬下愚見，殿下現在應該將計就計，看看怎樣利用烏海神女這事，來為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大皇子冷笑，「我懂你的暗示，你是說這烏海神女，各方面都像極了我們要找的那位『神女』，讓本宮去接觸她是么。」
「你有沒有想過，你都知道十五年前『神女』的傳聞，父皇他，怎麼可能不知道？現如今，他甚至找到這樣一位『神女』……」
大皇子咬牙，近乎能把牙齦哽出血，「只怕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看我們像是瘋狗一樣互相撕咬得血流成河！」
心腹當然也能想到這些，而且有種脊骨發寒的感覺。
但是，「便是如此，殿下不去接近烏海神女，其他殿下呢？」
是啊，其他那些人呢！
其他那些人也比大皇子沒好到哪裡去。
特別是陰鬱的二皇子，現在比大皇子更無法接受。
因為二皇子有皇后這個內應，自以為一切都在掌控。
滄禹皇帝烏海神女這突然的一出，對二皇子的打擊比對大皇子還大。
二皇子現在整個人陰冷得讓人根本不敢靠近。
其他人不敢，但坐在對面有些著急的四皇子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二哥，你倒是說話呀。父皇突然來這麼一出，竟然連母後事先都不知道，都沒發現一點端倪么？」
「怎麼，你覺得本宮和母后靠不住了？」二皇子的話說不出的陰沉。
「二哥，你說什麼呢！我是覺得父皇這一手太狠了，我們都被狠狠震住了！不光是我們，應該滿朝文武都被震住了！」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第一時間摸清父皇這樣做的真正意圖！二哥，現在的局勢都什麼樣了，可不是消沉的時候啊！」
二皇子卻突然幽幽來一句，「你說，這烏海神女是我們要找的那個神女么？」
四皇子一頓，差點被自己口水嗆死。
他有些不可置信，「二哥，即便是……父皇把人眼巴巴送到我們面前，二哥你敢就這樣去接嗎？」
「還有，之前二哥你不是說母后那邊傳來消息，父皇在安排另外一件事。我們還故意讓人把消息透露給了老大，利用他去做馬前卒，把他徹底推到蘇景行等人的對立面……當時不是說，父皇可能有意故意把『神女』這個名頭按在那段阿九身上么……」
「現如今，那邊才開始實施。這裡真神女就冒出來了。我實在想不透父皇到底在下什麼棋了。這時候，我們每一步都要小心謹慎啊，二哥！」
二皇子抬眼，「老四，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四皇子一鯁，「二哥！」
二皇子陰沉沉，「你去給我查這烏海神女，江山本宮要，神女，本宮也——要！」
得神女即便不能得天下，神女即便只是十五年前被有心人設下的一個圈套，他都念了十五年了，想了十五年了。
神女這兩個字更像是刻在他骨髓血脈了！
無論神女是誰，他都一定要得到她！
將軍府，正在哄段老將軍吃飯的九兒扭頭打了個噴嚏。
「小九兒，你生病啦？」段老將軍立刻關心地眨巴著眼睛問。
九兒揉了揉鼻子，「沒有呀，可能是風吹來的花粉嗆到了。」
「哦~」段老將軍乖乖地看著她，「小九兒要是生病了不能諱疾忌醫喲~不然就會吐血哦~」
九兒眼睛彎彎，「知道啦，我肯定乖乖聽話。段老將軍，那你吃飯也要乖呀，不然肚子會餓。」
段老將軍乖巧地表示，「可是我已經吃得很飽了。」
一邊說還一邊偷偷觀察九兒。
九兒忍住笑，「那好吧，那就不吃了。」吃得也差不多了。
段老將軍老小孩一樣歡呼。
他覺得眼前的九兒對自己真好，對段容那個臭小子好多了。
段老將軍腦子不靈光，一喜歡九兒就又重複說起之前的話題，關心起來，「小九兒，你打噴嚏了，要乖乖看大夫吃藥哦~」
他已經忘了剛剛九兒說的話了。
九兒很耐心的又笑吟吟地解釋，「我已經好啦~」
還當著段老將軍的面拿了一顆藥丸子出來吞了下去，「你看，現在我又吃了葯，完全沒問題了。」
段老將軍仔細地觀察她，既放心了又還是不放心的樣子。
「小九兒，你的臉好白，你的嘴巴好紅。一定要好好吃藥，不然病了要吐血的。」
他抓住九兒的手，目光又糊塗起來，「你怎麼變小了呀？是不是那時候吐血生病才這樣啊？」
九兒已經習慣他的糊塗言語了，便順著他的話陪他打胡亂說，「我什麼時候吐血了呀？」
段老將軍卻有些為難起來，眉頭眼睛都皺在一起，他對時間根本沒有清晰的認知。
他試圖努力比劃，「在你那麼高，那麼高，比段容那小子現在還高一點點的時候……」
「而且，」他又比劃九兒的頭髮，「那個時候，你的頭髮都白啦~」
本來陪他瞎聊天的九兒，瞳孔卻猛地一縮。
「段老將軍，你見到那個人，具體長什麼樣子？」九兒甚至沒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