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賤男出沒(一更)
元秋靜靜地坐在容嵐和沐元若中間,垂眸飲茶,仿若一朵柔柔綻放的瓊花,乍看並不驚豔,卻忍不住被吸引,無法挪開視線。
君兆麟心中感慨,果真是容嵐的女兒。不管養在何處,骨子裏的優雅從容,是常人所不及的。
前些日子把元秋當做談資,背地裏嘲笑諷刺的人,在看到她真容的那一刻,都被打臉了。
醜陋?不存在的。
粗鄙?更不存在。
那樣美好大方的儀態,骨子裏透出的自信淡然,哪裏有一分小村姑的影子?
便是坐在沐元若這個大美人身旁,依然毫不遜色,有獨屬於自己的光芒。
蘇晏對著蘇默打了個眼色:你小子是不是見過這美人之後才改主意的?
蘇默根本沒理會。
“哈哈!沐家小二跟南安王,真是郎才女貌啊!”君兆麟笑著誇讚,一副“朕的賜婚眼光真是好極了”的樣子。
元秋是有貌了,但蘇默的才,在場之人隻當個客氣的笑話。
皇後白氏微笑開口,“倒是沒想到,沐二小姐竟是個大美人。不過,皇上看重她,讓她嫁與南安王和親,總不好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臣妾一見沐二小姐便很喜歡,不如讓她住到宮裏來,臣妾安排人好好教教,皇上意下如何?”
開頭誇元秋好看,但隨即便諷刺元秋隻是個草包美人,還打算讓元秋進宮學習。
在場之人誰不知道沐振軒是明麵上的太子黨?而白氏一族支持的是二皇子。
說得冠冕堂皇,但立場問題,白氏不可能為元秋好。
若元秋真進了宮,白氏打著教規矩為她好的名義,有的是辦法折磨她,還讓她有苦難言。
容嵐正要開口,元秋在桌下握了握她的手。
隻見元秋輕笑嫣然,“多謝皇後娘娘美意,不過我才回家,很快就要嫁人,我爹娘都恨不得讓我變回孩童去,好日日陪伴親自教導,不敢勞煩皇後娘娘。再說,也沒必要。”
白氏笑容淡了些,“沒必要?沐二小姐是覺得,什麽都不會也無妨?”
“反正是嫁給南安王,他並不需要我滿腹詩書,因為我們又不可能吟詩作對。”元秋說得理直氣壯。
蘇默是天下皆知的廢柴皇子,文不成武不就。元秋精通琴棋書畫幹什麽?嫁過去跟蘇默比試,好羞辱他嗎?
廢柴配草包,本來就挺好。
白氏被懟得無話可說,就聽元秋又來了一句,“我娘說了,我隻管享福就是!”
君兆麟笑意加深,“沐家小二說得對!先前吃了那麽多苦,都回家了,好好享福!”
白氏:……
君靈馨見到元秋的真容,心態就有點崩,氣怒交加,這下終於找到機會開口,“南安王才不是廢柴!沐二小姐什麽都不會,不以為恥反倒為榮嗎?傳出去,丟的不止是沐家的臉,還有東明國的顏麵,畢竟是父皇安排的親事!”
君兆麟笑意轉淡。
白氏瞪了君靈馨一眼,想讓她閉嘴,但君靈馨的目光仍在蘇默身上流連。
白氏開口諷刺元秋,是因為她跟沐家不對付,不是為了給君靈馨出氣。白氏知道元秋是君兆麟安排的重要棋子,哪敢蓄意破壞這樁親事?
但不論白氏千叮嚀萬囑咐,君靈馨總是不長記性。或者說,隻要見到蘇默,她就失了智。
元秋懶得理會,她就靜靜地看著君靈馨作死……
下一刻,就聽一道清冷淡漠的男聲響起,“不,我是。”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蘇默身上,有人噗嗤一聲笑了。
蘇默本就是公認的廢柴,自己當眾承認倒也沒什麽。
被當做廢柴的他並不尷尬,真正尷尬的是方才為他抱不平的君靈馨。
妾有意,郎不僅無情無意還想懟死你!
宴會開始前,跟君靈月說等著看元秋丟人現眼的君靈馨,自己把臉麵在地上摩擦,貽笑大方。
元秋覺得真挺搞笑。若萬安城有報紙,明日頭條可以是“震驚!天仙皇子為何當眾自認廢柴?”
“小妹你很高興?”沐元若莫名覺得元秋和蘇默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磁場。
元秋點頭,“當然,免費看戲,可高興了。”
君靈馨不可能不知道這場夜宴的目的是為了給蘇默和元秋正式定親!
結果,作為金枝玉葉的公主,君靈馨仍做些不知所謂的事,簡直蠢到了一定境界!
君兆麟也沒當眾斥責君靈馨,蘇默那句話殺傷力太大,她聽到便有些失魂落魄地低了頭去。到底還知道要臉,沒有真的發瘋。
夜宴,美食自然不少。
見蘇默從自帶的木盒中拿出一雙玉箸,所有人都見怪不怪。
沐元若在元秋耳邊小聲說,“蘇天仙對食物和用具都很挑剔,據說自己在王府花園裏種了菜,養了魚,走哪兒都隨身帶著那雙筷子。”
元秋表示,種菜養魚挺有趣,有機會她也想試試。
酒過三巡,終於進入主題。
被賜婚的隻有元秋,蘇默作為南詔皇子,自是不可能跪地接君兆麟聖旨的。
元秋聽著聖旨中的溢美之詞,什麽蕙質蘭心,才貌雙全,覺得有些言過其實。
待元秋規規矩矩接了聖旨後,蘇晏拿出一封南詔皇帝蘇禛親筆寫下的詔書,當眾誦讀。
蘇禛先是感謝君兆麟這些年對蘇默的關照,其次對於兩國聯姻表示期待,且表達了對元秋這個兒媳的萬分滿意。
當然,隻字不提讓蘇默回南詔的事。
如此,親事定下,婚期就在這個月底。因是和親,禮節不同尋常,全憑君兆麟的安排,屆時元秋的嫁妝也是以皇室的名義出。
“恭喜南安王,即將娶得如花美眷。”君兆麟對著蘇默舉杯。
蘇默回敬,輕輕頷首,“多謝東皇美意。”
出乎意料的順利。
塵埃落定,君靈馨心態崩潰,眼淚簌簌往下落,已是不顧公主儀態了。
反觀君靈月,從頭到尾,大方得體,即便再見沐元誠時心中仍有些遺憾失落,卻也沒有絲毫失態,眼神克製,笑容優雅,公主典範。
兩人相比,高下立現。
宴會結束,蘇默在眾目睽睽下,翩然離開,帶著自己的玉筷子。
“我有個問題。”元秋若有所思,“他的筷子是用一回便扔掉,還是回去自己洗?”
沐元若敲了一下元秋的腦門兒,“想什麽呢?他有下人伺候,哪用得著自己動手?”
“隨便說說。”元秋挽住沐元若的胳膊,跟著沐振軒和容嵐一起離開。
蘇默走出宮門,阿福迎上來,“主子,順利嗎?”
“月底成親。”蘇默把木盒遞給阿福。
阿福神色一喜,“太好了!明日屬下就去布莊把那匹最好看的大紅料子買回來,給主子做喜袍!”
“你會?”蘇默反問,款步往前走。
阿福立刻追上,搖頭說:“屬下哪會那個?那是女人做的!找人定做就好了!”
“不必,會有人準備。”蘇默微微搖頭。
“那屬下該做些什麽呢?”阿福有點激動。
蘇默回他兩個字,“閉嘴。”
阿福:……
蘇晏目送蘇默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輕哼一聲,收回視線,上馬車回了驛館。
沐家的馬車裏,林安順依偎在容嵐懷中,小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
容嵐輕輕拍著林安順的背,歎了一口氣。
“娘,我真的沒事。”元秋輕聲說,“等我成親之後還回家裏住,跟現在一樣,倒省得再被人安排。蘇天仙定是不會管我的,他管也沒用。”
容嵐苦笑搖頭,什麽也沒說。
回府後,沐振軒再次試圖搬回清容院住,仍舊被容嵐拒之門外。
得到消息的鄒氏氣得不行,叫沐振軒過去。
沐振軒心知見了鄒氏又是老一套,張口傳宗接代,閉口必須納妾,便說自己累了,沒去榮華堂,直接到外院書房歇下了。
翌日,段嶸和段雲鶴離開京城,回皓月城去了。段家的生意主要在那邊,他們祖孫不能長時間不回去。
段嶸不放心元秋,叮囑她接下來務必小心。他把皓月城的事安排妥當,會盡快再回來,到時候便在京城長住了。
“姐姐,我們一定趕回來喝你和蘇天仙的喜酒!”段雲鶴對著元秋揮揮手。
元秋坐在馬車裏,目送祖孫倆策馬出城,消失在視線中。
“阿誠,送我去柳家吧。”元秋話落放下車簾。容嵐不讓她單獨出門,要麽沐元若,要麽沐元誠,至少有一個會陪著她。
行至半路,元秋翻過一頁書,馬車顛了一下,突然停下來,周圍響起驚呼聲。
“有刺客!”
“快跑啊!”
混在百姓之中並不起眼的幾個男人突然亮出刀劍,衝著鎮國公府的馬車殺過來。
沐元誠眸光一寒,躍下馬背,拔劍擋住一個離馬車最近的刺客。
另外還有四個侍衛,也紛紛跟刺客交上手。
元秋出門很少帶紅苓,這會兒獨自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著外麵的動靜。
刺客共六個,武功都不弱。單打獨鬥,沐元誠遊刃有餘,沐府侍衛就有些勉力支撐了。
就在沐元誠重傷第一個刺客的同時,沐府兩名侍衛被刺客重傷,而退讓躲避的人群中,竟又衝出兩個持刀刺客!
元秋從靴子裏拔出一把匕首,正準備出去幫忙時,一道墨衣身影飛身而來,一劍斬殺一個刺客,又揮劍衝著下個刺客而去。
這是個真正的江湖高手,加入戰局後,刺客很快就被解決了。
沐元誠本想留個活口審問幕後主使,誰知刺客竟是死士,服毒自盡了。
地上多了六具屍體,和觸目驚心的大片血跡。
沐元誠看向墨衣男子,拱手道謝。他沒見過這人,看裝束打扮,像是個江湖劍客。
墨衣男子身形清瘦單薄,容貌俊朗,腰間還掛著一支竹簫,頗有幾分瀟灑的江湖俠氣。
“不必,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墨衣男子笑言道。
按理說,該問清墨衣男子姓甚名誰,邀請他到家中,鄭重道謝。
沐元誠過來問元秋。
“理應如此。”元秋說。
她讓沐元誠把重傷的兩個侍衛送進馬車裏,拿出座椅下放著的醫藥箱,開始給他們止血處理傷口,這是她最擅長的事。
墨衣男子自稱姚遠,說是來萬安城尋親。沐元誠邀請他到鎮國公府做客,他推辭兩句,便應下了。
關於鎮國公府二小姐,即將成為南安王妃的元秋當街遇刺之事,傳開之後,聞者都認為,定又是西遼皇室在作祟,意圖破壞東南兩國聯姻。
大門敞開,馬車徑直進了府。
到外院,沐元誠命人把兩個重傷的侍衛抬下去時,他們的傷口都已經被妥善處理好。
元秋下車,身上染了斑斑血跡。但她今日沒再化妝,素麵朝天。
抬頭,就見姚遠眸光驚豔地看著她。
元秋蹙眉,姚遠連忙拱手,“這位就是沐二小姐吧?幸會,在下姚遠。”
“多謝姚公子出手相助。阿誠你好好招待。”元秋話落便轉身離開,去找容嵐了。
姚遠癡癡地看著元秋窈窕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沐元誠安排姚遠在客院住下,詳細詢問他來京城尋找什麽親人,或許沐家幫得上忙。
姚遠說,他自小家貧,有一個親妹妹,被父母賣掉,今年該有十歲了,他這幾年一直滿天下地找。
“不管我妹妹如今變成什麽樣,隻要她還活著,我就一定要找到她!”姚遠神色鄭重,仿佛發誓一般說到。
沐元誠不期然想到了當初流落在外的元秋,雖然情況不同,但也有相似之處。
一個武功高強,性格爽朗,樂於助人,且重情重義的俠客,這是姚遠給人的印象。
沐元誠讓人為他準備了飯菜便離開了。
刺客的屍體都被運回來,沐元誠查看過,刺客身上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但從身形和他們的武功招數看,最像西遼人無疑。
此時元秋正跟容嵐說今日遇刺之事,提到了姚遠。
“秋兒覺得那人如何?”容嵐問。
元秋微微搖頭,“不了解,不敢斷言。但他出現的時機頗為巧合,在我看來,有可能是個圈套。”
當初元秋初識樊驁,他給她最大的印象就是謹慎。雖然用柳仲的話來說,樊驁腦子笨瞎謹慎,就是個糊塗蛋。
而如今,元秋作為容嵐的女兒,身份敏感,又即將和親,衝她來的人絕不可能隻有當初把她擄走的那兩個殺手。
因此,任何突然冒出來試圖接近她的陌生人,都不可掉以輕心。
或許姚遠真的隻是湊巧路過,但當下不能排除他跟刺客是一夥的。
“我讓阿誠請他進府,是人是鬼,試試便知。”元秋說。
此時,姚遠以不習慣別人盯著為由,讓沐元誠安排的丫鬟離開,他獨自一人坐在客院房中用膳。
吃著吃著,嘴角翹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沐二小姐,嗬嗬。”
元秋沒認出來,這人就是上次“碰瓷”那個書生,容貌氣質和裝束都截然不同。
他這次舍了幾個屬下的命,成功得到進入沐家的機會。
英雄救美,俊逸瀟灑,武功高強,有個流落在外的妹妹,為元秋的容貌驚豔癡迷……以上這些,都是為了吸引元秋注意精心打造的人設。
沐振軒得知元秋遇刺,匆忙回府,又派人去調查,最後並未查出什麽結果。
晚膳後,元秋獨自一人在花園裏散步賞月,“巧遇”姚遠。
姚遠張口便解釋,“是沐世子說,我可以到這邊走走。”
元秋神色淡淡,“無妨,姚公子是貴客,是我怠慢了。”
正好紅苓送了元秋要的清酒來,元秋讓她擺在花園假山上的觀景亭中。
狹窄的台階遍布青苔,元秋往上走,姚遠在後麵,提醒她小心些,且始終抬著手臂,做好隨時扶她的準備。
到觀景亭裏,兩人相對而坐,元秋給姚遠斟酒,再次感謝他今日的義舉。
“沐二小姐實在是太客氣了。”姚遠笑得爽朗,“能幫到沐二小姐,是我莫大的榮幸。”
“姚公子行走江湖,想必見多識廣吧?”元秋問。
姚遠點頭,“不才,走過許多地方,見識到不少奇人奇事。此生惟願找到我苦命的妹妹,給她一個家。”
“真羨慕姚公子的妹妹,有這樣好的兄長。”元秋微笑。
“我一進城,便聽說沐二小姐和南詔六皇子的親事,恭喜。”姚遠笑言。
元秋微歎一聲,沒有言語。
這讓姚遠覺得,元秋對那樁親事真的不滿意,如他所料。
“今日,我丟了一樣東西。”姚遠話鋒一轉。
“哦?”元秋便問。
“一見沐二小姐,我的心,便丟了。”姚遠看著元秋的眼神灼熱起來,“真是遺憾,若我們早日相遇,我一定不顧一切也要追求你。”
元秋垂眸,“那,如今呢?”
“我知道,這門親事沐二小姐不如意。蘇默不過是個徒有美貌的廢柴,且是別國皇子,性格孤僻,哪裏懂得憐香惜玉?沐二小姐嫁給他,就是跳了火坑。皇上這樣安排,也是在利用沐二小姐罷了。”
“不知為何,一見你,我就想到我苦命的妹妹,忍不住想要對你好,為你遮風擋雨。我知道身份懸殊,但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便是隻能做你的影子,守護你左右,我也甘之如飴。”姚遠目光灼灼地看著元秋。
元秋眸光微垂,再次給姚遠斟酒,“再喝一杯吧。”
姚遠以為元秋是被他打動害羞了,笑意加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心中卻輕蔑。一個剛剛飛上枝頭的小村姑,裝得高高在上,其實跟那些膚淺無知的女人沒什麽兩樣。又有哪個女人,不喜歡男人對自己癡迷的目光,山盟海誓甜言蜜語,不求回報的付出呢?
下一刻,姚遠放下酒杯,便感覺頭腦昏沉。
他神色一變,想要站起來,卻又立刻跌了回去。
元秋抬頭,眸光毫無溫度,“就這?”
“你……你在說什麽?”姚遠心中咯噔一下,他被這個女人看穿了!
“英雄救美?編造一個妹妹讓我感同身受加深好感?花言巧語?土味情話?”元秋輕嗤,“你用這套路騙過多少小姑娘?該不會就是個行走的青樓編外人員吧?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很油膩?”
姚遠麵色一僵,試圖運功,卻發現所中的迷藥十分霸道。
“你明知我已定親,仍蓄意勾引,可見不過是個人品敗壞的玩意兒。”元秋說著,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隻是對你一見鍾情,隻是喜歡你,這也有錯嗎……”姚遠臉色蒼白,感覺身體已經失去了控製。
元秋抬腳,把他從高高地假山上踹了下去。
姚遠摔在地上,昏迷之前,隻聽到元秋冷漠的聲音,“長得這麽醜,想搶蘇天仙的未婚妻,誰給你的勇氣?阿誠,這人疑似西遼細作,拿下!”
沐元誠現身,揮手,帶著兩個侍衛把姚遠拖起來帶走了。
沐元若出現在元秋身旁,伸手攬住她的肩膀,調侃道:“小妹,那個賤男其實挺懂女人心的,裝得也人模狗樣,換個人,早被他騙了。”
“在他眼裏,女人都是膚淺虛榮的,有什麽能比讓男人一見鍾情更得意的事情呢?尤其是我這個剛剛從窮苦之地得到榮華富貴的小村姑。”元秋輕哼,“沒有蘇天仙的美貌,想勾引我?真是謎之自信!”
沐元若輕咳,“小妹,若是蘇天仙色誘你呢?”
元秋一本正經地點頭,“那我可能會把持不住。”
沐元若扶額,元秋噗嗤一聲笑了,“逗你玩兒。蘇天仙一副看破紅塵,隨時可能出家或者飛升的死樣子,不會動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