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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家老祖注視著夜染,半晌才輕輕嘆息道:「你若不願,無人能夠強迫於你。」
夜家老祖表明了立場,便定定的注視著夜染,不再發一言。
君墨皇坐在椅子上,對夜家老祖的話都不可置否,至於選擇權,始終都在夜染的手上握著。
夜染低著頭,看不出情緒,只是,對於夜家老祖的話,心裡的確有一股難言的憤怒所在。
龍神契約,當初她是因為這個莫名的契約而被丟棄,夜老爹和娘親也為之承受了那般之多,如今,原來當初被放逐的老祖竟然也是因為這勞什子的龍神契約。
愛?
真的愛一個孩子,會將他放逐出家族嗎?
真的愛一個孩子,會讓他承受如此之多嗎?
夜染從來不願意埋怨任何一個親人,因為在她看來,親人就是親人,但是這一刻,她卻有些懷疑就算是血緣關係,卻也不盡然都是她所想的那般。
「老祖,如果時間倒退,你還會將他放逐出家族嗎?」夜染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夜家老祖,眸中情緒晦澀。
「會。」夜家老祖移開了與夜染對視的目光,閉上眼睛,沉聲說了一個字。
夜染深吸一口氣,扯出一抹艱澀的笑:「只為了將龍神契約帶離這個本家?那麼在封印之地的夜家就活該承受龍神契約嗎?」
夜家老祖對發生在夜染身上的事情從一開始便已經查清楚,知曉夜染從小到大是如何長大的,他心裡理由,有他這麼做的道理,有他作為一個掌權者的無奈,但是這一刻,在夜染的質問聲中,似乎一切為自己準備好的辯解都不見了。
面對夜家老祖的沉默,夜染緩緩笑了:「夜氏家族的少主之位,我接著了!至於神門鳳氏、龍族和鳳族……」
夜染沒有再過多言語,眼底卻愈發冷冽,笑容越勾越高。
夜家老祖,這位如今不論是實力還是地位已然站在滄溟大陸巔峰的老者,這一刻,看著夜染的神情,似乎想到了當年那個桀驁不馴的兒子,神情頹然,半晌才轉過身,對夜染和君墨皇擺了擺手。
夜染和墨皇告辭夜家老祖,離開老祖的院落。
夜家老祖的房間門打開,黑衣少年走了進來,扶著老者坐下,取出一粒藥丸:「師父,你的傷……」
夜家老祖服下藥丸,臉色略顯蒼白,卻是打斷了少年的話:「無礙,無礙。」
少年想說什麼,卻在夜家老祖的眼神下,住了口。
夜家老祖突然一陣咳嗽,白色的紗巾中沾染上了血色,少年擔憂的眼眶紅紅,卻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夜家老祖看著身邊少年,擦去嘴角的血絲,拍了拍少年的手背:「人這一輩子啊,就這麼一回事。凡事,有因必有果,有因必有果啊。」
而此時,離開夜家老祖房間的夜染,一路上都皺著眉頭。
對這位老祖,說不上來排斥,亦說不上來喜歡,他也僅僅只是一個長輩而已,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有舊傷。」君墨皇道出了夜染心裡感覺到不對的地方,夜家老祖有舊傷,很嚴重,而他今日交代的種種,更是有一種要將整個夜家交給夜染的感覺。
夜染一愣:「原來是這種感覺……」
夜染沒想到夜家老祖會有舊傷,照墨皇的語氣來看應該很嚴重,夜染一時間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君墨皇揉了揉夜染的頭髮:「舊傷鬱積,他怕是這些年,也並不好過。」
夜染神色複雜的皺著眉頭,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
「父親這些年,一直都在悔恨中。」突然從不遠處傳來夜家主的聲音,穿著黑衣的夜家家主從路邊朝著夜染和君墨皇走來。
夜染抬眼看向夜家主,並未言語。
夜家主走上前來,自顧自的嘆道:「父親當年將小弟流放,承受最多的也是他。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況,小弟一直都是父親最疼愛的兒子。自從傳來小弟逝世的消息后,父親孤身殺上龍神所在的仙羽大陸,殺了整整十條巨龍,九死一生最終被龍神遣送回來,身上鬱積的舊傷,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
「當年,小弟是父親最寵愛的兒子,亦是我們幾兄弟最疼愛的小弟,只是……龍神契約,好死不死的選擇了小弟!」
夜家主提起龍神契約,眼底滿是恨意和痛苦。
夜家老祖隻身殺上龍族,這個消息,讓夜染感到震撼,只是,人都被拋棄了,不在了,再瘋狂又有什麼用?
夜染沉默不語,夜家主也漸漸收斂了略顯激動的情緒,看著夜染,慢慢問道:「去看看小弟的畫像嗎?」
夜染在夜家主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緊握著墨皇的手。
君墨皇緊了緊夜染的手,薄唇帶著暖意的笑容。
夜家主在面對君墨皇的時候,總是帶著局促,也不敢與之對視,只能伸手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夜家主帶著夜染和墨皇到了他的書房,讓兩人坐下后,自顧從書桌上的畫卷中,取出了一副,緩緩展開。
夜染和君墨皇的目光放在展開的畫卷上。
入目的是一抹穿著黑衣的青年,俊美的容顏與夜染幾乎有七分相像,卻不顯陰柔,眉宇間的桀驁不馴為青年增添男子氣概,微微上挑的劍眉斜飛入鬢,嘴角的弧度恰到好處的彰顯出那一抹譏誚與狂傲。
一個舉世無雙、桀驁不馴的青年。
僅僅一幅畫,卻將青年獨有的神韻都勾勒了出來,夜染和君墨皇無一不在對畫中青年讚歎。
夜家主看著畫中青年,眼底帶著寵溺的笑:「這是當年我為小弟唯一畫成功的一副畫像,那時候的他啊,不羈,狂傲,天下都不放在眼裡,自大的欠抽。」
「後來……」夜家主的聲音逐漸沙啞,「後來,我再也沒有成功的畫出他,再也沒能。」
「孩子,小弟不在了。我這個當大哥的,到現在也沒有本事將他的後代接出來。」夜家主抬眼看著夜染,眼底甚至帶著幾分祈求,「父親一輩子也沒有辦法破開龍神契約,沒有辦法將放逐之地的後代接回來,我努力了這麼久,卻也看不到希望。現在唯一的希望,只有你了。將夜家從這個恐怖的詛咒中解除出來吧,解除出來吧……」
夜染站起身,伸手將夜家主扶住,緩緩道:「我會盡我所能。」
夜家主深深的閉上眼睛,夠了,有夜染這樣的話,就夠了。
說來多可悲,偌大的夜氏家族找不到一個真正能夠擔當得起的後代。
說來多慶幸,夜氏家族,如今還有一個夜染。
夜家主的情緒平緩下來,坐在椅子上,看著畫像,對夜染和君墨皇說了很多他們小時候的事情,儘管已經過去那麼多年,卻始終都是他無法忘懷最為珍貴的記憶。
夜染能夠感受得到,夜家主的那份愧疚和悔恨,還有對被他口中小弟的疼愛。
只是,人,已經不在了,此刻說得再多,做得再多,又有什麼用?
夜家主閉上眼睛,輕輕嘆了口氣:「若是時間倒流,拼了這條命,我也會護著小弟周全。」
叩叩叩。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夜家主收起了周身的憂傷,一瞬間成為一個高高在上的夜家家主:「進來。」
一個黑衣侍衛推開門,對夜家主道:「沐寒少爺已經為少主和姑爺準備好了晚餐。」
夜家主擺了擺手,不禁苦笑:「這沐寒小子,還真是生怕我吃了你們啊。」
夜染對那一聲少主和姑爺打了寒噤,黑線的看向墨皇,墨皇雖然面無表情,卻也實在有些糾結。
夜家主訕訕一笑:「好了好了,我再霸佔著你們,我那個兒子就該來踹門了。」
夜染摸著鼻子笑了笑:「家主……」
夜家主哎了一聲,搖搖頭:「按輩分,你喚我一聲祖爺爺應當。」
夜染額頭再次黑線,她喊夜家主為祖爺爺,那豈不是要喊和她相交的夜沐寒為爺爺?
夜家主似乎也察覺到這個事情,嘴角瞅了下,道:「我們各交各的,各交各的。」
這下,連墨皇額頭都蹦出幾條黑線,這一對父子還有各交各的?這輩分似乎不能這麼算吧?
「祖……爺爺,我們……」夜染到嘴邊的話,卻因為這一聲祖爺爺又給忘了。
夜家主哈哈哈一笑:「多叫幾聲就習慣了,我們走吧,走吧,剛好我這也餓了,夜染丫頭和墨皇小子不會介意我這個老頭子蹭飯吧?」
夜染和君墨皇能說介意嗎?對於一個突然自來熟又突然厚臉皮的老人來說,誰能說介意?更何況,這本來就是夜家好吧。
夜家主看著夜染和墨皇的表情,似乎心情很好,開了門笑眯眯的帶著墨皇和夜染朝著為夜染準備好的少主閣走去。
不過,才走到半路上,夜家主的腳步一頓,笑容一下收斂,神色都是不悅。
夜染和墨皇抬眼一看,那直直路對面來勢洶洶的三個青年男女都僵硬著神色愣在原地,似乎沒想到會碰上家主。
夜染心情不錯的呦了一聲:「看來有人不想我先吃頓熱乎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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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感冒沒好又更嚴重了,淚奔,難受的想死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