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第206章 挨了一棍,打光情分
見白世榮臉色不善,且沒有搭話。
白浩軒捏著文件的手指緊了緊,骨節隱隱泛白,再次問道:「爸爸,這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白世榮拍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你還問我怎麼了?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還要我一件件替你列出來嗎?」
看著白世榮的臉色一會兒慘白,一會兒又因為咳嗽而漲紅,白浩軒頓時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可看著白浩軒杵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的樣子,白世榮的火氣更大了!
他多器重白浩軒啊!可是這個兒子就是這麼的不爭氣!
白浩文他也很器重,但白浩文的性子不適合做管理,更喜歡跟數字打交道,所以主管財務上的事情。
原本以為白浩軒好玩,腦子轉的快、夠靈活,善交際,哪裡想到他把他那點小手段都用在了玩上。
最初,他不以為意,總覺得男人工作中多歷練歷練就會收心,完全沒想到會在今天釀出這麼大的禍!
白氏集團之前剛出了事,如今這項目出了問題,這座樓盤不是小工程……
越想白世榮心裡的怒氣就越盛!
白世榮強壓下怒氣,撐著扶手站起身,繞過辦公桌緩緩走到白浩軒的身側。
白浩軒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驚懼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這個滿身戾氣、臉色陰沉的老人……
「爸……爸爸……」白浩軒驚懼的眸光閃了閃,避開了白世榮犀利的眼睛。
「你說,你私貪的錢都哪裡去了?我本以為你就是貪玩,但直到事情的輕重,沒想到你膽子可真大,給白氏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我……我……」
看到他支支吾吾的樣子,白世榮氣的掄起拐杖,狠狠的打向白浩軒,力道很大,打在了他的身側,尤其是胳膊上。
像小時候一樣……
其實,白浩軒從小就怕白世榮。
白浩文喜靜,不是調皮的那種孩子,所以隨不能說深得白世榮歡喜但卻不至於受到訓斥責罵。
還有一個是已經去世的白浩洋,很早就因白血病去世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白梓驍為什麼會被叫五哥,白露為什麼會被叫六小姐。
家裡最受疼愛的自然是白心妍,女孩子當公主一樣被寵著……
白浩軒活潑、好動,小時候是討歡喜,但大了則成了頑劣,所以他大一點基本上就是在白世榮的棍棒教育下長大的!
棍棒教育,要麼成才,要麼廢柴,白浩軒就是後者,成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柴。
這一棍子,打得白浩軒僅存的那一點自尊心都碎成了渣。
青少年的時候,白世榮打他他忍了,可現在他已經是二十多歲的人了……
挨了一棍子,白浩軒頓時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男人無淚,但眼眶卻是微微濕潤。
薄唇哆嗦著,他輕聲叫了一聲:「爸爸……」
一棍子,像是打光了他們之間的那點父子之情似的。
白世榮的心裡頓時像是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了,他這才意識到,是他氣急攻心,過於氣急敗壞了。
這個兒子不再是12、13歲,而是23歲。
「浩軒……」
「爸,你說的對!這樣下去白氏早晚會敗在我手裡。至於那筆錢,我貪了,我揮霍了,我去燈紅酒綠了,我……」
「白浩軒!」有一道呵斥聲從辦公室的門口傳了過來。
走過來的是白浩文,白浩文拉住了白浩軒的胳膊,「浩軒,你怎麼跟爸爸說話的,你不知道爸爸不能受到刺激嗎?」
白浩軒低下頭,叫了一聲「哥」,像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一樣,悶悶的。
白浩文給白浩軒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出去吧,等爸火氣消了再說比較好。
「你先出去吧。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先把事情解決了。」
白浩軒看了一眼白浩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白世榮,便走出了辦公室。
白浩文扶著白世榮,讓他坐在了茶几旁的沙發上。
白浩文從出差地趕過來,車速快,用了不過30分鐘的樣子。此刻看上去甚至有些面帶倦色。
「爸爸,媒體那邊已經找人接洽了嗎?」
「我已經讓秘書去安排了,這事自然不能見報。浩文,你明天陪我去一趟秦家。」
「秦家?爸您去秦家做什麼?」白家和秦家向來沒什麼交集,忽然聽白世榮說要去秦家,白浩文很震驚。
「不去秦家也行,約一下秦無闕吧。」
聽到白世榮這麼說,白浩文更懵了,他有些不知道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工程上出了這麼大的事,很多部門必須打點好,秦家在海城的那個官場圈子裡盤根錯節、人脈廣。再加上……」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再加上秦無闕對白露一直沒死心,應該會願意幫我們這個忙。」
白浩文便沒有再說什麼。
他就是這樣,很多時候都會不自覺的順從白世榮。
不得不說這何嘗不是白世榮尚未察覺到的悲哀?
器重的兒子在棍棒下成長,成了一個紈絝草包,寵溺的女兒卻又偏執、自私的無葯可就。而最循規蹈矩的兒子白浩文,已經類似於沒有主見的循規蹈矩。
有時候父母的控制欲過強,過於霸道,潛移默化中就扼殺了孩子的天賦……
——
這一晚,白露心情異常的好,卻不是因為事情往前邁進了一步而洋洋得意,而是因為她的哥哥白梓驍已經在策劃結婚了。
婚禮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型的婚禮,或許請幾個最親的親人和摯友。
去參加白梓驍的婚禮,白露自然想跟季寒聲一起去。只是,她也不知道季寒聲有沒有時間跟她一起過去。
白露坐在卧室里的梳妝台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忽然拔腿快步走進了更衣室里。
以前,更衣室里放眼望去全是季寒聲的衣服,單調的黑白灰。如今她的衣服則佔據了更多的空間,從連衣裙、半身裙到各式各樣的職業裝、外套、風衣……
白露的手指劃過一件件襯衫,最終拿了一件季寒聲的白襯衫,穿到了身上。